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在公堂对峙
柳思言还有脑子在思考兴国公府的未来，朱氏的脑子里却只剩下了一件事情。
“可是……”
她看着柳思言，颤声道：“若是一个孩子都不救，日后咱们府上，就没有亲子了……”
儿子如今已经这样子了，即便是有半点指望，那也是要拼一把的呀，不然怎么会知道，这事儿到底有没有机会呢？
听到朱氏这话，柳思言颓然的同时，又有些心中不满：“那怎么办呢？难道我要为了这个儿子，把自己的命也给搭进去么？”
他越想越气，沉声道：“这段时间府上本来就兵荒马乱的，他不但没有老老实实的夹着尾巴做人，反而还在外面闯祸！这下好了，事情闹大，难道指望我去救他？”
就算是柳思言想要豁出去性命救人，难道人家就会给自己这个面子么？
何况他也压根不打算这么做，他将这两个孩子养了这么大，为的是让他们有朝一日将府上发扬光大，而不是将府上弄得败落的！
柳思言说这话的时候，满眼都写着不满。
也就这两个混账东西，府上这些年资源砸下去，没出一个成器的，反倒出了一双败类！
见柳思言气的浑身发抖，朱氏到底是心疼儿子，连忙上前来宽慰：“我也只是问一问，若是不好救人，那自然是你最重要的。”
朱氏说这话的时候，又跟着垂泪：“毕竟，你才是我的亲子，母亲为了你，什么事情都愿意做的！”
别说是如今的两个孙儿，就是当年那个养子，她不也一样毫不犹豫的动手了么！
朱氏说到这儿，又狠下了一颗心：“无妨，你说的对，若是实在不行，待得一切都太平之后，咱们就再寻几个听话的养在府上。”
无非就是子嗣而已，有血缘的也不过如此，说不定没有血缘的，反而跟他们情深呢。
朱氏很会自我安慰，柳思言听到她这话，表情却是更加难看了。
但也只有一瞬，他便点头道：“此事现在说还为时过早，您将小厮喊来，我有话要与他说。”
得了他的吩咐，朱氏想也不想的应诺。
出门之后，她先擦了擦眼泪，这才将回廊下的小厮给叫了进去。
“国公爷有事要寻你，只管好生应对，若是办差不利，仔细你的皮！”
听到朱氏的警告，那小厮连忙应诺，眼见得这人进去，朱氏又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这才无声叹了口气，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而这厢的柳思言，则是细细的交代了一番。
此番沈雁回去了府衙，那姚素心虽说先前也很有手段，可到底这些年没有掌家，不知道沈雁回的具体手段。
如今他瞧着，沈雁回怕是存了直接将府上给拆解的心思，只怕这次不能善了。
姚素心恐怕不是沈雁回的对手，她竟然算计到了沈雁回的头上，柳思言虽然有一瞬间的心疼人，可更多的，是在思考，他要怎么寻找退路。
一旦要素先跟柳西昭都被抓进去，那府上必然要跟这些人给撇清楚关系。
不然的话，那就是他们的不利了！
柳思言想的清楚，一面跟这些人都吩咐了一遍。
府上之前就已经被清扫过，而这次，柳思言随口寻了个别的，倒是将柳西昭的院子再次收拾了一遍。
与此同时，又将那些本就属于柳西昭的罪名，都丢到了他的院子里。
只是藏得稍微仔细了点，防止他们一下子就找到证据，反而以为是栽赃嫁祸的。
……
沈雁回并不知道这母子二人打的什么主意，她带着人一同去了府衙之后，府尹瞧见了她，先乐了一声。
“柳夫人，又见面了。”
说起来，这段时间，沈雁回都算是这里的常客了。
先前那几桩案子，最后赢了的都是沈雁回，就连他这个府尹，也十分佩服沈雁回的脑子。
但今日，沈雁回并不是跟他叙旧的，因此拱了拱手，带着无奈，叹息：“我原也不想来给府尹大人添麻烦，谁知今日这事儿又有我。”
沈雁回说这话的回收，无奈的叹了口气。
旁人到底怎么想的，她不清楚，但是柳思言此番故意作妖，的确打乱了一下她安排的顺序。
不过也无妨，既然都被打乱了，那倒是不如将高矮胖瘦一同收拾。
沈雁回眉眼里满是冷意，但在府尹的面前，还算是乖觉。
府尹只当没看见，无声的笑了笑，随手示意她先上座。
“按着品级，你如今不必下跪。”
虽说柳思言如今已经没有了官职，可是因着他断腿的事情，再加上他国公爷的位置还在，所以沈雁回如今还是有品级的。
即便只是个虚名，沈雁回也是不需要下跪的。
沈雁回恭声道谢，给府尹行了一礼，这才坐在了一旁安排好的椅子上。
府尹这才询问：“堂下何人，今日又是所谓何事啊？”
被府尹抓来的时候，那几个栽赃嫁祸的小厮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会儿听到府尹的话，更是连声道：“大人，小人们冤枉啊！”
那会儿污蔑沈雁回不成功，他们就知道，此番事情想要善了怕是不太可能，最大的希望，便是直接咬死了沈雁回。
哪怕没证据，只要胡乱搅和着，总归能闹出来希望的。
谁知他们打错了算盘。
听到这群人喊冤之后，府尹却没让他们继续说，只问沈雁回：“今日夫人为何状告他们？”
沈雁回也没添油加醋，只示意小厮丫鬟们呈上去证据。
一切都排开摆着，从先前府上的污蔑，到最后，最近一次小厮们的反应。
“他们口口声声说，是我联合柳怀义，想要谋害府上。正好今日都在，倒是也可以一并说清楚了。”
说她害了人，那可不得掰扯清楚么。
府尹在听到沈雁回的话之后，又看向那些人：“是这么回事儿么？”
府尹这话一出，那几个人面面相觑，而后又果断的点头：“不错，大人，国公夫人不但胁迫小的们作伪证，且还让我们合谋害人。那府上的二公子，如今便是她主谋被害的！”
这群人的话一出，堂上一片哗然。
就连沈雁回也垂眸嗤笑。
她早知道这是一群蠢货，但没想到，在府衙的面前，还能这般愚蠢。
这群人大概是知道一点消息的，可是却不多。
比如，他们只知道姚素心要对付沈雁回，却不知道，柳西昭真正被抓的缘由。
但是他们不知道，沈雁回却清楚。
而如今堂上的这位，好巧不巧，也清楚明白的很。
沈雁回念及此，无声冷笑，果然见堂上的府尹也跟着眯了眯眼，而后，慢悠悠问道：“所以，按着你的意思，都是这位国公夫人做的？”
那人顿时点头应是。
“不错，全都是她指使的！而且，我们还有证据！”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神秘秘道：“夫人想要彻底的掌控兴国公府，可是如今府上有子嗣，对她而言便是最大的威胁。所以夫人想出了别的招数，不但要将二公子跟未出世的孩子除掉，更将事情栽赃嫁祸到了大夫人的身上！”
这人倒机敏些，说到这里，又道：“奴才知道现下替大夫人辩驳有些为时过晚，但还是想请大人明鉴，为夫人跟公子们讨一个公道！”
堂下跪着的人眉眼里满是慷慨陈梓，怎么瞧着都带着点赤胆忠心的劲儿。
可沈雁回却清楚，这一层表象，却是要被戳破了。
因为在他说完之后，便听府衙问了一个问题。
与先前沈雁回说的那般一样，只是也要更直白：“兴国公府，有什么可图谋的？”
那人愣了下，就听府尹继续道：“杀人偿命是天经地义，可杀人也要有个动机。沈氏没有孩子，为何要无缘无故的杀死旁人腹中的孩子。且这个孩子，还是要被她养大，喊她一声母亲的。”
按着这人刚才所说的那样，那沈雁回就更没有动机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兴国公府难道不清楚，如今府上在外面的名声，都已经臭大街了么？
得亏柳思言现下不在，不然看到这位府尹鄙夷的表情，怕是又要气得再昏过去一次。
沈雁回倒是觉得心里痛快。
她无声的弯了弯唇角，低眉顺眼的跟人行礼道谢。
而后，就听那人道：“柳怀义……他也可以作证的！”
他当然知道兴国公府的全部家当加起来，恐怕都没有沈雁回手头的多，可是主子们就是这么吩咐的，他哪里敢自作主张？
何况，早先只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怎么到了现在，事情却演变成这个样子了？
那人慌乱的很，而他这模样，被众人尽数收在了眼底。
听到这话，府尹倒是扫了一眼地上的柳怀义。
从刚开始到现在，柳怀义始终在地上老老实实的跪着。
若不是他看过去，都快要忘了地上还有一个人呢。
这人倒是看着镇定，却不知有什么盘算。
念及此，府尹则是问道：“你有什么话说？”
听到府尹叫自己，柳怀义没有立刻开口，先行了一礼，这才恭声道：“回府尹，草民的确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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