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过往
此等奇异之状，不禁令人啧啧称奇。
同时，周围的气运之力不停汇聚在诛念周围，这把诛念仿若天地之眼一般，弄得这天地之间异象叠起！
一见天地变化，这气势不比之前紫歆玥突破时的阵仗小！
见此，林夕急忙把诛念给收了起来，生怕引人觊觎。
这东西可不是凡物，任谁都会惊奇一二的！
看到这东西的那一刻，霜华只是端详了一眼，便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急忙收回目光。
“这又是什么？好强的威压！”
林夕拿出些什么厉害玩意儿，现在的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人不但身怀极冰血脉，甚至无垢剑体！
有一个就已经称得上旷古奇才，世间罕有。
可他倒好，不但身怀两种毫不搭边的血脉体质，甚至随手拿出的秘籍什么的都是《万魅心经》之类的上古秘法……
现在拿出这把沾染了天道气运的大剑，霜华她已是见怪不怪了……
准确来说是麻了……
就算林夕现在说他是妖不是人，霜华都不带怀疑的。
“一把剑，适合我的剑！”
“神神秘秘的，要说就说，不说就算了，反正你身上秘密很多，也从没和我说过多少。”
霜华白了他一眼，收起之前的欣喜模样，默默坐到了冰床之上盘膝打坐，像是在明悟她霜狐一族的传承。
“这玄剑就给你用吧，虽是我族仙器，也算落个道缘！若是以后我当真离开了，也算留了些缘分在。”
此话说完，霜华莫由得心中一紧，明明是本该说的话，可说出口之后，却总觉得心里空荡荡一片。
一股失落感慢慢出现，说不清道不明，却真实存在！
“这倒是说得落寞了。”
林夕无奈一笑，抽出霜华的玄剑，哐当一声扔在冰床之上。
“东西是东西，人是人，怎么相提并论？你霜狐一族之辛密，我定会为你调查个水落石出！”
霜华看了一眼身边的玄剑，不由一笑：“可我是妖。”
“妖又如何，人又如何，只要有你在身边，那便足够！”
“以前在你嘴中可听不出这些话。”
林夕轻笑道：“以前没必要说，我以为你知道……”
“说不过你，不过我霜狐之辛密是我本族的事情，你已经帮了我这么多，倒也够了。”
一番言语下来，霜华到底是想走啊。
不是，林夕有些摸不着头脑。
刚才在床上的时候可是爱得死去活来，怎么一转眼就搞得若即若离的？
这脸变的，怎么比翻书还快？
“倒也奇怪，之前在床上可不是这幅嘴脸，现在完事了就想撵人走？”
“我也没叫你留啊。”
“罢了。”
林夕知霜华性子，这小狐狸老是毒舌，现在也不必和她争论个什么出来。
他缓缓看向紫歆玥的木屋，倒是在思索紫歆玥闭关到底有没有结果。
可这时，光屏之上突然出现，面前竟是又放着紫歆玥识海之中的画面！
在投影出来的映像之中，紫歆玥还是豆蔻年华，应该是才被她师父领进门没有多久。
紫歆玥拿着剑，笨拙地挥舞着，而她的师父却显得很有耐心，在一旁静静教授。
时间似乎就这样慢慢过去，不知不觉之间，她就已经出了十多招！
“快，再快！”
“快！”
……
紫歆玥识海之中的师父还在不断催促，紫歆玥手中的长剑也越挥越快！
然而她毕竟只有十多岁，且是凡人之躯，又如何能练得好剑招？
几招可以，几十招，几百招又如何？
不开玩笑，这么练下去，紫歆玥非得手废不可。
这是她的识海，一切行为都取决于她自己！
只是这些支离破碎的记忆碎片有过往的影子，所以和过往也很像，但都不是真实存在的。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看紫歆玥如何从这些碎片之中走出来了。
终于，在紫歆玥练了快几百招之后，她渐渐有些脱力，甚至连握剑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快，再快！”
但是，她身边的那道身影却依旧在不停地催促，仿佛要让她练到死一般。
紫歆玥仿若身处迷惑之中，将那道身影的话全部听了进去，不停地练剑练剑……
“这是陷入自己的情绪之中了啊。”
林夕看着光屏上不断练剑的紫歆玥，却不知道该如何提醒她。
既然点醒不了，那就再看看后续如何。
然而后续就是紫歆玥依然再练剑，哪怕是快握不稳剑，她依旧不停下！
就在林夕以为她撑不住将要放下之时，不知从哪儿来的力量，紫歆玥又有了力气继续练。
“不行啊，一个无解的局！”
看着陷入迷茫之中，还在不停练剑的紫歆玥，这倒是很难办了。
该怎么办才好？
看着她自己走出来？
再看下去，林夕真的怕紫歆玥走火入魔！
不过他还是太低估了化婴修为的紫歆玥。
光屏之上，还在练剑之中的紫歆玥忽然调转剑尖，指向了那不断叫喊的虚影。
“你不是我师父，师父不会叫我如此练剑，甚至……”
紫歆玥这句话卡主一半，想说却没说出口。
到了最后似乎也觉得没必要说出口，索性一剑砍在那虚影身上，把虚影一剑斩碎！
原本林夕以为紫歆玥会这样走出心魔，然而他还是想错了！
虚影斩掉之后，紫歆玥的识海之中闪过一阵惊天波浪，将映像冲得支离破碎！
待到映像重聚，竟又是完全不同的一副面貌。
此时，紫歆玥识海之中的面貌和她现在的面貌并无多大区别！
她依旧还是在练剑，只是手中的剑，是她刚才碎掉的那把剑！
“有意思，这是什么时候？”
林夕摸摸下巴，颇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画面。
画面上，紫歆玥不断练剑，在他身后却出现了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这个师父真是阴魂不散啊。”
林夕饶有兴趣地看着在紫歆玥身后站着的师父，可惜没有天命值，不然他当真可以算算紫歆玥这个师父到底是什么来路。
能让自己的徒弟连百年的无情之道，当真是个狠人！
应该说，狠心之人！
想到天命值，林夕倒想起了点什么。
自己花费了所有的天命值替紫歆玥突破境界，不会真不会突破不了吧？
应该，应该没有这么坑！
画面上，紫歆玥他师父在她身后伫立了许久，看着练剑的紫歆玥，他竟是莫名长叹一声。
“五十年到了！”
忽然，在紫歆玥她师父剑痴身后，又走出来一个人。
这人林夕倒是认识，不正是刚才送秘籍的剑无涯吗？
只是现在的他比刚才稍稍年轻一些，脸上也没有那么多的棱角！
“那便走吧，也该去会会那些妖魔了！”
剑痴口头上虽是坚决，但却犹犹豫豫，似走非走！
“想不到无情之剑也会被情束缚！”
看到这一幕，剑无涯竟是出声长笑。
“无情的是剑，有情的是人。可惜师兄没有修行这无情之道！”
剑无涯这么激了他一下，剑痴竟毫不犹豫地回头走了……
“我再狠得下心，也不会让我门下弟子修这无情之道。师弟，这后果你可知？”
“不知，不想知！”
两人对话不长，对话完毕之后两道身影就消散了，仿佛从来没来过一般。
而紫歆玥却依然再挥剑，手中长剑刺个不停！
就在此时，她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免回头一看。
她最后看到的，是剑痴和剑无涯一并消散的影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剩下！
看到这一幕，紫歆玥握剑的手莫名颤抖了一下，不过她却没有察觉出来，依旧在练剑！
但感情是藏不住的，尤其是她眼中一闪而过失落。
师徒一场，又如何没有情分？
剑痴教了紫歆玥五十年的剑，而剑痴他就这么走了。
无情剑道最忌讳沾染感情，可剑痴这么一走，紫歆玥不就沾染上了感情嘛？
而且这剑痴似乎还是故意的？
林夕现在当真有些厌恶这剑痴了，明明知道无情之道有这么多的不妥之处，却依旧让紫歆玥练！
甚至，还故意让她心中感情有空隙，此番作为，当真不是正派师父行事的风格。
林夕又抓了一下重点，剑痴和剑无涯是师兄弟，两人似乎要去会会什么妖魔？
这又是哪门子事？
林夕不免回忆起了之前在客栈的时候，那老板娘提起过一年之后便是魔魂之地开启的日子，各大门派的好手都会去魔魂之地镇压。
会会妖魔，剑痴莫不是去镇压妖魔？
就在这时，光屏之上的紫歆玥却一把扔掉长剑，望着剑痴离去之处抱头痛哭。
哭着哭着，紫歆玥望着绝颠，竟有想跳下去了解自己的意思。
这一幕倒是把林夕看得有点呆。
不是，这又是什么情况？
一言不合就要跳崖啊。不就是师父离开吗？
他其实不知，紫歆玥练了快五十年的无情之道，道心一旦有空隙，便会越放越大，行事也与常人不同。
那可不，谁自闭五十年心理也得有问题啊……
就算是修仙之人，道心也会有所损伤！
“跳下去不会就彻底完了吧？”
没有办法了，林夕这时候只能抽出些自己的神魂，想要强行进入紫歆玥的识海。
原本林夕以为他会被紫歆玥的识海拦在外面，然而却并没有！
紫歆玥的识海很轻易地就接纳了林夕，甚至还有些迫不及待，一下子就将林夕弱小的神魂给卷了进去。
卷进去之后，林夕的身影悄然出现在准备跳崖的紫歆玥身后。
在林夕进来之后，紫歆玥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猛然回头！
她回头的那一刻，她的识海又发生了些变化！
如似水流年一般，山顶有了一间小木屋，缺少搭理的门内店铺也渐渐被各种仙家植物笼罩。
山顶之上的那株桃树却是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花开花谢……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忽然，紫歆玥开口问询。
额……
这一问把林夕给问住了，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难不成林夕直接说我是进你神魂来救你的吗？
当然不可能！
“一助你解除心魔的有缘人！”
“那你知道我有什么心魔吗？我不知道。”
识海之中的紫歆玥单纯地像一个孩童，对突然闯进自己识海之中的陌生人毫无防备。
“守御本心，以情铸剑，便可自解！”
“何谓守御本心，以情铸剑？”
“本心之难，难在忘掉过往！道友不如看得豁达些，往昔不可追，来人尚可留！以无情铸有情！”
当林夕提点完，紫歆玥似乎开悟了许多。
“往昔不可追，来人尚可留……”
往昔，不就是自己未入仙道时的杂念，以及对师父那份割舍不断的感情嘛？
至于来人……
在她身边，又有多少来人？
不对！
有！
她朦朦胧胧回忆起，自己似乎看过一些别样的东西。
那是一份真情，一份超越了人和妖本身的东西，可以称作……
道缘！
那似乎正是自己缺的东西！
人影和回忆重叠，在她面前展示真情的两人，其中之一似乎就是她面前的“高人”。
“不知道友能否教授我真情我何物？此乃我是心中所缺！”
紫歆玥朦胧一问，林夕眉头一皱，发现事情越来越离谱了……
她这话什么意思？缺爱需要关怀？
好像也确实是这样，紫歆玥她的那女鬼真缺爱，也当真需要关怀！
此时，光屏出现：
叮！
是否接受紫歆玥的请求？
是，完成天命剧情“无情之剑，有情之人”。
否，紫歆玥突破失败。
……
看这光屏的提示，林夕颇有些无语。
这哪是答不答应的问题，如果不答应，那这个天命剧情不就白搞半天了吗？
没有办法，在权衡得失之下，林夕默默选了一个是。
“既然这是道友心中所缺，我又如何不答应？”
“嗯，道友教我何谓真情，那我认道友为师可好？”
林夕：“……”
不是，怎么又拜师了啊，你自己不是有一个师傅吗？
林夕只好婉拒道：“道友你尚且有师傅，为何又要我教？况且此事也不难，不必为师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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