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克雷西之战3
热那亚人的队列非常整齐，缓缓地向前推进，距离估计离我们有130米左右。他们显然看到了我们的动作，立刻传来了一声叫喊，热那亚人抢先向我们射出了第一波弩箭。这些弩箭软弱无力的在空中飞行了几秒钟，落在了我们阵前约30米外的草坪上。
“他们的射程太近了。”阿伦德公爵说。
“而且他们还正面对着午后的阳光。”兰德利说。
热那亚人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们开始向前推进。这时他们早已进入了我们的射程。我把剑举起来，长弓手们立刻拉满弓，一支支长箭指向前方的天空。
“放！”我的剑往下一挥，眼前立刻黑影一闪，一波密集的箭如乌云一般，从英国军队左翼射出。与此同时，右翼的英军也射出了第一波长箭，显然，黑王子和我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这真是致命的发射！左右两翼的第一波箭雨就完全的覆盖了热那亚方阵！第二波箭射出后，我看到热那亚方阵已经完全崩溃。大部分人已经被射倒，能动的在踩着别人的身体往回跑、爬，尸体上插满了长箭，其状惨不忍睹。
“停止射箭！”我喊道，“他们已经没有战斗力了，让他们逃走！……”
左翼的箭雨停了，可是黑王子的右翼没有那么好心。他们又射出了第三波箭。这加剧了热那亚人的奔逃。
热那亚方阵的后面是无数的法国步兵，他们没有队形，源源不断的从山口涌出来，走在前面的已经跟在热那亚人后面，进入了我们的射程。现在他们和往回奔逃的热那亚人迎面撞上，挤成了一团。
人群拥挤，动弹不得，简直是天然的目标。我立刻挥动长剑，长弓手发出了第三波、第四波、第五波……法国步兵现在成了待宰的羔羊，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每被箭雨笼罩一次，都会有无数的人倒地。
乱了，彻底乱了。法国步兵群也彻底崩溃了。前面的人在往回跑，后面的人还在继续往前冲，尸体堆积如山，阻碍着道路。左翼再次停止射击，这一次，黑王子那边也停止了。
“可怜的家伙们。”兰德利说，“趁着这个机会，赶紧逃走吧。”
那里逃得掉？山口冲出了无数的法国骑兵，他们举着长矛，矛上还飘着旗帜。对这些热那亚人和步兵来说，真正的敌人已经不是我们了，而是这些骑兵。这些骑兵看来是嫌步兵和热那亚人挡在前面碍事，竟然践踏着热那亚人、步兵和遍地的尸体，向前冲杀！无数的步兵和伤者被自己人的战马撞倒，在马蹄下翻滚！
自相践踏。
混乱。
哭喊。
死亡。
还有骑士们的喊杀声。
我的脑海中猛地闪过亚眠的街道！前天，德?内斯莱勋爵践踏法国的子民，今天，法国骑士在践踏自己的战友。这是怎样的一支军队？怎样的一些人？我突然间对他们充满了仇恨，挥动长剑尖叫道：“长弓手，十波连射，放！”
法国骑士还在人群中前行，阵型已经乱七八糟，行动缓慢，这时中央阵地也开始射箭了，他们加入了这场屠杀。长箭直接把法国骑兵射得人仰马翻，他们又被后面的骑士践踏。总体上，法军在接近我们的阵地。但前述混乱使他们行动缓慢，骑兵根本发挥不出快速机动的效果。这种缓慢加剧了他们的损失，因为英国人每一波射击都造成了大量的杀伤，而死伤者又成为后面骑士前进的障碍。尖利的金属撞击声震耳欲聋。
“糟糕的指挥。”阿伦德公爵说。
“不过他们会接近的。”我说。
这时一个英国轻骑兵从阵后跑过来，他把一个纸条交给我。
“是商指挥官的指令。”我打开看了看，机灵鬼写得很简单：“长矛手排到阵前。”
“把长矛手布到木桩后间，长矛指向前方。”我对阿伦德公爵说。
法国骑兵伤亡惨重。但是终于有几十名骑兵摆脱了人群的阻隔，大声呐喊着冲到了我们的阵前。令人奇怪的是，这些人不来攻击离他们较近的我们，反而向中央阵地冲去。
“放他们过去！射后面的！”我大声喊。左翼长弓手开始用密集的箭雨阻碍后续的骑兵。那几十名骑兵冲到了中央阵地前约五六十米处，突然人喊马嘶，大多摔进了威尔士步兵挖的陷坑里。剩下的也成了中央阵弓箭手的活靶子。
密密麻麻的法国骑兵还在不断的攻击，他们呐喊着，奋力前进。与我们的阵地越来越接近了，50米……30米……他们已经摆脱了人群的阻碍，飞速冲向我们，他们自动分成三股溪流，分别攻击英军的左中右三阵。阳光下，法国骑士的盔甲发出耀眼的光芒，在铁骑声中，似乎大地都在震动。
“长弓手，后退！退到长矛手后面！”我大声呼喊。
长弓手面朝前方后退。很快，左翼阵地形成了三条线。第一条，是尖头木桩形成的拒马，第二条，是两排长矛手形成的长矛阵，长弓手变成了第三条线，他们仍然分三排，向法国骑兵射击。
长弓手刚退回来，法国骑兵就冲到了阵前。
法国骑士名不虚传，他们的冲击又快又狠，可是显然他们没有料到泥泞的战场会严重延缓他们的进攻，战马在泥泞中艰难前行。离我们阵前约30米左右，他们终于摆脱了淤泥，开始快速进攻，可是又遇到了我们在阵前布下的尖头木桩，最前面的战马煞不住脚，惨遭洞穿，背上的骑士向前抛出好几米远，飞过拒马，落到了长矛手面前。长矛手乱抢齐下，将这些骑士杀死。后面的骑兵见状纷纷勒住马，但更后面的骑兵还在向前冲，混乱的一幕又在上演，有的人竟然连人带马被挤到了木桩上。一些稳下来的骑士开始用剑砍那些木桩。第一排砍倒了，他们又遇到了第二排木桩……英国长矛兵在兰德利的指挥下，躲在木桩后面不断地用长矛刺杀掉下来的骑士，或者刺杀法国人的战马，弓箭手近距离的射杀着法国人，法军则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长弓手几乎不需瞄准就可箭无虚发，每一箭都可以射中人或马，
“撤退！整队！”法国骑兵中有人高呼，紧接着，法国人如潮水一般向后退去。长弓手对着他们的后背射箭，但是法国人终于退到了我们的射程之外，开始整队。
马上，威尔士步兵冲到阵前，有的挺着长刀冲上去杀躺在地上的法国骑士，有的把被砍倒的木桩重新竖起来。长弓手重新回到阵前。
“补充长箭！”阿伦德公爵吼叫着。一群群步兵抱着长箭，向长弓手们分发，“快！”
阵地前面躺着成片的尸体。他们的服装色彩艳丽，在夕阳下十分醒目。
“至少干掉了700人。”兰德利说。
“恐怕这一仗要打到夜里啦。”阿伦德公爵忧虑地说，“法国人没有伤筋动骨，接下来他们不会这么混乱了。”
号角声响起来了，法军那边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呐喊，无数骑兵向我们的阵地冲杀过来。
“长弓手，放！”
长弓手短短二十秒就放出了五波箭雨。随后保持队形，再次退到了阵后。法国人被这箭雨射乱了套，但是总体上还是保持着进攻的态势，他们艰难的趟过泥泞，再次冲到了木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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