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幕末京都
“膝丸，你要不要考虑把自己的早餐端来一起吃？”
放下手中的味增汤和筷子，青鸟有些头皮发麻地抬头问道。
吃饭这种事，自己一个人做稀疏平常，两个人或多个人一起吃也没什么，但一旦有个人什么都不做就看着你吃饭，那简直就是坐如针毡。
膝丸自将早餐端来，便再次端坐在她身旁，认真看着她吃饭，一副要在旁边等她吃完的模样。
意识到家主或许不喜欢被人看着吃饭，膝丸醒悟，连忙起身，“好的，那我在门口等您，您用餐完毕后再叫我，碗筷让我来收拾就行。”
“不，不，你还是留在房间里吧。”青鸟无奈。
她不是那种大家族出身，从小仆从环绕的人。一想到有人什么都不做，就守在自己身边，随时听候调遣，还不能进房间，只能在门口吹冷风，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不过膝丸似乎对守在房门口情有独钟。想想也是，古代武士若要贴身保护身份尊贵的女性，呆在对方房中于礼不合，似乎呆在房门口最合适了。
无论被盯着吃饭还是被人守在门口青鸟都不愿意，膝丸又执意要守着她吃完，既然如此就创造出第三条路吧。
青鸟将面前没动过的白米饭、鸡肉放到膝丸面前，又将腌菜放在两人中间，最后从空间纽中拿出了随身携带的一次性餐具，“一起吃吧。”
“家主？不、这是您的早餐……”
“放心吧，我今天没什么胃口，也不想吃米饭这种干的东西，你不吃也是仍掉浪费，一起吃吧。”
这是真话，或许是钱给得足，或许是时常有刃去帮忙做饭，新选组提供给他们的饭菜向来十分丰盛。那些饭菜给了膝丸后，她还有水煮蛋、味增汤、秋刀鱼可以吃。
想起刚刚家主兴致缺缺吃饭的模样，膝丸问道，“那您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去找人准备。”
“不，现在就不需要了。午餐和晚餐的话，给我来点带汤的，像汤面、海鲜粥什么的都可以。”
“好的，那我就心怀感激地开动了。”膝丸认真听完青鸟的要求，不再推拒，双手合十说了句感谢的话便也开始用餐。
两人面对面吃了一顿十分安静的早餐，除了细微的餐具碰撞声和咀嚼声，房间内几乎没有其他声响。两人也不感尴尬，很快用完了早餐。
在膝丸端走碗筷前，青鸟让他下顿记得带上自己的饭一起来吃，对方答应了。
膝丸虽然有些固执的，但答应的事便会做到。于是，青鸟满意地看见对方终于没有再蹲守在门口了。
将近午饭时分，铃语和狩也起床了。在了解了青鸟的状况后，两人通过膝丸与青鸟简单商讨了之后的人手安排后，便不多做打扰。
午餐也是与膝丸一起共进的，一碗十分清淡、口味一般、但热腾腾的乌冬面。青鸟胃口仍不太好，乌冬剩了一些，但汤全喝完了。
膝丸则暗中观察着家主，细细将她的饮食喜好收入眼中。
小夜作为所有刃中唯一一振满级极短十分繁忙，几乎每日都要跟随出去巡逻和战斗，因此照顾青鸟的任务理所当然地全部落到了膝丸身上。
但下午出门前，他还是吭哧吭哧地跑到了青鸟房中。
在亲眼确认了青鸟一切无碍后，他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神色犹豫地坐在她身旁久久不动。
“有什么事吗？”青鸟开口询问。
“主人。”小夜依旧面无表情，却目光灼灼，十分认真，“您……希望对谁复仇吗……？”
“复仇？”青鸟怔住半晌，随后才轻笑道，“呵，复仇……确实是复仇……”
她低头看向矮桌上唯一一样东西，那是一枚子/弹，被架在架子上，小夜进来前，她正在摆弄着这颗子/弹。
“那，请您告诉我……”
“不。”纤细的手掌落到小夜头上，他这才发觉主人的手有些冰冷，随后，他听到属于主人的声音说道，“那是，我的仇。”
见小夜听完这话后沉默低头，似乎有些失落，青鸟轻笑，“你只需要完成我的命令即可。”
“……”短暂的沉默后，小夜才小声开口，“昨晚，如果我在保护您的队伍中……”
“但这种时候，更没有经验的铃语才是更需要保护的对象，不是么？”青鸟打断小夜的话。
“是……但……”
“好了，现在你不用自责。现在的情况很糟糕，溯行军的行动越来越猖獗，这处时空也越来越危险，时间的界限也越来越模糊。”
“小夜，我已经能隐约感觉到远征队伍的其他成员和我带来的其他刀剑了，再过几天或许就能用刀纹召唤他们过来。到时，就是我们前往清水寺，发动进攻的时候了！”
“……是。”失落的气息散去，略显凶狠的三角眼褪去自责与迷茫，坚定而认真的目光让小夜变得锋利。
竹下太郎、潜伏在清水寺的溯行军，他们、都是仇敌！
目送小夜离开，青鸟才再度低头，为子弹尾部装上一截金属原片。那是类似昨晚竹下太郎捅她的匕首，散发着与那只匕首无二的灵力气息，是她昨晚分心保留下来的。
小小的金属原片将带着子弹，牢牢锁定其灵力气息的主人，将这发她几年前便制造出来的、刻有特殊灵术的子弹打入那人心口。
审神者青山，9年前她能烧了他的青山研究所、杀他一次；9年后她就能连同他的灵魂一次，不留一丝一毫机会地、杀他第二次！
复仇什么的，自然是自己亲自来做才好。
下午不再有人打扰，小夜出门巡逻，膝丸不知在忙什么，另外两个审神者也知趣地不来找她。青鸟愉快地又为早已准备好的另外两颗子/弹装上独属于它们的尾巴。
看着三枚她精心准备的子/弹，青鸟终于放松了下来，精神从极度集中的状态离开，她忽然感到眼前一黑，头脑昏沉。
迅速将三枚子/弹拢在手心，“砰”地一声，青鸟竟倒在桌上，良久过后才慢慢抬起头，缓慢地将保护在手心的东西装进弹匣中。
身体更不舒服了，拿起中午让膝丸带过来的镜子，她发现右眼不知何时变回了黑色，左眼的视力似乎也不如早上好了。看来膝丸本灵的灵力影响在渐渐褪去，明天左眼大概又会回到不输入灵力就失明的状态。
对于自己这个灵力管够就健康的身体，青鸟向来是随意对待的，她没有多想，只将身体的不适感归因于体内灵力重新恢复平衡时的阵痛。
既然眼睛颜色恢复了，她便不再呆在房内，像往日一样遮住右眼便出门放风。
坐在长廊喝茶，没一会儿她便看见了铃语路过，对方看见她的一瞬间眼睛就亮了，随后像只二哈一样欢快地蹦跶到她身旁。
将近一天没见到青鸟，铃语十分兴奋，小嘴叭叭叭地说个不停。
比如对青鸟的关心，比如狩对青鸟阵法设计的夸赞，比如汇报她今天没有松懈修炼，就连狩花了小判在新选组屯所旁购置了一间小院这样他们早晨就通过膝丸告知青鸟的事也又说了一遍。
随后，她还用一副极其震惊的表情说狩告知她，她的安定和清光似乎都已经极化完成了。
“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惊讶啊，前辈！我明明记得我的安定和清光根本没修行过，结果狩先生解释说我的清光和安定日日和冲田先生接触，这个过程就和修行一样，或许是在我没发现的什么时候坚定了信念、解开心结。”
“对了对了，他还说另外两振和泉守兼定、一振堀川国广、还有其他本丸的安定清光各一振，也都极化了。”
“这个我知道。”青鸟笑了笑，“他们的灵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们的攻击和气势也更凌厉了，你没发现吗？”
铃语摇了摇头，“我看不出这些，而且极化前后的灵力变化太小了，我也是很仔细才看出一点差别的。我都是靠衣服的改变判断的，可他们的衣服完全没改变……”
“当然不会变。他们衣服又不是极化的瞬间改变的，是在和前主修行的时候得到来自前主赠与的新服饰、或重新购置新服饰后才改变的。这种时候，谁有空会去买新衣服呢。”
“哈哈哈……也是。不过前辈你发现了居然不和我讲，今天我可是被吓了一大跳!”铃语故作委屈道。
“这种事，顺其自然就好。你就装作他们还没极化，不过巡逻任务多给他们加一点，极化后成长空间可还有很大的。”
“嗯嗯！我知道，狩先生也是这么讲的。对了，前辈。”铃语忽然四处张望了一下，贼兮兮地凑近她身旁跳转了话题，“前辈，你觉得今天中午的乌冬面味道怎么样？”
“嗯？什么怎么样？”青鸟不明所以。
“就是味道啊！乌冬面的味道，你觉得怎么样？”
“就……普通乌冬面的味道吧？”青鸟不确定道。
“不，不是……算了，我换个问法，好吃吗？”
“好吃？”青鸟迟疑道，“还行，一般般，不好吃也不难吃。”
顿了顿，她中肯道，“硬要说的话，鸡蛋煮久了，我喜欢流心蛋，不过也没什么。肉也有些煮老了，但调味不错。面汤有些淡，但正合我口味。怎么了？忽然问这个。”
“您知道这是谁做的吗？”铃语神秘兮兮地问道。
“唔……不像是阿步小姐做的，她做的乌冬面更好吃，常去厨房帮忙的那几振刀也没可能，他们做的也更好吃。但肉的调味又很接近阿步小姐的手法……不会是阿步小姐拜托那位不擅长厨艺的人帮忙做的吧？”
“对对对！所以呢？你觉得是谁做的！”
青鸟有些为难地看着铃语，对方似乎一定要她猜出具体的人来。等等，既然笃定她能猜出来，那么做面的人或许是……
“是膝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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