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17章
“刺激。”忍不住评价道。
她俩人站在楼道口，眼见着闻总一把把夫人抱进办公室，随后就听见总裁夫人一阵又一阵的哭声忽高忽低地来。之所以没再迈近一步，实在是闻筠的信息素将整层楼都灌满了。
空气里全是墨水味，同为alpha的阿强面色铁青，再往前走不动一步。
“都是你……出这个……馊主意……”阿强腿都软了，只能勉强瞪着眼看。
下一秒，弥漫在整层楼中的压迫感消失了，阿强刚松下一口气，两人看着一身白裙子的季茵从他们跟前飘了过去。
再然后，闻总也跟着出现了，一身黑衣的alpha手指苍白又修长，手机在她指间来回滚上几转。
忽然她转头看向边上还在大喘气的阿强：“就你了。”
“什么？”
“我刚才辞了两个助理，你来补上。”说着闻筠指了指办公室：“我有事出去一下，你先结了手头的工作把工位换上来。。”
“我去……”突然被幸福炸弹轰炸的阿强反应过来之后，欢天喜地下楼去准备换工位。
“看见没啊，这就是站对cp的结果！！”他冲着一阵得瑟。
只是等晚上换了工位之后，两个人继续坐在一起面面相觑。
……早知道闻总查完绩效把也提上来，他就不先急着拆她的毛线了。
而当下，两个人坐在一起，望着办公室大屏幕上的直播节目。
这是女神季凌在爆出骗资源丑闻后第一次公开出镜面向全体做解释，同时还请来了她的亲生妹妹做嘉宾。
两个人坐在快聚精会神看着，而他们的老板，已经直接杀去了现场。
当季凌姣好的面容出现在屏幕上时，饶是已经看惯了女神的各种广告海报，还是让人忍不住被美颜暴击。
季凌在镜头前容光焕发，状态看起来比数天前还要好些。
季茵坐在沙发靠里面的位置，全程都很安静，只有点到她的名字时才会微微抬起头来看向主持人或季凌。
她的脸很小，五官精致可爱，一双眼睛格外得大，此刻眼神四下瞟着，回避镜头实在是太刻意，以至于她身上这股子紧张感甚至让坐在屏幕外的阿强和一眼看出来。
“就说和女神相比差得多了，一股小家子气。”嘴里嘀咕着。
“漂亮大气又怎样啦，女神眼里压根没闻总，是讲你就喜欢当备胎哦，对别人正牌夫人意见那么大干嘛！”阿强朝着狠狠翻去一个白眼。
“死强仔，吃枪药啊你！”
“闭嘴啦，夫人要讲话了，安静看。”
……
“最近听说你有受到一些不实信息的攻击，不过看你状态都还蛮好，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对吧。”主持人说着，把话筒朝季凌递了过去。
季凌抬手捋了捋头发，对着镜头展开温柔端庄的笑容来：“其实只要内心是坦荡的，流言蜚语是伤害不了你的。我和我的朋友们只是正常的来往，可是很多时候人们都活在偏见中，只愿意听他们想听的，我们要去理解他们的同时，其实也应该尝试去唤醒他们，因为这会给无辜者带来伤害。”
季凌说着，目光逐渐坚定起来。她侧过头看向坐在旁边的季茵，满面紧张的娇小omega瞬间被展示在画面之上。
季凌解说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其实我妹妹小的时候，也曾遭遇过相似的恶意事件，当时的人们因为个人的偏见导致身为受害者的她蒙受二度伤害，这也导致我的心里一直很过意不去。”
主持人适时地将话筒收了回来，转向季茵：“听说季小姐曾经也遭遇过类似的事情，对此你又是如何看待的呢？”
季茵双手紧紧揪住裙边，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睁大了，面对着黑洞洞的镜头还是紧张不已，连气息都是紊乱的：“我……”
“听说你当时是因为害怕被人误解而最后放弃了追究，谈谈你对人们这种误解的看法吧。”害怕季茵接不上，主持人赶紧又补上这一句。
“我的确害怕被人误解…”季茵的声音缓缓响起：“但这并不是我放弃追究的原因。”
就在这时，场外起了一阵慌乱的声音。
“闻总、闻总，里面在录节目，不能进去啊…”
显然能将人拦住，大门吱哑划开一道声响，闻筠的身影出现在门边，身后还跟着两队人，架好摄像头。
旁边的导播见怪不怪地样子，对着身旁的人轻声嘀咕一句：“来给凌姐造势的。”
其他工作人员恍然大悟，十分淡定地插播起了一条广告，然后为闻筠搬来了一张小沙发。
看样子是闻总害怕心上人的洗白节目流量不够，又谈了其他的频道一起来为女神直播。
闻筠拉开沙发挨着场地边坐下，那单人沙发实在是太矮太小，闻筠一双大长腿碳着黑色绑带马丁靴支在地板上，颇有几分委屈的味道。
而从闻筠进来的时候，季茵的视线就一直落在她身上，在与台下的人对上视线得到一个顽劣的挑眉后，季茵的眼睛弯成两道新月，这是她今日一整天第一次展开笑容来，樱色的唇瓣下露出一对小虎牙，琥珀色的眸子像是盛了一汪蜜糖。
“那么季小姐不去追究的原因是什么？”主持人接着刚才的问话继续。
季茵看着闻筠的眼睛，放任自己沉浸在一片墨色深沉中，面上的笑容淡去：“人最应该恐惧的，不是他人的误解，而是相信他人的话误解自己。”
“我过去曾对他人的指责深信不疑，以为一切的错误都出在自己身上。”娇小的omega视线低垂，双手下意识地绞着裙边，勒得指尖发白。
苍白的灯光落在她单薄的肩上，天地间就有只剩下小小的季茵。
她说：“很小的时候，我也幻想过，自己会是个很棒的孩子，得到周围人的赞许。”
但现实是，只有少数人才可以让大家都满意，而她和大多数人一样，渺小又卑微，在生活中没有半点存在感，当人们刻意关注她的时候，伴随而来的总是深深的恶意。
“…当别人指责我不好，我就会怀疑自己。”
后来，很多人都这样说，他们带着要求和目的而来对她提出要求，当她的能力无法满足他人索取的欲望时，她就会被冠上坏的名号。最开始是被抢走每日营养餐里的牛奶坚果，后来是小学时的零花钱书本费，是日复一日的跑腿，买东西，被嘲笑，被使唤。
“我会时常问自己，是不是我天生就比别人差，是个坏东西，天生就什么都做不好。”
于是当周围的人为了便利索取而都统一口径的时候，被指责的人便对此深信不疑。
“后来发生……不好的事情。”她语段顿了顿：“我只觉得恐惧，恐惧暴力的行径，还有……”
季茵吸了口气，试图在面上牵出一个笑容来，头顶的灯光正好掉进她眼中，于是琥珀般的眼睛里就有了一片破碎的光：“我…会对自己是个给个人带来不幸的坏东西这件事产生恐惧。我的蠢笨会别人添麻烦，明明他人对我抱以容忍，我却什么事都做不好。”
她说着，唇角牵出一个自嘲地笑来：“毕竟大家都这么说。”
闻筠凝望着灯光底下的人，深墨色的眸子中仿佛倒映出一只折颈的天鹅。
「我经常会讲错话，只要我一开口就会打破他人欢乐的氛围，做事情也会引人不满。为什么总是我不好，我要怎样做才能是对的？
希望旁人不再要期待我能做到什么，这样就不会再批评我，希望我在任何人的心中都不留痕迹。」
这是从季茵日记本中掉落出来的内容，一页苍白的信纸被闻筠捡起来，而最上方被冠以遗书二字。
场内季茵的谈话还在继续，主持人听着季茵完全偏离台本的回答，面上露出急色。
季茵说：“到最后我学会了沉默。”
面对暴力，欺凌，漠视，不公，全都归以沉默。
“人们对于我的沉默很满意，只要我沉默着去顺其心意，忽略掉自己的感受，没有悲喜，没有情绪，果然很少再受到指责。”
她说着，目光不自觉地投向场外，随即万分慌乱地朝下游移，在剖白了自己混沌的内心后，她再一次不敢看向闻筠的眼睛，只将视线停在那双搁置在膝头的苍白的手上。
“那你又是如何走出对自己的误解和质疑的呢？”季茵没按照预先写好的台本回来，主持人只好就着她的话问下去。
“……”季茵沉默了一会，眼睫微颤：“有人跟我说，正视自己的难过并不是错的。”
“是吗？这真不错。”眼见着话题越走越远，主持人面上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来，转向季茵的眼神中带了些许愧疚，可是为了季凌，她不得不捏紧手中的台本，柔声抛出一个重磅炸弹来：“听说您过去因此差点被强行侵犯，能在这里谈一谈你如今对加害者依旧仇视吗？”
这话一出，屏幕外看直播的观众忍不住一片哗然，直播的弹幕瞬间被刷屏。
“这主持人搞什么？！这种个人隐私的事情能直接拿到节目上来说？”先前还在尖声怪气的听到忍不住直接掰断了手中的织针：“一点素人保护意识都没有？”
“我靠！我去举报他们！”阿强说着点了投诉。
只是明显想要看热闹的人更多，他的投诉申请很快判定为无效。
屏幕外的阿强和都快气炸了，而镜头里的季茵反而很平静，萦绕在她周身的忐忑被收敛了起来。
从来遇事就习惯于做最坏的猜想，就像是此刻季凌的出尔反尔。终于等来了对方发难的季茵整个人都沉静下来，琥珀色的眼中依旧泛着柔柔的光，只是看向主持人时出口的话语却分外坚定：“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为什么？”这下主持人也急了：“听你刚才话里的意思已经达到与自己的和解了，为什么现在仍旧回避这个问题？是因为现在整体的大环境依旧会让你对这些事情产生羞愧感么？”
话题在不知不觉间绕回了对社会的谴责，面上青涩与锋芒未敛的主持人在此刻感到有些自得，可下一秒，她就瞟见了季凌黑沉的脸色。
她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可还来不及补救，季茵轻细的声音已经在整个演播室中响起：“你刚才所说的事情是确实发生的，但我认为应该感到羞愧的人并非是我…”
她说着，缓缓移开目光，白皙的面容上露出几分讥诮来：“那些或以暴力或以舆论强迫他人的施害者，才应该感到羞愧。”
闻筠就坐在下方，此刻唇角带笑，朝着季茵满意地伸出手来。
“季茵！你不要太过分！”任谁都能听得出来季茵这话意有所指，季凌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火气，站起身来朝着季茵尖叫到。
“咔嚓。”不知是谁得手机照相机响起，演播室内登时乱成一团。
(https://www.uuubqg.cc/40126_40126344/39911720.html)
1秒记住笔趣阁：www.uuubqg.cc。手机版阅读网址：m.uuubq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