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番外·成佳x温衡（十三）
好在危险人物年龄还小，空有一身武艺，到底施展不开，她被邢烨送回房间，交给温衡看管，邢烨脚底抹油溜了，给他几十个胆子，也不敢在两个危险分子面前摇晃。
温衡正在桌前看书，照古方按摩自己腰间穴位，小枇杷跌跌撞撞跑来，攥住温衡裤脚，手脚并用往上面爬：“爸爸抱！”
“爸爸抱爸爸抱，”温衡两臂用力，将小枇杷抱在怀里，细瘦腕骨累到发抖，“囡囡怎么来了？”
“舅妈，大夹夹螃蟹，”小枇杷伸开胳膊，掌心上上下下，来回挥舞半天，“大虾虾，给爸爸。”
“谢谢囡囡，囡囡真好，”温衡揉她脸蛋，心口被暖意包裹，“囡囡想不想让爸爸······去幼儿园接你？”
“想，”小枇杷睫毛眨动，抱住温衡脖子，左右蹭来蹭去，“爸爸接我。”
“那爸爸试试，”温衡唇角浅勾，狡黠笑笑，把小枇杷放在桌上，自己伸出小指，“囡囡和爸爸约法三章，无论看到爸爸做什么了，都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
小枇杷歪着脑袋，努力理解爸爸话里的意思，可惜理解不了，她攥住温衡指头，下意识探头来咬，咬的口水直流，温衡哭笑不得，救出饱受蹂|躏的指头，握住囡囡棉花糖似的拳头，和她碰撞两下。
小枇杷咯咯直笑，在书桌上滚来滚去，把书页压的乱七八糟，这些古书都是温衡托人从全球各地淘过来的，每本都是无价之宝，根本没法用钱买到，可他并不阻止囡囡，连胳膊都没伸出去，只是含笑看她，任她肆意打滚，把封面蹭的皱皱巴巴，连画面都看不清了。
小枇杷自己玩耍累了，蹭到书桌前面，探长手臂要爸爸抱，温衡轻轻摇头，把她放在桌角，小心帮她坐好：“爸爸给你变个魔术。”
小枇杷听懂魔术二字，随手抓来摇滚喇叭，拎起来左右摇晃，给爸爸加油助威。
温衡弯腰低头，两臂撑在桌边，把囡囡困在怀里，像恶龙守护掳来的公主。
他两臂绷直，脖颈青筋暴起，脸颊涨到通红，酸爽无力的两腿像两颗沉重铅球，垂在腰背底下，被他寸寸支起，颤巍巍立在桌边。
他醒来不久，浑身骨节像被打散重装，关节零件四处散开，拼都拼不起来，他厌恶这种状态，极力想要摆脱——不为别的，只为给囡囡一个正常的爸爸。
她会去幼儿园，会去念书，会学校参加家长会，会从小学开始，一直念到大学毕业，那是个独立的王国，独属于她的小世界，她要披荆斩棘，在里面独自前行······他想做囡囡坚实的后盾，不想成为她的负担。
想把她保护起来，让她做温室里最自在的娇花，不想让她承接风雨，更不想让她被指指点点，说她有个不良于行的爸爸。
小枇杷以为爸爸在和自己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她咯咯直笑，抱住温衡手臂，在他臂弯里荡来荡去，温衡瘦的皮包骨头，手臂细弱无力，被她一晃失去力气，他骤然砸回轮椅，震动猛蹿上来，胸口疼痛难忍，如被重锤击倒，他捂住胸口，憋得脸色青白，大口大口喘息，门外脚步靠近，成佳咚咚敲门：“老师，你在搬东西吗？”
温衡胸口一震，额间冷汗直冒。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最近三天两头给成佳指派任务，连哄带骗骗他出去，就怕被他发现自己的计划······结果可好，竟然被抓到现行。
“对，在搬东西，”温衡没有锁门，干脆破罐子破摔，“书本被囡囡碰倒了，你进来帮我捡吧。”
成佳得到指示，一把拉开房门，快步走向温衡，书桌上一片狼藉，水杯被整个撞翻，浸透半本残页，那古书氧化发脆，拎起来哔啵作响，地上还散落几本，各个都是大部头的，砸下去能把地板砸出深坑。
成佳不疑有他，三下五除二收好书本，把小枇杷抱下书桌，让她自己坐床上玩，他把大块头书本放回书架，回身看温衡脸色，眉头微微皱起。
温衡懒洋洋打个哈欠，靠困意掩饰过去。
成佳上前两步，将人抱到床上，掀开温衡睡衣，搓热双手覆盖上去，正覆到腰背上面：“是这里吗？”
温衡难得吃瘪，被小朋友拿捏的上下不得，讪讪出声：“稍微有点酸，没事的。”
更酸的其实是两条胳膊，酸的如同面条，泡进盐水会化为糨糊，黏都黏不起来。
成佳认真推拿，额头汗如雨下，丝毫不敢懈怠，温衡脑袋埋进枕头，耳垂红到颈骨，他皮肤白皙，那抹红似一块暖玉，隐隐浮现出来，诱人上前采撷。
成佳想到就要做到，他俯身向前，叼住温衡颈间细肉，轻轻碾磨两下，直碾的温衡浑身发抖，眼睫微颤，才好心松口吐出：“元嘉他们把食材准备好了，开车去接爸爸了，我帮你洗个澡吧。”
温衡也想以最好的状态面对父亲，他乖乖探出胳膊，像小枇杷那样环住成佳脖颈，任成佳把他抱进浴室，放水拧毛巾擦拭身体，水面上还有小芝麻玩水时带进来的小恐龙，恐龙们形状各异，四仰八叉在水上浮沉，温衡心血来潮，捏住剑齿龙尾巴，将它倒提起来，在眼前摇晃两下。
“老师被囡囡给同化了，”成佳拧干毛巾，擦过温衡手臂，“刚刚邢烨吓得不轻，抓住我咆哮半天，让我好好看住囡囡，说囡囡看到龙虾就伸手去抓，捏住尾巴晃来晃去，压根不知道怕的。”
“这有什么怕的，”温衡挑眉，“做事瞻前顾后，以后难成大器。”
“想的可太远了，囡囡还没上幼儿园呢，”擦到温衡手指，成佳神色凝重，翻过温衡手腕，指头轻点两下，“阿衡，这里怎么红了？”
那只手腕红肿起来，皮肉像被撞过，透出隐隐青紫。
“蚊子蜇的，”温衡脸不红心不跳，视线挪到天花板上，“夏天的蚊子太厉害了，明天点蚊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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