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第二天,周五,运动会正式进行。
顾熙的项目在今天下午和明天。他坐在看台最上面那排,背靠着看台后的墙,带着耳机打游戏。
“顾熙。”
听到好像有人叫自己,顾熙抬了抬头,看到是薛有年。薛有年右手提着书包,左手拿着一个写字垫板,垫板上还夹着一张卷子。
顾熙冲他笑了一下,点点头。
薛有年坐在顾熙身旁,看了眼正在打游戏的顾熙,然后从书包里摸出一支笔,开始做卷子。
顾熙打着游戏,偶尔侧头看一眼薛有年学习的样子。
打了两个小时后,顾熙把手机和耳机都揣回兜里,然后背靠着墙揉了揉眼睛。
“要不要?”薛有年递给他一瓶眼药水,“缓解眼疲劳的。”
顾熙愣了一下,然后摆摆手,“不要,我不习惯滴眼药。”
薛有年点点头,把眼药水扔进包里,又翻找了一会,摸出一片蒸汽眼罩递给顾熙。
“这个牌子的眼罩我挺喜欢。”
顾熙愣了愣,接过蒸汽眼罩,那眼罩上写着“洋甘菊味”,他又看了看薛有年的书包,笑问,“你这包里都装了什么啊,眼药水,眼罩,不会还有什么颈椎贴、暖宝宝吧?”
“那倒是没有,”薛有年笑了一下,又翻了翻自己的书包,“不过有个颈椎按摩器。”
他掏出一个比较小巧的颈椎按摩器,冲顾熙晃了晃。
顾熙有点神奇的看了一眼薛有年,然后笑,“牛逼。哆啦a薛?”
薛有年笑着把颈椎按摩器挂在了顾熙脖子上,然后打开开关,调了调,“频率可以不?”
“挺好。”顾熙瞄了一眼薛有年的手,笑。
“迟然联系你了?”薛有年这时才问。
“恩,应该没事,我有个朋友碰上他了。”顾熙撕开蒸汽眼罩,轻叹了口气,又看了一眼薛有年的卷子,然后带上眼罩。
“薛有年,你怎么有动力每天都学习、做题的?”他微微仰头,把头靠在墙上。
薛有年侧过头,看着带着眼罩,挂着颈椎按摩器的顾熙,想了想,说,“你觉不觉得,人是一种习惯表演的动物?”
“怎么说?”
“有时候,你会觉得自己在他人面前有种人设,你要去维持那样的人设,”薛有年顿了顿,“有些人让自己的言行符合一个好学生的人设,有些人是好员工,好领导。”
“所以,因为你的人设是好学生,所以你会天天学习、做题,尊师爱友,天天向上?”
“差不多。”薛有年笑了笑。
“谁给你定的人设啊。”顾熙似觉得这说法有些搞笑,但细想之下又觉得有点道理。
“不知道。”薛有年低头看着卷子,耸了耸肩。
“那抛开你的人设呢?你还会好好学习天天做题吗?”顾熙问。
薛有年想了想,然后笃定地说,“会。”
“为什么?”顾熙微微把眼罩向上拉了拉,露出一只眼睛看着薛有年。
薛有年撑着下巴,看着操场上正在比赛的人们,笑了笑,说,“可能是因为,我知道我想成为怎样的人,未来想过上什么样的生活。”
他顿了顿,“我爸是搞金融的,顾熙。可能有遗传因素吧,我从小就对金融很感兴趣。国内的话,d大的金融专业是数一数二的。我以后要考进d大金融系,然后,继续好好学习,深造,进入业界。我希望未来,我能像我爸那样,给我的家人,爱人更好的生活条件和生活品质,成为他们的依靠。”
说完后,他扭过头,认真地看向顾熙,“我想做个能独当一面的男人。”
薛有年在说这话时,眼睛闪闪发光。他身上带着一种少年人独有的朝气。
顾熙看着他,然后把眼罩向下拉了拉,遮起眼睛,说,“挺好。”
“哎,这话听着好矫情,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说出来了。”薛有年突然后知后觉地有点不好意思。
顾熙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笑,“这话听着像是一对多年老友谈心时候会说的东西。”
“也未必是多年老友。”薛有年摇了摇头,轻笑,“你知不知道有个词,叫倾盖如故。”
“知道,”顾熙嘴角的弧度很好看,“现在有点信了。”
两人都笑笑没再说话。顾熙带着眼罩和颈椎按摩器,薛有年低头做题。
风吹起少年们的发梢。
“对了,你是不是今天应该去换药。”过了一会,薛有年像是突然想起来这件事似的,看了眼顾熙的胳膊,问。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
“还疼么?”
“今天没什么感觉。”
“那你下午的100米和4100还能跑么?”
“应该…可以吧。”顾熙犹豫地说。
“要不我替你跑?”薛有年犹豫了一下,问。
“真的?”
“恩,两项都替你跑,记得把号码布给我就好。”
“那我不客气了。”顾熙笑。
“别客气。”薛有年伸出手,顿了一下,然后揉了揉顾熙的头发。
顾熙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勾了勾嘴角。
有些人的友谊是靠时间夯出来的,有些人的友谊是种一见钟情。
在顾熙和薛有年并肩坐在操场的看台上时,迟然和宋隶也互相进行了初步的认识。
“昨天…麻烦你了。”迟然睡醒后,搞清了情况,然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那个,我叫迟然。”
“我知道,我问过顾熙。”宋隶抱着胳膊坐在沙发上,“耳朵能听见吗?”
“你认识顾熙?”迟然有些意外,然后又有点不解的回答,“耳朵能听见。”
“那就没什么问题。小顾和我是打游戏认识的,我自己有点渠道,有时候帮他接点代打的单子。”
“哦,原来是你。”迟然点点头。他是知道有那么个人,经常会给顾熙一些代打的单子的。
“宋隶,隶书的隶,”宋隶起身,接了杯水递给迟然,“你的情况小顾给我说了,没地方去的话,你可以暂时住在我这,不过你得睡沙发。”
迟然接过水杯,低下头。
“我怕和你住一起,你心里会不太舒服,”他看着水杯,“我喜欢男的。”
“我知道,我也是。”
“你也是?”迟然有些懵地抬头看着宋隶。
“恩,我也喜欢男的。你可以住在这,不用太介意,”宋隶笑笑,“我们是同类。”
迟然愣着,看着宋隶。
我们是同类。
当生活剥夺了你的一种慰藉时,也会赠予你另一种希望。
迟然放下水杯,伸手抱住了宋隶。
一个送给同类的拥抱。
“行了,你也不能白住,”宋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他伸手拍拍迟然的背,“你昨天把我沙发弄脏了,去把沙发套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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