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皇后慈爱地拉过太子,替他擦了擦‘细水长流’的口水,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
王辅仁从百官中站了出来,念了所谓的遗旨。就这样,我那口水不断,说话口齿也不甚清晰,除了自己的母亲不能再辨认出其他人的弟弟成了这个皇朝新的统治者。
殿上跪着的百官没有人反对,都只是三跪九叩,山呼‘万岁’。据说,朝中大臣也有反对的,只是那些反对的人都已经被送去下面陪先皇了,有的连带着他们的家眷都一起去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古如此。
登基大典隆重而冗长,我那弟弟早就已经呼呼大睡了,口水打湿了龙袍一片。皇后不得不几次扶正他那睡得摇摇欲坠的身体。
接下来就是给先皇发丧了。
赫发神情悲凄地宣读了祭文。无非是歌功颂德的一些话。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父亲手下那帮文臣的能耐。明明是平庸昏聩,离心离德,却能被他们说的像上古的尧舜一样英名神武;明明是碌碌无为,却能写出长达八尺的功绩来。据说,这片祭文是翰林院的文士们连夜赶出来的。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真是难为他们了。
祭文念完了,要发丧了。
长长的送葬仪仗在前面开路,后面也有长长文武百官神情哀凄地殿后,甚至还有很多人跟着去了,父亲倒也不寂寞。作为先皇仅剩的子嗣,刚刚登基的新皇帝领着和齐王一前一后跟着棺椁,走在送葬队伍的最前面。
皇帝根本就不会明白这群人是在干什么,他也不想明白。他只是觉得天上漫天飞着的纸钱很有意思,时不时地跳起来接住两个放在手里把玩。皇后见说了不听,也就随着他去。
皇帝身后的齐王,其实我见过的次数也少的可怜,谁让他和我一样都是皇室难以启齿的羞辱呢?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因为不受宠,遇到了箫焕,他因为不受宠保住了性命。宽大的丧服显得他是那样的羸弱,仿佛风一吹就会飘走。说起他的外貌,与其说是一个男人,倒不如说更像个女人,弱柳扶风的娇弱女人。
一路上,齐王都没有吭声,小皇帝几次因为接纸钱踩到了他的脚,他也不吭声。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他的眼睛却总是闪着敏感的光芒,或者说有些神经质。
皇帝的灵柩终于送出了皇城,文武百官朝着灵柩远去的方向三跪九叩,哭声不绝。只是这哭声中也夹杂着小皇帝兴奋的笑声。当别人都三跪九叩的时候,他还在欢呼雀跃,玩着他的纸钱。可是,谁都不敢说什么。
起身,大家各自散去。一直表情木然的齐王突然回头扫了众人一眼,然后也离去了。我感觉其实他是在看我。因为他的目光遇到我时,直直的射了过来。如果只是扫视一眼又怎会有如此明确的目标?
好奇怪,我一个不起眼的相府侍卫竟然能让齐王特地回眸?更何况我是乔装的,以前根本不会有一个长着这样一张脸,名字叫做箫孜靳的人与齐王有什么交集,他怎么会扫向我?
也许从小受排挤的缘故,他表情木然,但是目光敏感敏锐,甚至有点神经质。我总觉得他不简单。他的那一眼,扫的我有点心乱。
“走了。”王珏见我杵在原地,不着痕迹地越过我,在我耳边低声提醒。
想什么呢?因为龙阳僻,从小到大,齐王被视作皇室的耻辱,是一个生活在宫廷边缘的孩子,争宠争权从来都没有他的份。长大了,有了封号,有了自己的府邸之后,除了召见他是绝对不会进宫的。尽管生在皇家,但是好像一切的纷争都与他无关。他的特殊身份让他有这么敏感的眼神也应该是正常的吧。
想到这里,我跟着王珏回了相府。
一晃两个月过去了。已是三月末了,桃红柳绿,群莺乱飞。
皇帝依然在朝堂上对着群臣流口水,打瞌睡,蹦蹦跳跳,还时不时冒出一两句听不大清楚也听不太懂的‘圣训’来。朝廷中的事都由那个坐在帘子后面的女人和朝堂上呼风唤雨的丞相决定。
王家兄妹其实都是一路人,对于对方的野心早已经是心知肚明。由于皇帝已经登基,太后手上又有相当的力量,所以她已经开始着手慢慢地删减王辅仁的羽翼。已经有好几个王辅仁的门生故吏,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被罢官。其中也不乏“莫须有”的罪名。
至于箫焕,王辅仁那老狐狸算得可精了。现在他和太后之间的形势非常微秒,他们像是站在天平两端的两个人,而箫焕就是保持天平平衡的游码。当太后向王辅仁动手时,王辅仁就让前线放弃防守,让箫焕长驱直入;当太后疲于应付战事需要和他联手时,他又让前线殊死顽抗,减慢箫焕的进攻节奏。他现在不能名正言顺地称帝,但是他也不能由着太后和箫焕坐大,一旦这两个人中的一个坐大,他都会粉身碎骨。
王辅仁不愧是老狐狸,想控制整个局势。可是事与愿违,箫焕又岂是这么容易控制的人?
尽管,进攻屡次受阻,但是箫焕在两个月内还是拿下了几座城池。战火的火舌已经要舔到京城了。
也许正是战火火舌舐添的缘故,京城这几日的天气也颇是热的有些反常。这么一热,人心也有些惶惶不安。
王珏这几个月倒是没少往宫里跑,每次去都带着我。这个小狐狸,煽风点火的功力还真是不错。在太后那边故意‘不小心’说出一些‘他无意之间听到的事’,又在王辅仁面前大肆渲染一些‘他的耳线冒着生命危险得到的线报’,弄的太后和王辅仁之间的猜忌越来越重,原本微妙的平衡岌岌可危。
对于箫焕,他的筹码当然是我,他的伤在白羽的精湛医术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功力也恢复了。虽然他明着不限制我的自由,但是我知道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控制之中。
白羽很讨厌这里,经常一个人闷在屋里不出来。她本就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主子,没有人把她当王家的小姐看,都只称她为‘姑娘’,而不是‘小姐’。有时候,得了空,我也会去看看她。这样一来,却让她在府里的日子更不好过了。因为下面暗恋我的那些丫头不待见她了。不过,她也不在意,看我去看她也是挺高兴的。刚开始她还对下毒的事心怀愧疚,但是很快我们的友情就像这春天的柳芽一样生机勃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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