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心痛的感觉
裴沅之垂眸凝视怀中哭唧唧的小丫头,温柔的,大掌轻轻的揉了揉脑袋。
后背的伤纵横交错。
半个身子几乎麻痹。
透着微弱的烛光,裴沅之额上的汗珠密密麻麻。
怀玉抬眸望向裴沅之。
男人斜躺在一旁,闭目,眉头微皱。
怀玉颤抖着手轻轻触及伤口,可尚未触碰,却隐隐听到裴沅之闷哼。
环顾四周,书房寂静。
婉心则是站在书房外,面露焦急踮着脚尖,张望着书房内。
大爷到底如何了。
安德侯将人放回,却不曾见大夫,怕是故意如此。
可唯独怀玉知晓,裴沅之此前受过重伤,此前的伤尚未痊愈。
而如今又添新伤。
想到此处怀玉眼眶微红。
“大爷,我先替你处理伤口……”
许是太疼了,裴沅之双目紧闭,并未睁开,任由怀玉将带血的衣裳褪去。
瞧着身上触目惊心地伤痕,怀玉的心似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紧。
她憋着泪,小心翼翼擦拭。
“大爷,可疼?”
闭目之人只是微微皱眉,吓得怀玉不敢动弹。
“无碍。”裴沅之沉声道。
耳边传来轻声抽泣,裴沅之疲惫睁眼,瞧着面前的小人儿,俏脸微红,泪珠儿不停落下。
见此,裴沅之伸手,温柔的大掌盖过怀玉精致地脸颊,粗粝地指腹轻轻划过,抹去泪珠儿。
“这么爱哭?”
“在床榻上都不曾见你如此……”
怀玉顿时忘了哭泣,扬起拳头在男人的胸膛轻捶了一下:“别说了……”
这哪里是拳头,反倒是像极了猫儿的撒娇。
裴沅之墨色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只觉有趣。
轻笑间,扯到了伤口。
笑脸收敛。
“大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瞧着男人的面色苍白,怀玉的心慌乱了几分。
“莫事。”
裴沅之伤的重,若是再不用药,怕是会感染……
安德侯虽是心狠,但也是迫于压力。
怀玉放轻了动作,伺候裴沅之换上干净地衣裳。
眼见着男人沉睡,这才起身离去。
“大爷如何了?”婉心急切,瞧着怀玉从书房内走出,忙不迭上前过问。
淼阳眉头微皱,却迟迟不语,其目光亦是落在怀玉身上。
“大爷睡了,婉心咱们先回去,淼阳就在此处好好守着,晚些时候我再来此。”
淼阳面露难色,“大爷伤的重,安德侯爷不让请大夫……”
这伤若是不处理,怕是很难挺过……
即便是内心,早已知晓答案,可如今听到此处心有余悸
这安德侯未免也太过狠心了。
“什么?不让请大夫?”婉心听到此处亦是惊讶。
内心也着实愤愤不平。
大爷的伤如此严重,若不及时就医,怕是……
婉心明明知晓府上的规矩,但却在这时一心挂念着大爷的伤势。
口不择言道:“等府上的人都睡了,我去外面请大夫过来,只要众人不开口,那便没人知晓……”
“不可!”怀玉当即打断!
若是真这样做,无疑是送死!
“只有此方法了!若再不济,明日我独自一人出服取药!”婉心急切道。
殊不知,她方才的一言一行,被淼阳尽收眼底。
婉心这是…
看来必须要好好敲打。
“不用。”
婉心心急如焚,不明所以:“为何?”
“我自有分寸。”怀玉不动声色,开口道。
婉心内心不甘,却又不敢发怒,只能憋着。
依我看,分明就是不想让旁人获得机会照顾大爷!
凭什么好事全都由你怀玉一人包揽!
婉心不甘心的暗自腹诽。
府上,无人敢忤逆安德侯。
既不能请大夫,那便只能自己想办法。
怀玉回到映月居,一路上沉默寡言。
并让婉心早早退一下。
“大爷,真没事吧?”婉心突然开口道。
怀玉勉强露出笑意,“放心,大爷不会有事的。”
她不会让裴沅之出事的。
“我困了。你也快歇着吧。”怀玉进屋,不久,屋内的烛火熄灭。
婉心停住在门口片刻,这才匆匆离去。
怀玉趁着天色还早,独自一人来到二夫人处。
“兰溪!”
天色逐暗,兰溪江院里晒的那些药材收回。
一转身便瞧见怀玉独自一人来此。
“大爷夫人?”兰溪惊呼。
抬眸不经意间望了望天色,周遭一片漆黑,今日稍许忙了些,夜幕降临才想起未收的药材。
可这时辰不是应该早早入睡了吗?
怎会来此?
怀玉稳了稳情绪道,“二夫人可在?我想,我想再要一些上回的伤药,以备不时之需。”
兰溪点点头,主动带着怀玉来到屋内。
烛火下二夫人正在挑拣着药材,“兰溪药材可收回?”
“夫人,大爷夫人来了。”
闻言,二夫人的手微微一愣。
怀玉上前行礼,并道明今日来此的目的。
二夫人不曾多言,只是抬头看向兰溪。
兰溪会意,从里屋取出一些瓷瓶,转交于怀玉。
“多谢二夫人。”
怀玉小心收好这些瓷瓶,匆忙道谢之后,这才离开。
书房内。
自怀玉离开之后,裴沅之并未就寝,墨色的眸子缓缓睁开,落在门口处。
他皱着眉撑起身子,缓慢来到书案前。
“大爷,这是属下准备的伤药。”
淼阳从自己屋内取来一些金创药。
裴沅之并未理会。
直到门外传来动静,淼阳这才悄然退下。
怀玉再次回到书房前,却见书房内,有着烛火。
莫非是大爷醒了?
她小心翼翼推门而入。
抬眸就与男人四目相对!
而怀玉的目光则是落在裴沅之的身上,那处才处理干净的血渍再次溢出。
不由得让她一阵心慌。
“大爷!你这是不要命了?伤的这么重,为何还起来?”
怀玉气鼓鼓走上前,小小的身子扛起了他的臂膀。
“我扶您到床上,伤口又裂开了,必须得处理。”
裴沅之垂眸,怀中的小人儿脸颊红红,喘着粗气,也不知是自己太重还是旁的原因。
“怎么回来了?”裴沅之问道。
怀玉不曾回答,费了些许力气,将人挪到了一旁的床榻。
蹲着身子瞧着男人身上渗血的伤口,鼻头一酸,心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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