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波士顿偷茶事件10
“这办法不错,我们得找些红颜料来,把脸涂成红色。”一个人说。
“嗯,还得弄点印第安人的衣服来,我们到哪里去搞这些?”
“弄点麻布来披在身上就行,”一个人说,“反正天黑了,他们也不一定看得出来。”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事情一定会成功……”约翰·汉考克精神大振,开口说道。
塞缪尔·亚当斯瞪了他一眼,脸色却和缓了很多。
“就这么定了!”塞缪尔·亚当斯说,“今天晚上我们就出发,大家都打扮成印第安人,有了这几位上帝的使者,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好。”这些人稀稀拉拉地答道。
塞缪尔·亚当斯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扔到桌上。
“这些钱拿去,”他说,“你们去好好乐一乐。不过千万别忘了晚上还有正事啊,不要喝太多。等过了今天晚上,我一定会给你们更多的报酬的。”
这些人发出了一阵欢呼,查理·布朗一把把钱抓在手里。
“行了,老大,”这家伙说,“咱哥们儿办事你放心,绝误不了你晚上的事!”
他首先走了出去,一伙子人争先恐后拥着他,还没关门,就听到他们在门外唱着歌。
“扬基·杜德尔进城,骑着一匹小马。他帽子上插着翎毛,被人叫做麦卡洛尼。扬基·杜德尔,紧跟上!扬基·杜德尔,跳的欢!扬基·杜德尔是个混蛋,他总是往姑娘的屋里钻……”
一个粗俗的声音大声唱起来:“当年哥们儿我做铁匠,每日打铁叮叮当,叮叮当,叮叮当,如今只剩梦一场,——老板,来杯酒吧,帮个忙……”
声音远去,只剩下了塞缪尔·亚当斯和约翰·汉考克。塞缪尔·亚当斯到窗口往楼下望了望,转过身来,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
“他们有些粗俗,但是内心都非常善良,”他诚恳地说,“相信我,这都是些愿意为了自由事业献出生命的人。”
“有时候,你必须找一些这样的人,”约翰·汉考克说,“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卖命,他们本身就没什么钱,最差也不过是现在这样,对吗?”
塞缪尔·亚当斯又瞪了他一眼,对我们笑着说:“如何?让我们开一瓶红酒,还有几个小时,我们可以聊聊天,打打21点。”
晚餐还是在那家餐厅,这次约翰·汉考克也来参加了这顿正餐。
西方人的正餐一直是我很感兴趣的事情,在很多电视剧里都看到一家人正襟危坐,在家长的带领下念一些赞美上帝的话,感谢他赐予食物。我的很多客户也是教徒,有的是基督教,有的是天主教,其中一些人也有饭前祷告的习惯,有一次我听其中一个人念叨道:“天主降福我等,暨此将受於尔所赐之物。为我等主耶稣基利斯督。阿门。”然后才动筷子。
这还是在中国。我一直认为,这些白人作为新教徒,在吃饭之前怎么也要说点什么祈祷词,最简单的也要说句:“感谢主赐予我们食物,阿门。”而且那场景应该比中国人更自然,然后才吃饭。没想到塞缪尔·亚当斯和约翰·汉考克在饭前一直在讨论酒,等头菜放在面前,他们立刻举杯祝酒,开始大吃起来,压根儿就没给上帝留点时间。
不过对我们来讲无所谓,反正我们几个没一个信教的。晚餐的丰盛程度远远超过午餐,女仆也增加到两人,那菜式让我想起了“顶级”、“尊贵”这样的词语,这也表明了他们对我们的尊重,因此我内心里很是受用。在吃饭过程中,塞缪尔·亚当斯、约翰·汉考克和机灵鬼谈笑风生,特别是约翰·汉考克,他居然一边嚼着食物一边说话,说话时食物屑和唾液乱飞,惹得塞缪尔·亚当斯和雪儿直皱眉头,他本人却丝毫不觉,兴高采烈地谈着卖私酒能有多少利润,报纸新闻怎么写才吸引人。
当甜点吃完,每人面前又摆了一杯咖啡,他们谈起了各州都建立了“通讯委员会”,跟英国政府对着干,塞缪尔·亚当斯还似乎有些炫耀地暗示,他在各地这些头目中还是有一些地位的,他不经意地提了几个名字,其中几个名字我听起来感到相当震惊,因为这几个名字在我们的世界历史课本里也反复出现过,算得上大名鼎鼎了。
听起来,各殖民地的反英组织早已连成一片,联想到后来的美国独立战争,我对塞缪尔·亚当斯等人的能量有了更深的认识。窗外早已漆黑一片,我感觉房间里的空气有些浑浊,便想下楼去透口气。
等我走出餐厅,站在餐厅前的栏杆边,我看到餐厅前的空地上聚集了很多人影,无数烟头的火光在黑暗中闪烁着。这些人在交谈着,发出嗡嗡的声音。我闻到浓重的烟味,有些受不了,转身打算离开,却一脚踢到了身后一个人的腿上。
这个人本来蜷缩在餐厅大门边打盹,黑暗中我从餐厅出来时并没注意到门边有人,直到踢到他,我才发现他。他“嗷”地一声跳起来,一把揪住了我的衣服。
“你小子瞎了眼了!”他一边叫骂,一边举起手臂。借着身后的灯光,我能看出这家伙肌肉发达,简直是个小巨人,面目狰狞,像个凶神。
“莱利!”一个人断喝一声,冲了过来,奋力拉住了这凶神的手臂,“你不能对他动手!他是亚当斯先生最尊贵的客人!”
这个人拦住骂骂咧咧的莱利,转身向我道歉道:“实在对不起,尊贵的先生,他不认识您,还以为你也是个‘自由之子’呐……”
我惊魂未定,认出他是下午参加会议的人之一,便点点头,赶紧回到房间里,只听到身后传来了嘀咕声:“你不要命了?”
“我怎么知道?本来我还想揍他一顿,把他身上的钱全抢过来……”
“这不是在街上,你可以随便抢劫。他们是魔鬼撒旦派来的巫师,他会在深夜里进入你的房间,喝干你的血……就算他不杀你,影响了今天晚上的行动,你以为亚当斯先生会放过你吗?”
你大爷的!
我又好气又好笑,心里对这伙子“自由之子”感觉实在是无话可说。这绝对不像是一伙正面人物,倒像是一伙地痞流氓。想到要和这样的一群人去反抗殖民压迫,为“改善殖民地人民的生活”做贡献,我觉得有些像是在做梦。
后来的美利坚合众国,那个标榜着“自由,民主,文明”的超级大国,就是靠这么一伙子人建立起来的?
我回到房间里,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坐在那里喝着咖啡。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查理·布朗进来,对塞缪尔·亚当斯点点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塞缪尔·亚当斯从怀里掏出一块怀表,看了看。约翰·汉考克站了起来。
“恐怕我现在就得走了,”他在衣帽架上拿过自己的外套,戴上礼帽,“我叫老康德尔去安排马车,现在我要去看看他安排得怎样了。塞缪尔,计划不会变吧?”
“不会变的,”塞缪尔·亚当斯说,“十一点准时在那边汇合。”
“那么,亲爱的女士和先生,我先告辞了。”约翰·汉考克向我们举了举礼帽,“我们一会儿见。”
他圆滚滚的身躯消失在门口,塞缪尔·亚当斯转向查理·布朗,问道:“服装都准备齐了吗?”
“差不多吧,”这个人说,“我们把马厩里的亚麻布都拿来了……”
“很好,”塞缪尔·亚当斯不耐烦地说,“现在叫他们在楼下马上换装,然后在一楼等着,随他们玩什么。你给我看紧大门,在我们行动之前,一个人也不许离开你的视线,免得有人去通风报信走漏风声。我们十点钟出发。”
查理·布朗点点头,抓起约翰·汉考克喝剩下的咖啡喝了一口,咂巴了一下嘴,转身摇摇晃晃地出去了。
“我给你们找一个房间换装好吗?”塞缪尔·亚当斯问。
“用不着,”机灵鬼说,“我们不用换装,我们有办法让别人发现不了我们。”
“那……我先离开一下,”塞缪尔·亚当斯说,“我也得打扮一下,既然要化妆成印第安人,就得像那么回事……”
他说着,向我们欠了欠身,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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