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她是我女朋友
林向晚尴尬地僵笑着走到方原和刘晓薇的面前,硬着头皮打招呼:“你们好。”
方原没什么表情,刘晓薇不解地看了看方一诺,没从他脸上看到一丝解释和介绍的意味,只得露出微笑对她说:“你好。”尽显淑女气质。
都没人讲话,气氛变得很尴尬,林向晚小心翼翼地说:“我去给你们倒茶。”然后头也不回地扎进厨房。
“怎么,请了个保姆吗?”确定这个女的跟他关系不简单,方原旁敲侧击地问。
“她不是保姆!”果然,方一诺立刻反驳,“是住在我这里的朋友。”这么说,方原和林向晚不认识。意识到这一点的方一诺不知为何轻轻地松了口气。
“朋友?就那么简单?”方原不信。
“对,没那么简单。”方一诺回答,“她是我女朋友。”
“什么?”客厅里的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表示出自己的震惊,一个皱了眉头,一个表情很受伤。
方一诺看了看明显挂着难过面容的刘晓薇,别过眼向方原说:“我只是通知您一声而已。”
“胡闹!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哐!”一声刺耳的瓷杯破碎的声音传来,客厅的人都被惊动了,循声望去,林向晚杵在厨房门口一动也不动,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手还保持着端着茶杯的姿势,整个人立在那里。茶水被打翻在脚上,连鞋子都冒着热气,脚肯定被烫到了,可她,连吭都没吭一声。
方一诺见状立刻跑过去:“有没有烫到?”,他拉过林向晚就要蹲下去检查她的伤口。她一把抓住方一诺的手,颤着声问:“他……他是你父亲?”她早该想到的,从方原一进门她就该想到的。
“我是他父亲,怎么了?”林向晚的话方原听见了,冷着声回答。
我是他父亲,我是他父亲……林向晚的脑子里只剩下这句话在盘旋,脚上的疼痛这时才清晰传来,火辣辣地烧着,整个人差点失去重心。他就是方一诺的父亲,原来,再怎么躲都躲不过去的……
方一诺明显感受到了林向晚的紧张,才放下的心又提起来:“你认识他?”
“我……”我该怎么说?林向晚看着方一诺询问的眼神,心都揪了起来。整个人都颤抖了。
“林向晚,你到底怎么了?”看她实在不对劲,方一诺着急地问。
而站在方一诺身后的方原听到他喊那个女人“林向晚”,震惊的表情藏都藏不住,也愣在那里,那意外的神色完整地落入刘晓薇的眼中。他们认识!她马上反应过来。
林向晚也听到方一诺喊自己名字后,怯生生地抬头去看方原的反应,不出所料,他那不可置信地眼神停留在自己身上。
原来她就是林向晚!方原怎么都不敢相信,当初用冷静得不符合年龄的声音在电话里跟自己谈判的人,会是眼前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女人。果真是人不可貌相,看着这么我见犹怜的样子,谁能想到跟他这么一个生意场上的老手谈判起来却是针针见血,当时的她,才十七岁。
才一秒钟的时间,方原看她的眼神从不满中还带了深深的厌恶。兜兜转转,她又缠上方一诺了。
许是感受到了林向晚的奇怪,方一诺转过头看向方原。恰好,他回头的瞬间,方原及时敛去了神色,又变成千古不变的冰冷表情。
“你们认识?”方一诺看着方原,试探着问。
“你觉得呢?”他不答反问,意味深长地看了方一诺身边的林向晚一眼,然后转身,从容地回到沙发上。
方一诺回头看着林向晚,那神情是不容抗拒的需要林向晚解释的意思。
“我们没见过。”林向晚苍白的脸挤出一丝笑容,“脚有点疼,我回屋上点药。碎片出来再收拾。”然后低下头回了房间,留下因为她的反常,眉头皱得越来越深的方一诺。
“你和她在同住?”
看来有人比自己还要着急,刘晓薇满意了,默默地站在一侧继续看戏。
“这不关您的事吧。”方一诺冷冷回答。
“凡事要有个度。我是管不了你,但你要记住,将来站在你身边的该是什么样的人,你这么不挑货色地瞎闹,小心最后玩火自焚。”方原提出了警告。
“不挑货色?方董事长,这么多年了,您说话还是一样,尽惹人厌!”方一诺咬着嘴唇变了脸色。
“不用这么护着那丫头,我又不会对她怎么样,这个女人,城府太深,你别到时候哭着来找我就行。晓薇,看来今晚咱们来得不是时候,走吧。”说着方原就要走。
“这么说,您认识她?”方诺拦住他。
方原顿了顿,什么都没说,大步走了出去。刘晓薇从头到尾都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看着两父子都生了气,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只能依依不舍地跟着方原走了。
等林向晚换了双拖鞋从卧室出来时,只看到方一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方原和刘晓薇都不见了身影。她如释重负,踌躇着来到方一诺的旁边坐下。
他缓缓地抬头,盯着林向晚的眼睛,什么都不说,就只是盯着她看。本就心虚的林向晚被方一诺那晦涩不明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
“有没有伤到脚?”就在林向晚以为他要质问自己时,方一诺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关心她的脚。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低着头轻轻地摇了摇:“一诺,以后别开这种玩笑了。你父亲会误会的。”
方一诺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从身侧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药箱,轻声说:“那么害怕他吗?”一边说一边弯下来要去拖林向晚的鞋子。
林向晚心里一震,其实他们之间的谈话她都听见了,不是她怕他,而是方原说的就是事实。
晃神间,鞋子已被方一诺成功脱去,露出一大块通红的皮肤。
“我自己来。”林向晚本能地要缩脚,被方一诺按住。
“别动!”他命令道,然后把她的脚放在自己腿上,打开软膏仔细地涂起药来。
火烧似的皮肤在清凉的药膏接触到的那一刻,疼痛有所缓解。方一诺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将药膏在林向晚的脚上氲开,慢慢的涂抹着,还时不时吹一吹。
林向晚看着眼前这个认真的男人,忽然就潮湿了眼睛。她不可抑制地按住方一诺的手,郑重地说:“一诺,无论你以后知道了什么,能不能求你,别恨我?”
还在动着的手就在这时停住了,他面前的林向晚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明明眼眶里早已充满了泪水,就是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好了,今晚别再碰水,我叫了外卖,等会儿会送过来,好好待着。我上去处理点事。”他没有回应她的话,而是把林向晚的脚小心放好,收拾好东西,交待了她就上楼去了。
林向晚坐在沙发上望着那个挺拔的背影渐行渐远,整颗心也像被他带走般,空得厉害。
方一诺上了二楼就把自己锁在书房里,一个人重重地摔到椅子上,烦躁地闭上眼睛。方原和林向晚显然没有见过面,但肯定有过交集。方原知道她不奇怪,毕竟以他的能力,他想知道的话轻而易举。可是,林向晚今晚的举动太不对劲了,这也刚好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当初林向晚的离开,跟方原有关。想到这,方一诺渐渐收紧了拳头,难道,他真要把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除去吗?如果真是这样,那恐怕要让他失望了,自己早已不是十年前那个连亲人都保护不好的小孩子,这一次,拼了命,他也不会让方原伤害到她!
可是,方原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城府太深”?
林向晚准备好了方原会来找她,但没想到会这么快。一大早,她连办公椅都还没坐热,陆远就告诉她下面有人找。她下去就看到一个身着西装的年轻小伙子,应该是某个助理,他很礼貌地对她说:“林小姐,我们董事长请您跟他见一面。”然后侧过身,她看到一辆路虎很扎眼地停在旅行社门口。
她请了假出来,上了车,来到一家僻静的咖啡馆。林向晚在方原助理的指引下忐忑地走到方原面前。方原一身笔挺的西装,面容还是十分冷峻,桌上泡着上好的洞庭碧螺春。
“董事长,林小姐到了。”助理交差。
“嗯。”他举着茶杯应了一声。
“那我先下去了。”
“去吧。”方原悠闲地品着茶,头都没抬一下。
助理完成任务后知趣地退下了,留下林向晚一个人站在原地,在方原的沉默中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坐吧。”喝完一口茶后,方原放下杯子开口了。
林向晚在他对面坐下来。
“林小姐,我们这个会面,迟了十年呢。”方原锐利的目光穿过空气,落在林向晚身上。
“……”她不知该如何作答。
“当初伶牙俐齿的小姑娘如今怎么沉默寡言了?”方原毒辣的目光始终不曾从林向晚身上移开。“你该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找你。”
“我明白。”
“很好。”方原满意地点点头,“虽然咱们没有见过面,但十年前仅仅听你的声音,我就相信林小姐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我应该没有看错这一点。可是昨晚我看到的一切告诉我,你好像违背了什么?”
林向晚攥住衣角,尽量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不会发抖:“对不起,我跟方一诺现在……不是他说的那样。只是出了点事,我暂时借住在他那里而已……”
听完林向晚的话,方原冷笑了一声:“林小姐,或许你误会了,我不是来听你解释你跟他的关系的。而是来提醒你,守好自己的本分。从十年前收了一张支票以后就该明白,你已经永远没有面对他的资格了。现在这么光明正大地待在他身边,难道你晚上都不会做噩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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