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不信。”
清君干脆说道,清澈的眸子依旧看着妆目,似是不得到想要的答案不罢休。
妆目娇魅的眸子盯着她看了良久,最终收回,伸手抚过自己滑落额头的青丝:“问那么多干嘛?”语气透着不耐烦。
清君看着她平静道:“好奇。”
“……”撩动青丝的手停住,低垂着头看不清眼中颜色,正在这份安静之中,柔荑猛的伸出,用力拉清君手臂。
手臂猛的被拉完全出乎预料,更没有防备,等稳住身子后已是坐在圆凳之上。
妆目怒指面前的燕窝粥:“给我吃,粒都不能留。”
“……”
“看什么看?”
清君笑:“没什么,才发现姑娘你也会发脾气。”
妆目愣,末了苦涩笑:“喝是不喝。”
那眼神有些恐怖,清君慌忙笑着点头:“喝,喝,喝。”
说着,自动拿过旁的瓷壶,朝碗中倒:“姑娘也喝点吧。”说着就拿过旁的碗。
“不用。”妆目平淡的说道:“那是给你准备的,我可没这个荣幸。”说话之时,绝媚的眼看向旁的烛台。
“吃醋啦?”清君笑。
“或许吧。”
“什么?”拿过调羹放在碗中,把另个碗也装满,倒燕窝粥的声音压过了妆目呢喃般的话语,放下手中物后清君扭头问。
妆目冲她笑,拿过碗燕窝粥放在自己面前:“趁热吃。”
“恩。”清君笑的应了声,拿过剩下的碗,端过燕窝粥闻了闻,香气立刻蔓延开来,清君闻着那美味笑了,调羹翻动,舀勺送入嘴边。
“喂!”
妆目突然开口,害的清君手抖了抖,抬头疑惑看她。
妆目双美眸看向那碗中还冒着热气的粥:“你不是在绝食么?”
清君挪过调羹,看着她笑:“你拿来的,不绝了。”
妆目脸上明显有什么闪过,匆匆扭头:“哦,继续。”
清君看着妆目那摸样,闷笑在心。
呵,没想到妆目这样就害臊了。
闷笑着,也突然觉得这燕窝粥更加香甜了。
“喂!”
“恩?”清君没有抬头,只是声应。
“你刚才在想什么,我进来的时候?”
清君整个身子震低头喝粥之间,脸上的笑意停止了,放了调羹再抬头时,脸上依旧是不变的笑,美眸转向旁的茶杯:“在犹豫该喝哪杯茶。”以及在你进来的前刻所发生的切。
妆目看向圆桌上的四个茶杯,杯以空,而另外三杯则是满满的未动,随手拿过杯,掀开杯盖,茶以凉。
“你不是已经选择了吗?”
“是啊。”清君笑着点头。
那个人已经选择了。
放下那已经凉透的茶,妆目不再看去眼,抬起的眼看向远方,最终看那把琵琶。旧的琵琶,却是看不出上面断裂的痕迹了。
当真是巧匠所为。
清君迎着妆目的视线看过去,在看见那把琵琶之时,心理片了然,不再说什么,埋首吃着面前的燕窝粥。
粥是好粥,入口即化,她却吃不出其中的味道来,视线好几次忍不住的看向软榻上的枕头。
其实妆目不来,她也想着最后能够见她面,其实也不是太熟,就是简单的想要见见,毕竟离开以后再见面就难了。
说不清对妆目是什么感觉。
朋友?
应该还谈不上吧,自己愿意别人以未必愿意。
仇人?
是对立,可是妆目的那次放行让她至今都觉得亏欠,即使是没有成功,也是欠下了。
原本对她的感觉很淡,经过这些天的相处,觉得这个人很不错,只是看着她会没来由觉得心痛,替她痛。
那段过去是属于三个人的,而在那段过去之中,三个人都不幸,都是苦,谁又能说什么了。
她却比较偏向妆目,因为她和自己样是女人,因为比起那个梦儿,她只认识妆目,虽然那个梦儿也是好人。
和梦儿那种外在的傲骨比起来,她更心疼于妆目的压抑,这种藏如心中无人所知的苦。
妆目看过去时,清君碗中燕窝粥以剩下半,有些惊讶,无聊的握着调羹搅动碗中燕窝粥。
“好喝么。”
清君咽下口中粥:“不错,只是比起君家的厨子差了些。”
“是么。”妆目低头垂目,手中动作依旧:“其实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没什么好说的。”
“啊?”
清君没有想到妆目会突然自己提起。在看妆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多提的打算,即使是刚才那句话,好像和她手中动作般,无意识的。
舀起勺粥刚入口中,清君低头安静吃粥,只是双眼偶尔四处走动,瞄向那帘之隔的内侧。
“吃完了么?”
咽下最后口,清君点了点头。
妆目抬头朝那空掉的碗看去,单手朝着圆桌撑,纤细的身子站起,转身就走。
“不聊聊?”清君趴在圆桌之上看她转身离开的身影。
“谈心么?”妆目的口气带着讽刺:“免了吧。”
“呵呵。”听见那‘谈心’两字,清君趴在圆桌上笑了:“我到觉得和姑娘谈心很开心。”
“你想知道的不是都知道了么。”
白皙的手指在眼前晃动:“没啊。”
妆目皱眉:“我刚才说了,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清君惊讶:“清君可没说谈过去啊,清君谈的是现在。”
“现在?”柳眉蹙的更紧了:“现在不就这样么,还有什么?”
“有啊。”脑袋朝着圆桌点了点:“比如说姑娘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就没有想过过自己的生活?”
七年的岁月并不短,而妆目就没有想过放弃?
“是无法离开还是他掌握了什么把柄?”
“你大概忘记了。”妆目扭头看向清君:“我是他赎出来了。”
清君微楞,猛然想起,妆目的身份和别人不同,被赎身了,就如同转卖般,已经成了那个人的人,就跟府中那些长工样。
“而且,我也想看看自己的底线。”
她直都在试图挑战自己的底线,看看自己究竟能够忍多久,知道这点很不好,二十几年来了依旧改不掉这老毛病。小的时候想看看自己忍受多少屈辱后才会反抗,十数年后想看看自己被那人伤到何种程度才会彻底死心的离开。有时候连她自己都恨这点,明明洒脱,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对最忌才是最有利,直也做得很好,却改不掉这天生的毛病。
有人说,有些东西是不管你如何抵制也于事无补,对她来说大概就是此吧。
清君看着妆目扔下这句后扭转过身离开,转过去的脸使得她看不见妆目此时的表情。
“底线?”
“吱呀”声,房门开启,外面的天已是朦朦胧胧了,清君依稀可以看见屋外的守卫,匆匆扫,看不出究竟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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