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噩梦连连
从那次起，我感觉自己已经离不开她了，最起码应该说从身体上离不开她了。
我睡觉睡得不安稳，一直在渴望她，梦见她，模模糊糊觉的是在摸她，可醒来一看，原来是抱着自己的老婆。
我并不是不爱自己的老婆，我妻子勤俭持家、孝顺体贴，她对我照顾的无微不至。
我在部队期间，家里的事情她基本上全包了，外面的事情也基本上全是她打理，我们虽然还没有要孩子，但是我们的生活非常甜蜜，在外人看来无可挑剔。
我有时会忍不住想，我妻子的身上，集中了中国传统女性全部的美德，这真是我的福气啊。
但是，我还是对那个女人产生了特殊的感觉，难道就是那个梦的缘故吗？
直到那一天，也就是那一天，我和那个女人共度一个良宵之后，我才初次尝到了那一种滋味，我当时不好给它命名，被它滋润过的地方总是生机勃发，每一丛杂草都娇艳欲滴，每一棵树苗都婷婷玉立。
我感觉自己必须要偿还什么，对谁？对她，对这个女人，至少要去真爱她，对她的世界，至少要去面对它。
就是在醒后的一段时间，我也常常做这样类似的梦，梦见自己被大石头压着，每次都是在濒临绝境的时候才憋醒过来，我想我在梦中憋气的时间一定可破世界记录。
只是开始的时候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后后来连身边的人是谁，什么时候从床边经过，在谈什么我都能听见，你说怪不怪？
这情况越来越严重，后来使我连觉都不敢睡了，我害怕有一天在梦中万一没抗过来就此不明不白的与世长辞，到时开追悼会悼念词都不好写，写什么？
常明宽同志，部队转业，还没有进入工作岗位就英勇睡死？
我开始怀念以前做的那些怪梦，梦里的事情清清晰晰，甜甜蜜蜜，恩恩爱爱。
虽然就像反反复复看同一部电影，但那也好比过在梦中没任何光亮不死不活的喘不过气来好。
此时我的睡眠严重不足，精神越来越差，注意力和协调性也严重不一致。
我被迫躺在家里，在妻子的要求下接受妻子朋友的心理治疗。
她不仅没有使我进入睡眠状态，反而勾起了我一个有血有肉的画面。
其中一个画面可以追溯到一个冬天，当时有一间大屋子里垒起了一个大炉子。
我的记忆里每一个冬天都是温暖如春，炉膛的火光熊熊的，一个女人会在我起床的时候，帮我烤热衣服，然后炉灶边上放一个凳子，让我坐在上面帮我洗脸。
或者是晚睡前，把被子暖的热热的再抱我上床。
后来是我睡着了，很多人站在门口看着，只有抱我上床的那个女人说让她们下去的时候，她们才敢下去，不说的时候，她们只在门口守着。
我至今难以忘怀这温暖带给我的舒适之感，我永远忘不掉那悉心为我准备的享受，那发自内心对我真正的疼爱。
我总会记得这些事情，每当这些事情在我记忆中重现时，我就会扣心自问，为什么会这样？这个女人是谁？
又是这个女人，记忆中是在一个宽敞的客厅里，她坐在八仙桌的一侧，另一侧还坐着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男子，穿着都很体面，他们的周围还还有很多的人，其中有站着的，有坐着的。庭中央跪了一青年男女。
“因为你的出现，逼死了希若。”这个女人对着地上跪着的两个人说。
那个女人听到声音，慢慢抬起头来。我才看出是梦露。那精致的五官，散在肩上的那头乌黑的秀发，一件合体的旗袍，虽跪在地上依然柔和的曲线。
“对不起……”
那低低的嗓音。她把双手放在地上，就那么静静地跪在那儿。
“你接触过多少男人？”
“妈，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跪在地上的我，开始忿忿不平的对着那个说话的女人。
“你闭上嘴！我让她说？”
“大勇是第一个。”
“难怪，穆家和我们有过生意往来，你们也是本分的人家。人生最遗憾的莫过于坚持了自己不该坚持的。”
“我们是深深地爱着对方的！”梦露的声音依然低低的。
“我比你了解我儿子！”
“用家法！”八仙桌的那个男子腾地站起来，似乎很生气。
“老爷，你不用动怒，是我们的儿子，始终是我们的儿子，有着你们丁家的劣根性！”女人说完，男人低着头坐下了。我看见了她！我的眼前却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的空白。
我拒绝再接受治疗，它勾起我很多的画面，比我做梦还多。
妻子怕影响我的情绪，不再说话，我剩下的日子则是经常外出。
一天，我从她那儿回家时，我妻子和小姨子已经吃饭了。
“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饭都凉了！”
妻子的话虽然是生气，但是透着一种关爱。
“我出去想买点菜，结果遇上熟人，一定要好好和我聊天，结果他谈到了以前的几个好朋友。勾起了我很多的往事。”我继续解释道：“我没有坐车回来，我是步行回来的，还绕了好多弯路。”
“你可以打个电话什么的，你大白天的没必要关机呀！”
我不是关机，我记得了，我根本就没有开机，我压根就没有带手机。
“我自己也经常外出，也经常遇见熟人聊天，也经常就是一聊几个小时，但是我从不关机。你随时都可以找到我，你这个样子让我很担心。”
她今天对于我的这点很不高兴，尤其是我的解释，我的小姨子也嗤之以鼻。
“聊天就聊天，聊朋友就聊朋友，关你什么事？你关什么机！”
小姨子则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我只好解释说：“我明天还是去海通大厦吧。”
“那倒也好，你去溜达溜达也行。要是，晚一段时间上班，那就多在家呆着多好啊……”
我的小姨子忙着出来打圆场，打断了妻子的话，她说。
“姐夫好不容易自由一段时间，他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迟一点回来和早一点回来有什么关系吗？想当年，他不在家的时候，你不是也一样开心吗！”
“两码事，他以前是工作需要，我可以理解。现在不同，他呆在家里，出去买个菜也要兜上一大圈，和别人聊个天也要带上情绪。他所逃避的不是真正他应该躲避的，他要习惯脱下军装的生活，他缺乏的是对生活的面对，做人的光明正大。”
我老婆长得又高又壮，她讲理但是不吃亏，喜欢打架，指在外面。
后来，和我又转化成斗嘴。
她比我小一岁，上面讲的两种本领都比我高强。后来，我不晓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决定不再还击，让她的攻击开始落空。
从那以后，老婆就只好停留在挑刺找茬上了。
“你觉得姐姐的话怎么样？”我小姨子问完我的话之后，又开始把脸转向我老婆。
老婆此时说完了话后背靠在沙发上，双手交叉放在腹部。
她此时紧闭着嘴巴，好像是在冥思苦想。
每当小姨子就一些我们之间的事情询问妻子时，她总是这一副表情。
我每次都会悄悄地想，她到底是在考虑她妹妹刚才的话呢？还是在思考下一步我要是犯了同样的错误该如何惩罚我？也许，她真的是思考我如果是下一次再犯了同样的错误该怎么着的事。
可是，一旦她进入思考状态，家里就静静的，没人敢发出声音了。
妻子是一家企业的销售主管，琢磨每一个人的心思是她工作的生命。
具体说就是，观察、思考、然后采取行动。
我时不时有这样的感觉，我们，也就是我家族中也包括她家族中的每一个成员，对于她来说就像是她豢养的宠物一样。
就拿小狗来说吧，她知道什么样的狗是用来看家的，什么样的狗是养在家里的，什么样的狗是拴在门口，什么样的狗是抱在怀里的。
她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让狗去看门，什么时候可以让小狗对着她撒娇。
可是在某种程度上，人其实也需要这样。
不过，除此之外，人要为它购买粮食，整理好睡觉的地方，带它们出去会访等等，这些又都是属于它们高一级的享受了。
我倒真希望，我们，也就是我们现在的生活，就是妻子的生活。
有时我也渴望，我那爱挑刺的妻子，我那调皮但是性格很像她姐姐的小姨子，是另外一种就是像宠物一样的妻子和女儿有多好。
不过，在那个傍晚以后，我突然觉得她们俩个都特别的可爱。
拿现在有孕在身的小姨子说吧，她是所有熟人眼中的宝贝，如果不调皮一点，就突出不出来她了。
另外，拿妻子来说吧，我们俩睡在同一间屋子里，我在部队养成的习惯，十点钟准时上床，六点就起床了。
我妻子有熬夜的习惯，有时甚至是工作的需要，几乎每个周末早上就有懒床的习惯。
这样我就给她造成了众多的不便。
况且，自从我转业回家以来，那间房子基本上是我占着，妻子周末只好去别的房间睡。
小姨子原来和她一起睡，现在也被迫去小房间睡觉。
她怎么会对我不挑刺找茬呢？再说妻子和小姨子，我为什么就非得一定要和她们的生活习惯吻合不可，我们这么多年都过来了。
我觉得，我们是那段时间里最后一次坐在家里精致的圆桌旁，开亮了家里所有幽亮的灯，这么一起快乐的吃晚餐，是全家人的心凝成一起的吃晚餐，同时，也是那段时间最后一次亲密无间的相互交谈着。
我感到，我们都是在互相祝福，我此后身虽在家里，心却已远去。
我是念她成病，念她的举止，她的神态，她的性格，总之，她的种种，渴望成疾，渴望同那个女人在一起。
我知道我错了，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妻子这时向我转过目光来，“你明天还要去培训班转转？还是找工作？你刚才说了一遍对吧？”
“是的，都得做。”她注意到我刚才只是和小姨子随便说了一声，而不是和她说，甚至我在饭桌上再也没有讲这些，而仅仅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妻子点了点头：“我们都放你，你可以去培训班，也可以去找工作，随便干，干什么都可以，不要有压力，其实你就是呆在家里也没事。”
我高兴了，是因为我有时间了，我有撒谎的理由了。我的确是向她们珍重的道别了，至少是在那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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