第182章 去公堂
因为，柳西昭被抓之前，已经将什么都跟他说了，就连那个小厮的死，也是因为被祸连。
若是这些人只咬定了沈雁回谋害姚素心，柳思言还相信。
可是在这几个人的话出口之后，柳思言瞬间明白了。
沈雁回的确是被冤枉的，且如今看来，几个人都是有预谋的。
而幕后主使不做他想。
只可能是姚素心。
念及此，柳思言就觉得有些心虚。
他怎么都没想到，姚素心都已经逃跑了，居然还能在外面搞出来这种幺蛾子。
早知道他方才就不那么咄咄逼人了，如今倒是好了，官府的人已经来了，他现在就是后悔也晚了。
柳思言如今唯一的希冀，就是沈雁回能别太硬气，在这个节骨眼上直接认怂，这样大家都好收场。
然而沈雁回的反应，直接让他的希望破灭了。
下一刻，就听沈雁回反问道：“那倒是奇怪了，我为何要栽赃自己的儿子？”
她说这话的时候，睨了一眼旁边的柳怀义：“你这理由也是荒唐，我养了柳西昭八年，难道抵不过一个刚捡回来的小孩儿？”
沈雁回嗤了一声，神情冷漠：“我也懒得跟你掰扯，既然府衙的人来了，那就一并过去吧。是非曲直，总归是能分辨清楚的。”
沈雁回这话一出，柳思言就知道，彻底完了。
他急忙拦了一下：“这事儿，其实倒也不必惊动府衙，都是一家人，何必闹成这个样子呢？”
柳思言说这话的时候，又给一旁的朱氏使眼色。
可惜朱氏却没懂他的意思，反而盛气凌人：“不错，家里愿意给你留脸面，沈雁回，你当真不肯要？”
她这话一出口，柳思言就恨得想要骂街。
怎么想的，竟说出这等话来！
“母亲！”
他想也不想，警告似的，看了一眼朱氏，又道：“如今府上这么多的是非，非得闹得人仰马翻，你们才肯消停么？”
他话里满是叹息，主动跟沈雁回伏低做小：“夫人，方才是我口无遮拦，我自然相信你是清白的，这些小厮之所以污蔑你，也必然是有缘由的，不如咱们再想想？”
这些事情追查下去，必然会查到姚素心身上，他倒是不担心这个，他现在担心另外一件事儿——这群蠢货们，怎么就把柳西昭的事情给攀扯上了！
这不就等同于要让兴国公府遭殃么！
柳思言这模样，沈雁回一眼看穿。
她只当不知，回头问府衙的人：“他们手中都说有证据，若是府上包庇，算什么罪名？”
沈雁回直接将问题都抛给了那些府衙的人，这下，府衙的人脸色也不好看了。
“这等情形，府衙自然要秉公决断的。国公爷，别让我们为难啊。”
他们抬了抬手，直接让衙役们上前，去将那些小厮都被拽了起来。
而后，又似笑非笑的看向柳思言：“国公爷，可要一并去看看，我们绝不徇私枉法。”
最后这四个字，跟在柳思言的脸上扇了一巴掌似的。
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意识到了，这事情的确不由得他掌控了。
念及此，柳思言闭了闭眼，哑声道：“那倒是不必，我自然是信得过府衙的。”
若说先前他还有些想法，想要救出来柳西昭的话，那么这次，柳思言直接打算放弃了。
哪怕这是他唯一的儿子了，他也绝对不能因为儿子，而毁掉自己的兴国公府！
但此时的柳思言还没有意识到，早在很早之前，兴国公府就已经完蛋了。
他闭了闭眼，一旁的朱氏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平常的时候，儿子绝对不会有这么丧气的时候，为什么刚才小厮的话一说，儿子反倒是变了个人似的？
她刚想说什么，就见柳思言警告似的看了她一眼，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朱氏寻常最嚣张跋扈，却也最听儿子的话。
因此，在衙役们要带走这些人的时候，他们谁也没有敢开口说话。
倒是沈雁回问了一句：“你们确定不要同去？”
朱氏顿时有些忍不住，冷眼看着她，道：“去做什么，嫌弃府上还不够丢人么？！”
听到这话，沈雁回无声弯了弯唇，淡淡道：“兴许是吧。”
这若是算丢人的话，那么待会儿的事情，还希望他们能够承受得住吧。
……
沈雁回临走之前那个目光，莫名让他们母子二人生了点不好的预感。
待得沈雁回走后，朱氏先忿郁道：“儿子，你方才为什么……”
但她话没说完，就听柳思言先沉声开口：“今日的事情，是姚素心闹出来的。”
朱氏还没明白，只皱眉道：“那怎么了，那个贱人不是躲起来了么，她既然想要对付沈雁回，就让她们二人互相攀咬就是了啊！”
姚素心这人，她原本就不喜欢，若是因此出事了，那府上还少了个祸害呢！
她才想到这儿，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等等。”
朱氏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你是说，今日的事情沈雁回是清白的，都是姚素心闹出来的？”
柳思言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不错。”
朱氏脑子里转了一圈，又问：“若是这么论的话，那是谁给她提供的助力，又怎么栽赃到了沈雁回头上……还有她说昭儿的事情，也是想要救孩子出来？”
柳思言点头。
“是，但问题是……昭儿的事情，太大了。”
柳思言先前是不打算跟朱氏说的，母亲虽说事事都为他好，可到底是个无知妇人。
最重要的是，这些事情闹大了，知道的越多，兴国公府就越危险。
可现在不行了。
沈雁回将事情闹到公堂上去，到时候万一再牵连大了，那他就彻底救不了儿子了。
“昭儿……咱们别管了。”
柳思言看着自己一截空荡荡的裤管，只觉得满心恨意凛然。
既恨当初柳西铮害他，也恨现在柳西昭不争气。
如今他两个儿子都没了，自己又成了这个德行。
日后兴国公府就算是保住了，真的还有指望吗？
而这个念头，也让柳思言整个人都有些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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