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姜芫！出来玩呀！”
姜芫被小兔的语音吓得差点把手机扔下床。
“谁呀？”
许淼从厕所出来，把擦手的纸顺手扔进垃圾桶。
她一脸好奇地凑过来，姜芫把手机往旁边挪了挪，“……在这边认识的朋友。”
意识到姜芫不想让自己看见手机屏幕，许淼没有任何不高兴，她一屁股坐上自己的床，“挺好的呀，一起出去玩呗。”
“……”
姜芫很头疼，她倒不是不想让小兔和许淼认识，问题是按照小兔那口无遮拦的毛病，许淼肯定会知道魏箴的存在。
她躲在厕所给魏箴发了条短信。
对方回得很快，短短七个字。
【你可以自己决定】
自己决定？
姜芫扬了扬眉。
思考片刻，姜芫借口下楼拿外卖，给小兔拨了通电话。
“小兔，我现在没和魏箴住一起。”
“啊？你回家了吗？”
“没……我在陪我朋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一起。”
“好啊！”
她没想到小兔会答应的这么快，但又转念一想，小兔也不是见陌生人会尴尬的类型。
“……你没什么想问的吗？”
“哦，她喜欢女生吗？”
“……”
小兔在话筒那边大笑，“好了，不逗你了。”
“小兔，别提到魏箴。”
“怎么，金屋藏娇啊，还不让说？”
“小兔。”
“行，我没事提他干什么。那就下午三四点？”
同小兔约好后，姜芫拎着外卖上楼。
许淼正坐在沙发上涂指甲油，气味并不像姜芫印象里的刺鼻难闻，而是股淡淡的花香味。
她把外卖随手放在桌上，坐到许淼旁边，看她涂指甲油。
许淼的手很好看，手指又长又细，身边许多人提过许淼是适合弹钢琴的苗子。
许淼的爸妈当时被人说动，某一天给许淼搬回来一台电子琴，还给她花大价钱请了家教。
但许淼天生就不喜欢任何乐器。家教一走，她就胡乱用指头砸琴。
许淼爸妈一开始还能忍，后来实在是受不了她胡乱“演奏”的曲子，答应许淼不再强迫她学琴，她想弹的时候自己弹弹就可以了。
许淼再也没摸过那台电子琴。
“我给你涂？”
许淼举起手，给姜芫展示自己刚涂好的五个指头。
“不用，”姜芫摇了摇头，“我那个朋友说下午三四点见面。”
许淼仍举着手欣赏指甲油，随口回答一句，“行啊。你点了什么？”
“寿司。”
外卖是姜芫半小时前点的，她记得昨晚同许淼吃晚饭的时候，许淼说了一句“想吃寿司”，于是今天姜芫就点了两份寿司。
昨晚吃饭时，许淼基本上没动筷子，一直往嘴里灌酒，姜芫也不明所以的陪她喝了很多酒。
喝完之后具体说了什么话姜芫记不清了，只记得许淼不停地跟她道歉。
高中那件事一直是姜芫心里的一根刺。姜芫觉得这不是自己小心眼，而是许淼做的太过分。
但看着许淼昨天一边抹眼泪一边跟她道歉，她忽然就原谅她了。
原来这些年，不仅仅只有她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昨晚一直喝到姜芫实在是受不了，俩人才互相搀扶着走回酒店。
这也是姜芫第一次体验宿醉。
今早醒来，姜芫头疼欲裂，连喝了三四瓶矿泉水才稍微缓解点症状。
许淼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就像没事人一样洗澡吃饭。
她不得不佩服许淼喝酒的能力。
吃寿司的时候，许淼手上的指甲油还没干。
幸好她只涂了一只手，若是两只手都涂的话，恐怕连寿司都要姜芫喂她。
风卷残云般吃完两大盘寿司，许淼拍拍肚子倚上沙发。
“小芫，我昨天好像梦到她了。”
姜芫一下子就明白她口中的“她”是谁。
许淼的前女友。
许淼跟自己不一样，她一共只谈过两段恋爱。一段在高中，另一段就是她前段时间谈的那个女生。
她是在谈了几个月之后才告诉姜芫的。
那天她还住在魏箴家里，是魏箴把手机还给她的第五天。
隔天就是新年，魏箴已经有许多天没回来过，姜芫一个人待在那么大的房子里感觉空落落的。
她还是遵循传统，打开电视看春晚。
春晚对她来说很无聊，还没看半个小时她就开始玩手机。
许淼给她发了很多信息。
她点进去，一条一条看完，呆滞了很久没有回复。
许淼首先按耐不住，给她打了通视频电话。
姜芫把电视声音调小，然后点了接通。
“小芫！”
“我刚看到你发的……”
许淼眨了眨眼，“还不错吧我女朋友？”
“……什么时候开始的？”
许淼把相识到相爱的过程滴水不漏的给姜芫讲了个遍，期间，姜芫一直透过落地窗看远处的烟花。
烟花到达最高处时，由一个点向外扩散，逐渐变成很多个点，最终形成一个圆。
她并不理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看烟花，明明这种东西又吵又污染环境。
“姜芫！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听着呢听着呢，你继续讲。”
“姜芫，今年咱俩没有在一起跨年。”
许淼突然换了话题，姜芫大脑有一瞬间短路。
是的，今年没有人和她一起过年。
以往过年时，他们家会和许淼家一起跨年。父母走了之后，许淼爸妈怕她一个人在家会难过，仍然把她邀请到家里一起过年。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烟花了。
每个人都像烟花上最初的那一个点，但最终会被其他点包围。
她再一次看向窗外的烟花。
烟花好像突然多了一份绚丽和温暖。
即便她无法和许淼一起跨年，但许淼永远会记得她，永远会在她身边。
许淼猜不到姜芫到底在想什么，只当她是太过震惊而一时无法接受，“小芫，我觉得我能和她在一起一辈子！”
“你跟你爸妈说了没？”
“你也知道，他们都很封建，怎么可能接受我喜欢女生……”
“那你哥呢？”
“我也没敢说，他从小就知道欺负我，什么事都跟爸妈告状。”
姜芫不可置否，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那以后怎么办？一直瞒着？”
“别这么打击我啊……我谈了快三个月了，还是很喜欢她，而且是越来越喜欢！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回忆逐渐淡去，姜芫盯着面前的空寿司盘，抿抿唇，“淼淼，我那个朋友……也是个同。”
一个小时后，许淼把口红盖好，放进化妆包。
她看着许淼的精致打扮，翻了个白眼，“……没必要吧。”
许淼也白了姜芫一眼，“你不懂。”
随后举起化妆镜，对着阳光欣赏了一会儿脸上的妆，仍然有些不满意，于是从桌子上找出睫毛夹，对着睫毛下狠手。
这哪是出去玩啊，跟相亲一样。
姜芫腹诽一句，转身下了床。
还没走进卫生间，她转过身跟许淼说：“她不知道你们都是同，到时候见面了别像个开屏的孔雀一样。”
“知道知道！”
许淼正忙着自拍，到底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姜芫懒得纠结。
姜芫和小兔约在s市的一家茶馆。
姜芫不喜欢喝茶，上一次喝茶还是几年前姜父在世的时候。
姜父很喜欢传统的茶文化，他会经常从古玩店淘茶具，但姜母每次看见他拎着茶具回家都会骂他浪费钱。姜芫也觉得买古董茶具是浪费钱，根本用不了不说，放在家里还占地方。
姜芫母女俩的反对也打消不了姜父买茶具的热情，只是他再买的时候会偷偷拿回家。
姜父姜母去世后，姜芫收拾旧物，发现了不少父亲偷偷藏起来的古董茶具。什么样式的都有，姜芫不懂茶具的分类，只依稀分辨得出来瓷器和紫砂之间的区别。
她和许淼到茶馆的时候，小兔已经坐在里面等了。
小兔选择见面地点的眼光一向很好。茶室的装修风格古朴典雅，幽静雅致，颇有洗涤心灵的感觉。
她还注意到室内的插花都是时令植物，大概是每个季节都会更换。
姜芫和许淼一人要了一壶普洱，一壶生茶，一壶熟茶。不是因为她俩喜欢普洱，只是俩人想尝尝同一种茶叶煮出来的生茶和熟茶到底有什么区别。
不知是不是许淼的目的性太明确，她与小兔说话的时候明显带着紧张。
小兔还是以往那副样子，从容应对，许淼说什么她都接的上话。
姜芫一下午都没怎么说话，她有意让许淼和小兔同对方多说几句。
临近晚饭点，小兔要去上班，她们才从茶馆出来。
刚送走小兔，许淼就压抑不住脸上的兴奋，在大街上抱着姜芫开始输出：“我太爱你了姜芫！”
“……”
不是昨天还说会一辈子喜欢前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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