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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哭成泪人


怀玉眼眶含泪。

看着早已被一片血红染透了的里衣,心凉了半截。

才离去半炷香不到的功夫。

怎会又渗出这么多的血迹?

刚才到底做了什么?

刚才裴沅之穿着白色的里衣,身上披着一件外袍。

刚才只是稍稍挪动了位置,白色的里衣染上一片血红。

怀玉忙不迭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扯下劈在裴沅之身上的外衣。

眼眶泛红!

不可置信的伸手捂着嘴!

瞪大了眼珠子。

天哪!

这到底做了什么?

“大爷!我去取些水来!”怀玉愣作一旁片刻。

深知裴沅之新伤添旧伤,不敢耽误,不等对方开口。

怀玉的身影已经离开他的视线。

刚才是哭了吗?

胆子真小……

墨色的眸子缓缓垂落。

不足片刻的功夫,怀玉端着一盆水匆匆忙忙进入书房。

“大爷,我,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怀玉抖着手小心翼翼地解开被染红的里衣,这一次格外小心。

生怕被沾染血迹的地方与肉贴合。

过于粗鲁会使得疼痛。

身后触目惊心的伤口映入眼帘,眸中的雾气更沉了。

她吸了吸鼻,故意不去直视对方。

浸湿了帕子,格外小心地擦拭着伤口。

伤口很深,背后皮肉模糊。

裴沅之能清楚地感受到,身后的丫头手抖的厉害。

故意调侃。

“哭什么?”

“之前更厉害的刀伤不都已经挺过来了,区区这些鞭伤不足挂齿。”

怀玉依然垂眸难受。

闻言,不争气的泪水更是噼里啪啦的往下落。

而这一幕被男人尽收眼底。

裴沅之皱眉:“有什么好哭的。”

话音落下,怀孕竟生气地将帕子扔在水中。

任凭着血水肆意飞溅。

而小小的身躯却颤抖的厉害。

裴沅之见过太多人发怒,但唯独没有见过面前的小东西发怒。

有些错愕!

她这是在生气了?

“明明很痛!大爷为何要逞强!无论是刀伤还是鞭伤,伤的难道不是大爷的身子吗?”

怀玉难受的吐出这句话。

裴沅之的眸子稍稍震慑。

转而他的眸中露出一丝暖意。

他自小在裴府长大,父不疼,母不在,别说是旁的,哪怕是在外人看来最为简单的亲情也从未有如此。

她这是在关心吗?

怀玉哭的难受,他从未有见过伤成这样的人,竟还如此开玩笑。

他究竟隐忍了多少,才能如此这般!

“过来!”沉默良久,裴沅之目光柔和,抬眸看向怀玉。

她也着实乖巧地走上前,任由男人将其拉到身前。

粗粝的手掌为其抹去泪珠。

“我说过,如今你的身份不同,莫要再这样哭哭啼啼。”

他自小无人疼爱,受过不少的事情。

倘若自己不在府中,这般柔弱的小人儿,也不知会被人欺负成什么模样。

只见男人的眉头微皱,怀玉这才想起男人,方才不小心牵动了伤口。

赶忙将人按住:“莫要动了!”

她紧张的从自己怀中掏出从二夫人那里取来的瓷瓶。

小手紧紧的盯着瓷瓶捏着,咬了咬唇,还是紧张的解释。

裴沅之认得此瓶。

不久前才用过,莫非又是二夫人……

相当至此,他脸色沉重。

目光灼灼的凝视着面前的小人儿。

怀玉无意间与火热的目光对视,这才坚决是对方误会了!

“不不不!这次我可没有自残!只是谎称自己的伤势未愈,想多留一些傍身,二夫人慷慨并没有追究。”

即使是真话,开口解释之际,内心忐忑。

眼神飘忽不定。

更是怕面前人生气。

闻言,裴沅之亲眼确定,眼前的小人儿并未受伤,这才松了口气。

瞧着面前的小人儿,一副担忧又惶恐的模样,裴沅之叹息。

想起此前淼阳给自己送来一些金创药,墨色的眸子盯着小人儿手中的瓷瓶。

最终将此事隐去。

“费心了。”

怀玉心头一惊!

并未怪罪……

心也终究定了下来。

“这就给您上药!可能有些痛,您得再忍忍!”

怀玉再次抬眸凝视着男人的侧颜。

裴沅之已经闭目,只见他的眉头微微收紧。

一定很疼吧?

之前自残的时候,疼痛感已经足以让怀玉记上一辈子。

更何况身后血肉模糊……

这究竟要养多少日才能够恢复?

想到至此泪珠又不争气的落下。

可又想到男人并不喜软弱之辈,终是隐忍了下去。

只是一个上药的功夫,怀孕后背早已被汗水浸湿。

夜已深。

裴沅之身负重伤,必定要好好休息才是。

书房内仅有一张不大的床榻。

怀玉寻来一张软垫,小心翼翼的将其铺上,还不忘伸手轻轻压了压。

这般程度应该不会疼了吧?

殊不知这一幕早已落入裴沅之眸中。

她这是作甚?

“大爷,这天色不早了,早早睡下吧。”

怀玉迈着步子走上前,伸手挽着裴沅之。

裴沅之见状笑道:“我还不至于柔弱成这样。”

此话烧的怀玉耳夹通红。

这才收回了手紧跟在裴沅之身侧。

来到床榻前坐下,可此处的床榻甚小,只够容纳一人。

这柔软的垫子也只铺在里侧,外围却是空空如也。

怀玉瞧着面前人一动不动,“大爷,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裴沅之眉头微皱,似是不悦,轻轻拍了拍软垫问道:“这床甚小。”

话尚未说完,怀玉噌的一下脸颊通红。

天哪,他到底在说什么!

受伤如此严重,怎么还会想这档子的事情?

裴沅之抬眸一眼就看穿怀玉的心思,并未拆穿,而是继续调侃。

“这屋内倒也不热,怎么看你这么燥热?”

怀玉脸颊红的彻底。

“万万不可!还是等您把身子养好了之后再说吧。”

说这话时,怀玉都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就连白净的耳朵也染上了一层红。

这么不经说?

裴沅之故作疑惑,“什么不可?”

“我如今身受重伤,作为妾室,难道不应该在身旁照顾?”

“只是此处甚小,只够容纳我一人,你又该在何处?”

此话一出,怀玉只觉得自己快要熟透。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

那刚才……

想到方才,对方极其有可能已经知晓自己会错了意。

竟然还不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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