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同桌
“你怎么做到的!?”
“卧槽,林星野你可以啊,才同桌两节课就要到了人家的电话号码?”
众人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郭宇一脸兴奋:“求分享!!”
林星野面无表情地推开他的脸:“滚。”
“我不会骚扰女神的啦,”郭宇讨好地扯了扯他的胳膊,“林校草,林大帅哥……”
“不给。”林星野无情地拒绝,拿着矿泉水起身回教室,上课铃声下一秒就响了起来。
郭宇捶胸顿足,控诉他没兄弟爱,惨无人道,叛徒……
陆澄子被于雪和段淼淼占了一个课间,上课了才得到清净,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填了一半的数独,叹了一口气。
教室后门,郭宇紧巴巴地跟在林星野身后,一直念叨着什么,就差抱大腿了,见陆澄子看过去,郭宇仿佛被人薅了一把的含羞草,自闭了,郁闷地坐回自己位置上。
这节课是英语,老师是一个看起来很干练的女老师,扎着马尾,穿着条纹西装外套。
林星野的英语也是不及格,不过英文写得还挺好看,那篇漏洞百出的作文凭着这一点得了10分。
据说这次考试听力偏难,一节课全用来讲听力,教室里循环着一遍又一遍的英文对话。
你好我想咨询一下你们运动中心的相关信息,好的我们运动中心有非常好的体育场配备最新的运动设施blablabla……
陆澄子单手托着腮,百无聊赖地听着,忍不住偷偷开小差,有点想念附中外面的小吃街。
“aboard和abroad这两个词有很多同学会搞混,都拿笔记一下。”英语老师说着,拿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这两个单词,底下只有十来个学生配合着拿笔做笔记。
陆澄子上课十几分钟都没有动过笔,觉得自己非常不尊重英语,于是从抽屉里拿找笔记本和笔。手刚伸进去,桌子上就掉下一根灯管,哐当一声还挺响亮,还附带一只拳头大的死老鼠,直不愣登地落在陆澄子的桌子上。
教室里顿时骚动起来,所有人都回头看。
“卧槽!”
“怎么了怎么了?!”
“灯管怎么掉了?天呐太可怕了吧??”
“我去!”
陆澄子被那只带血的老鼠吓得差点连人带椅往后摔,心中的震惊简直无以言表。
“没事儿吧?”英语老师快速走过来,“有没有被砸伤?”
“……没有。”
“班长记得把这事儿报给贺老师,头上有灯管的同学都小心点儿。”英语老师仰头看了看,“都回神了,林星野把你俩的桌子收拾一下。”
旁边的林星野也很不爽,但还算淡定,把横在课桌上的碎灯管拿开,清理掉零零碎碎的玻璃,以及她桌子上的死老鼠。
陆澄子整个人都不好了,恨不得调头转回附中,就算被骂死也没关系。
震惊褪去后,左手手掌的痛感这会儿变得十分明显——灯管砸下来的时候她为了避免摔倒,一个不慎扒到了课桌上的钉子,划了一道口子。
陆澄子低头看了看,伤口在渗着血。
她暗骂了一句,翻包搜柜找纸巾,可纸巾就是找不到。旁边忽然伸来一只手,夹着两张白花花的纸巾。
陆澄子看了一眼林星野,很想问问他知不知道灯管是怎么回事,那只老鼠怎么看都像是人为。
林星野奇怪地看过来,瞥了一眼她的手,晃了晃纸巾:“擦擦。”
“……”陆澄子接过来,“谢了。”
三中是走读学校,没有食堂,午饭需要学生自己解决。
中午放学的时候,贺立让她去办公室拿教材,燕城附中和阆城三中用的教材不一样,来到这边当然得换,贺立把书给她后又问了一些新学校的适应情况,耽误了时间。
陆澄子把书抱回教室里,学校已经没剩几个人,大家都去吃饭了。
学校外面就有各式各样的饭馆,常年赚着三中学生的钱,接待学生倒也尽心尽力,每到中午,食物的香味远远就飘过来,勾引着味蕾,让人馋涎欲滴。
但是陆澄子一点胃口也没有,出了校门就去了附近的药店,买药处理伤口。
下午的上课时间是两点半。
陆澄子看了一下手表,十二点半已经过了。
她着实不想回家,有那个时间跑还不如找个地方休息,汉堡的自动喂食器里有不少狗粮和水,左右饿不着它,没什么好担心的。
家里又没人给她做饭。
想到这里,心里不免有些沮丧,颇为想念樊姨做的美味佳肴。
陆澄子进了一家面食馆,这里人比较少,她饿坏了,着实不想等那么久。
宋清和一直在问她三中的情况,这家伙担心她在新学校受欺负担心得要死,发了一堆消息过来,现在还在等她回复。
—别提了,一言难尽
—发生什么事儿了?
—晚上再说,你赶紧睡觉吧,不然下午又犯困
—没事儿,下午数学课,我可以偷偷补眠
—你可长点儿心吧,不是说数学老师换成了严师太?
—她只是暂代,回头应该还会换,话说姓李的人渣已经被学校开除了,昨天我去数学科办公室,他的位置啥东西都没了
—嗯
—嗯!?这么大快人心的消息,你就这反应?
—我不想听他的消息,你也别告诉我这些,膈应
—好吧,那我撤回
“哎,你猜她在跟谁聊天?”角落的郭宇低声问,眼睛盯梢似的看着陆澄子。她一进来的时候他就看到了,只是陆澄子一直看手机,刚准备跟她招手,人家就背对着他们坐了下来,遂作罢。
“肯定她以前学校的同学朋友啊,你以为还能有谁?”王焕说。
“我觉得不像。”郭宇说,“她的眼睛就没从手机离开过,会不会是她男朋友?她这么漂亮,应该早就有男朋友了吧?”
“不知道,不过很有可能。”
“哎,你们跟人待了一早上,她这个人怎么样啊?”杨澧问。
王焕瞪他一眼,杨澧又说:“有人跟我打听呢。”
“就一早上,能看出个鸟来,”郭宇说,“唯一能看出来的就是特别爱学习,上课一直在做笔记,十有八九是个学霸。”
“她从哪儿转来的?”
“好像是燕城的某个重点高中,具体哪个学校不知道。”郭宇说,“她跟于雪聊天的时候也没讲那么细,我感觉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以前的事儿,聊起来的时候都是一句话带过。”
“出息了,”王焕笑着说,“观察得那么仔细?”
郭宇头一扬:“毕竟是我女神呢!”
“请92号顾客取餐。”
陆澄子把手机收起来去拿餐,她点的是炸酱面套餐。
淡黄的面条浇着一层黝黑的炸酱,再点缀些许葱花和朝天椒,这卖相就很好。陆澄子对食物向来没有抵抗力,拿筷子拌匀准备开吃,可是面还没送到嘴里,所有动作突然一顿,连呼吸都屏住了。
她缓缓从面条中挑起一根不应该出现在碗里的细丝——那黑乎乎的头发和面条一样裹着均匀的炸酱。
陆澄子:“……”
她胃口顿失,接二连三的倒霉事让她的情绪极度烦躁,连和老板对峙的心情都没有,放下筷子就离开了。
“那灯管怎么会无缘无故掉下来,应该是……哎?她怎么走了?”郭宇茫然地看着她的背影,“这不是还没吃吗?”
“自信点,把应该去掉,”王焕说,“肯定是郑源那逼干的,他的胆子也只够耍这些阴招。”
“草,真是上赶着来送死,改天咱也给他松一个。”
“这事儿你们别掺和,”林星野瞥了一眼陆澄子离开的背影,他因为早上的事情,心情也很差,“我自己收拾。”
陆澄子心情极差,还是回了一趟家,好像只有在这个出租屋里才能疗愈这些坏情绪。一点五十分的时候,她随便吃了点面包,顺便换了一件外套,下午踩着点去了学校。
第六节下课了林星野也没来,果然和于雪她们说的一样爱旷课。她旁边位置空空,肚子也空空,却没有什么吃东西的欲望,最后一节课的时候精神恹恹地趴在桌子上。
重点高中和非重点高中的差距还是很大的,最明显的差别在于作业量的多少,放学后陆澄子收拾书包时,发现布置了作业的只有英语和数学。
陆澄子被这少到不值一提的作业小小地惊了一把。
白莹要是知道了,肯定又要冷嘲热讽一番,然后进行“将来一无是处”之类的精神攻击。
陆澄子叹了一口气,拎着史上最轻的书包离开教室,想了想,又回来装了几本练习册。
三中的地理位置不错,离市中心挺近的,沿路有一排排的商店,多数卖吃的,也有个别卖衣服和文具。天黑的时候,这些商店的灯亮起来,倒是赏心悦目。
陆澄子早已饿得不行,想起回家还要自己做饭,索性在下一站下车,打算吃完再回去。
总不会每次都吃出头发来,她想。
她一眼相中了一家石锅拌饭,只因店门口贴的菜样看起来很好吃,没什么别的原因。
刚坐下,口袋里的手机就振动起来,陆澄子摸出来一看,竟然是陆南之打来的电话。
“哥?”
“在外边呢?”
陆澄子嗯了一声:“怎么了?”
“我给你买了一台笔记本,你把新地址发过来,我找个时间给你寄过去。”陆南之说。
陆澄子皱眉:“你没事儿给我买这个干什么,我现在又用不着。”
“反正都是要买的,早和晚有什么区别吗?”陆南之顿了顿,“我跟贺岚的事儿连累了你,这是赔罪的礼物。”
“……”陆澄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一家人都很奇怪,明明血浓于水,却好像只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彼此之间生疏得不正常,陆澄子若想体验一把家庭的温暖,只能等下辈子重新投胎了。
他们兄妹之间一直都这么疏离客气,陆澄子早就习惯了,可却不认为陆南之现在有那么多闲钱给她买电脑。
“我没事儿,”她说,“用不着赔罪,别浪费钱了。”
“我已经买了。”陆南之跟白莹一样有些强势,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拉扯,“老实告诉我,你转学除了跟爸走,是不是也有学校的因素?”
“是啊。”
“他们骂得这么狠?”陆南之的声音隐隐带着愤怒,陆澄子想象着他咬紧后槽牙的样子。
陆青云的生意是出了问题,原来的房子已经卖掉还债了,但是陆澄子可以留在附中读到毕业,白莹虽然放弃了抚养权,再怎么样还有姥爷,陆澄子大可不必跟着陆青云转到那个小城市去。
除非是在附中待不下去了。
“那些难听的话我都没有放在心上,影响不到什么。”陆澄子顿了顿,“我转走主要是因为那个姓李的。”
“那个人渣还在纠缠你?”
“……嗯。”陆澄子心中隐隐轻松,“转走了也许他就消停了,估计他也找不到阆城来。你还是担心贺岚吧,学校的人确实骂得很过分,都带上全家了,我怕会影响到他的复习状态。”
“我知道了。”陆南之呼吸有些沉重,“你早点儿回去吧,记得把地址发给我,挂了。”
陆澄子把手机放回口袋里,专心致志地吃饭。
她半道下车,不太认识回家的路,正要拿手机搜一下导航,忽然想起贺立让她明天带去的免冠照,改搜了照相馆。
最近的那家离她六百多米,陆澄子不疾不徐,沿着导航慢慢溜达过去。
家里没有人,她不用急着回去给谁问安,也不用面对白莹难看的脸色和严厉的质问,这种没人管束的感觉虽然自在,却总让她心中不太踏实。
照相馆很好找,还有二十来米的时候,陆澄子就看见了他们家亮起来的广告牌,侧挂在楼身上。
她撩开门口的塑料挡风帘就进去,两个人坐在里面,一个貌似正在等待照片打印的大姐,以及一名正在处理照片的小哥,应该就是店员。
小哥从电脑前抬头看了她一眼,“姑娘,拍照啊?”
“是。”陆澄子点头。
“你要拍什么样的照片?”小哥问,人还坐在电脑跟前没动,手咔咔咔地点着鼠标。
陆澄子有些茫然,免冠照不都一个样,除了底色不同,类型难道还能分出花儿来?
“就证件照。”
“我们店的证件照分常规和完美证件照。”小哥说,“常规就是坐镜头前一拍完事,完美证件照拍前提供化妆和正装,拍完再做精修处理,你要拍哪一种?”
“拍常规的。”陆澄子说,她一个高中生不需要完美证件照,她也没那么厚的脸皮把修饰过多的照片拿给贺立。
“好嘞。”小哥点头,然后起身撩开了拍照间的帘布看了一眼,对陆澄子说,“稍等一下,里面有人正在拍。”
“好的。”陆澄子应了一声。
小哥让她坐着等,大姐似乎对小哥中途照应别的客人有些不满,催促他动作快一点。
陆澄子正对着墙上的一副抽象画出神,拍完照的女人出来后,小哥扬声道:“姑娘,到你了,进去吧。”
陆澄子站起来,掀起帘布就进去。
里面飘着淡淡的烟味,摄影师正在摆弄相机,把刚拍的照片传到外面的电脑上,头也不抬:“先把外套和包卸了,整理一下头发。”
“哦。”陆澄子一愣,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摄影师把照片传完,抬头时正好四目相对,彼此都有些震惊。
林星野:“………………”
“……同桌?”陆澄子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林星野对他们之间的巧合仿佛已经波澜不惊了,拿下嘴里抽了一半的烟头,还算平静:“这么巧,来拍照啊。”
“啊,”陆澄子愣道,“是啊。”
林星野扬了扬下巴,把烟拈灭掉扔垃圾桶,示意她坐在对面的凳子上,陆澄子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你来拍?”
“是啊,”林星野摆弄着相机,“放心吧,外面那两位没冲进来把我打死,说明我拍的其实还不错。”
陆澄子:“……”
她倒是没有想过他拍得不好,只是有点惊讶他在这里做这种事情而已。
“坐正,”林星野调整了一下三脚架,闭上一只眼睛凑到取景器前,“下巴稍微抬起来……笑一下。”
咔嚓。
过程快到陆澄子以为他只是随便敷衍了事。
不过让她像个木偶一样端坐在刚认识不久的同桌面前不停调整仪态是一件非常尴尬的事情,快一点也好。
后面没有客人了,外面的小哥还在忙着处理另外两个人的照片,林星野把她的照片传到另一台电脑,然后坐在跟前,问她:“你要红底还是蓝底?”
“红白蓝都来一份吧。”陆澄子不想麻烦,索性一劳永逸,但他那一分钟不到的功夫还是让她把“再发我一份电子版”咽了回去。
万一拍得不好,留着这电子版也没用。
林星野把照片打开,微调,换底,打印,切照片,看起来很熟练的样子。
“你手怎么样了?”他随口问道。
“……”陆澄子扫了一眼手上的创可贴,闷声道,“死不了。”
林星野轻笑了一声。
“这是你家的店?”陆澄子终于问出了刚才见到他时就想问的问题。
其实她更想问“你是不是在这儿兼职”,但一个高中生跟兼职联系起来,总有那么些地方不妥,就换了个听起来不会冒犯到他的问题。
“嗯,”林星野一边切照片一边说,“这是我小姑的店,我偶尔会来帮忙。”
“……哦。”陆澄子点点头,拿起切好的红底照片一看,竟然拍得不错,那微笑看起来还有一点开朗明媚的意思。
“顺便发我一份电子版吧,发我邮箱。”陆澄子真正一劳永逸了一回,也终于让存了无数垃圾邮件的邮箱收了一次有用的邮件。
“可以。”林星野说。
三种底色的照片切完,再把电子版的照片一发,陆澄子问:“多少钱?”
“不用钱,”林星野说,“看在我俩同桌的份儿上,给你免单。”
陆澄子一愣:“这怎么行?”
林星野靠着桌子笑了起来:“你要是过意不去,也可以帮我一个忙。”
虽然他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但陆澄子还是不太能理解他的逻辑——她没说要收下这份恩惠,哪来的过意不去?
不过这确实是他小姑的店,这个倒是十分确信。
“这不好吧?”陆澄子拿着手机不知道该扫码还是不该扫码。
“就这么着吧,也就一个小忙,”林星野说,“跟我来。”
陆澄子看着他往楼梯走去,犹豫了一会儿,跟着他上楼。
“是林星塬,放学没在小广场看到你和你家的金毛,在楼上生闷气呢,饭也不吃。”林星野说,“我想让你帮我哄哄他。”
“啊?”陆澄子愣了愣,这才想起来昨天跟元宝道别时说的那句“明天我还在这里”,顿时有一种欺骗小孩子感情的罪恶感,“不好意思,我忘记了。”
“没事儿,”林星野说,“他就是惯的,太自我中心了。”
照相馆一共有三层,一楼和二楼全是工作区域,三楼是私人地盘,有两个房间,房间外面是一个小客厅。林星野带她上了三楼,敲了其中一间的门,语气颇不耐烦:“林星塬,出来,你那位姐姐来了。”
陆澄子听见里面一阵哒哒哒的声音,门很快就开了,元宝那张可爱的小脸从门缝里露出来,见到陆澄子,眼睛一亮:“姐姐,你来啦!”
“是啊。”陆澄子摸出口袋里那颗包装漂亮的糖果给他,“不好意思啊,我今天有事儿,明天放学再带汉堡出来陪你玩儿好不好?”
“嗯!”元宝阴霾的表情一下子就晴天了。
“……其实也不必,”林星野说,“你有事儿就忙,不用管他。”
元宝噘着嘴,不满地看着他,陆澄子笑了笑:“玩一会儿也没什么,反正我每天都会带汉堡出来遛。”
人见到了,为什么没在约定时间看见她和汉堡也知道了,元宝最后乖乖吃饭,林星野似乎松了一口气,说:“谢了,改天请你吃饭。”
“不客气。”陆澄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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