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养病日常
医院的走廊上，零快步来到青鸟的病房前，便见房门紧闭，她的刀剑则坐在房门外的座椅上。
“你们怎么在外面，青鸟呢？”零疑惑道。
今天负责照顾青鸟的是巴形薙刀和秋田藤四郎，两人都是认识零的，礼貌地与之打招呼后，巴形解释道，“主人的族人找来，与她讨论一些族中事务，我们不方便听，就出来外面等候了。”
“零大人找主人有什么事吗？”秋田问道。
“就一些战况需要告知她，另外还有一些比较重要的事，也要找她商议。”零有些苦恼道，“我之后还有事要忙，这些事又不好让人代为转达。”
“零大人要不要敲门问一下里面的情况，主人已经和族人在里面呆了好半天了，应该也快结束了。”秋田建议道。
“好，那我……”零闻言点头同意，朝门前走去，抬手正要敲门便被一道声音打断动作。
“够了！你知道看到你发来的定时邮箱我有多害怕吗！”一道怒吼从门内传来，时政医院隔音很好，几人在病房外听到的声音朦胧模糊，却已经足够清晰。
紧接着，门被从里面拉开，与青鸟面容有几分相似的青年眼眶微红、眉头紧皱地出现在门后，似乎打算出去透透气。
见到零，青年愣了愣，快速调整好表情舒展眉头。
“抱歉，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零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秋田和巴形紧张地向房内望去，生怕自家主人和屋内的人起什么冲突。
不过没有，除了正要出门的青年方才有一瞬的怒容外，房内十分平静，刚刚那声怒吼似乎是幻觉。
病床旁西装革履的眼睛青年严肃地站着，望向零目露探究；一旁端端正正坐在板凳上的小少年不过十七八岁，用好奇又略带紧张的目光看向门口。
刚刚开门的青年开口，声音已经恢复冷静，“你好，找我姐姐有什么事吗？”
“有一些时政的事要找青鸟商议，抱歉，可能要打扰你们几分钟。”零略带歉意地笑了笑。
“无妨，族中事务我们已与家主商量妥当，就先行告退了。”眼睛青年点了点头，就想拉起坐在椅子上的少年离去。
少年起身，看了看门口的众人，有回望了几眼青鸟。
青鸟虽已双目失明，但灵力者可以灵力感知周遭，不至于像普通盲人那样对周围一无所察，她叹气道，“有什么话想说快说。”
“家主……不，姑姑。”少年开口，话语因为紧张带了点颤音，“我知道您……不怎么喜欢家族，我可以快点成长，快点接替您，但求您不要再像这次这样……再……”
“好了！少主，别让家主困扰……”眼睛青年按住少年的肩膀沉声道。
“……不必如此。”青鸟叹气，尽管看不见她仍靠着灵力感知准确无误地面朝少年，像是在认真注视着他，“我既然还在，替你再多支撑一阵子不成问题，你不必着急。”
零注意到，青鸟的“既然还在”似乎刺激到了她的弟弟，听到她这话后对方好容易恢复平静的表情再度难看了起来，却碍于她这个外人在堪堪忍住没发作。
等到青鸟和眼睛青年与少年交代完，两人向零告别后又示意青鸟的弟弟一起离开，他在继续用平静的语气开口，“我先走了，姐姐，再见。明天你出院我会来接你，年前我都会在你的本丸照顾你。”
“公司的事不用担心，既然你已经将公司交给我了，我就会好好负责。我会提前将公司事务安排好，不会影响到我照顾你的。”
“……我知道了。”青鸟无奈，冲门口探头探脑的两振刀剑道，“巴形，秋田，回去后和长谷部说一声，天守阁三楼的客房收拾一间出来，给我弟弟住。”
“好，我们知道。”两振刀剑齐齐应声。
……
“那就是你弟弟，和你长得很像嘛。”待几人离去，巴形和秋田继续在病房外等待，零才关上门和青鸟聊了起来。
方才房内三人，零是认得其中两人的。
眼睛青年是青鸟的堂弟，也是她十分信任的副手；而少年则是她的侄子，是青鸟早早选出的下任家主，前几天青鸟常带着他到各场合出席。不过听说今年他要准备高中升学考试，出现在人前的次数也减少了许多。
而青鸟的亲弟弟，最开始那道怒吼声的主人，零则只闻其名未见其人。青鸟一直将自己的弟弟保护得很好，作为普通人，他也基本没有接触过灵术界，这次估计是他第一次踏足时政。
“嗯，就是有点喜欢瞎操心。”青鸟淡淡道。
“喂，拜托，花朝家主大人，这可不是瞎操心，别说是他了，我虽是在得知你进医院生命无碍后才收到你那堪比遗嘱的信息，也被吓得不轻。你弟弟可是先得到遗嘱之后才知道你没事的，还有你们花朝家的小家主，刚刚那反应，肯定也被吓得不轻。”
“……不是遗嘱，只是安排一些事罢了。”青鸟叹气道，“如果我离开了，弟弟公司中我的股份、花朝家家主的位置、本丸的下任审神者、还有我那私人岛屿上实验室的数据都不能不交代。”
“青鸟！我总算知道你弟弟刚刚为什么生气了！”零不知该作何表情，“别的不说，你既然知道青山状况与行事作风，为何不提前告知我们？！”
“青山情况也属于咒术禁言的一部分，当时无法详说。”
“无法详说你可以从旁提醒啊！”零恨铁不成钢，“算了，不说这个了。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青鸟，不要把你自己的生命看得那么轻，你的离开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一种打击，不止是你弟弟，还有你现在的本丸刀剑、花朝家的部分人比如那位小少主，还有我以及时政的很多人……”
“……我知道了，你来找我应该还有其他事吧？战场那边情况怎么了？”
对青鸟这明显岔开话题的举动，零很无奈，但她知道自己无法说动青鸟什么，只能顺着她的话道，“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只不过失守的那段历史需要重新埋下锚点，后续的处理工作会忙很久。”
“江鱼呢？她当初独自留在那个时空，虽然她的能力值得信任，但我还是有些担心，最近一直听不到她的消息。”
“她啊，你完全不用担心，虽然和你一样喜欢乱来，但在保障自己的安全这方面，她比你做得好多了，就是操作有点骚……”
“哦？她干了什么？”
“她联合鬼杀队，围剿了潜伏在那片时空的溯行军。”
“联合鬼杀队虽然少见，但不是没有，她还做了什么让你用这种语气提起？”青鸟饶有兴致。
自从十年前时政在历史上发现了这支未曾记入史册的猎鬼队伍后，便与他们多有接触。
随着时政在更久远的历史中与鬼杀队接触，刀剑男士和审神者逐渐与鬼杀队建立了信任关系，在他们的记载中成了另一支在黑暗中默默守护人类的队伍，只不过前者的敌人是溯行军，后者的敌人是吃人的恶鬼。
有时，鬼杀队的柱会在遇到溯行军时帮忙清缴，刀剑男士遇到吃人的鬼时也会顺手帮忙。当刀剑男士在过去的时空落难时，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甚至可以前往鬼杀队驻地寻求暂时的庇护。
“关键不是江鱼找鬼杀队帮忙，而是她让鬼杀队帮着她的刀剑布置阵法，效仿你在京都城的阵法，将它扩展到了整个国家，让整个国家像她的本丸一样充斥着她的灵力。”
“之后的事，你大概也猜得到。本丸内审神者的灵力对溯行军是有压制作用，而且还可以大致掌握本丸内的动向。当整个国家都成为她的本丸后，溯行军也就成了瓮中之鳖。”
“真可怕啊。”青鸟喃喃，“不过这应该大大便利了你们的支援行动吧。”
“对，但善后就很麻烦。”零叹气道，“不过算了，这场战争能这么快结束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算是好事吧。”青鸟轻笑。
“另外，你那个华国的好友，他回国了。”
“白夜是吧？我知道，他和我说过，之前在战场上，就在我被困的那段时间，他召出了泰阿剑。听说战斗结束后华国方就火速派人将他接回去，估计等下次见面，这把华国传说中的名剑就该重新出世了。”
“是啊，真让人期待啊。”
“不过他的本丸怎么办？”青鸟问道。
“华国那边重新派了一个派遣员过来，这是当初在合同中便协议好的，倒没什么大问题。”零回答道，“好了，战场的情况到此为止，今天我是来和你说另一件事的。”
“魇妖？”青鸟问道。
“哦？你猜到了？”零的表情严肃起来，“战斗后，审神者们陆续回了本丸，由于临走前时政有交代，之后几天开始有审神者上报连夜的噩梦，甚至这噩梦还会通过审神者传到刀剑男士身上。最糟糕的是，开始有审神者陷入昏迷，一睡不醒。”
“嗯，魇妖的噩梦会不断回放人心中最害怕、最不想回忆起的事物，一遍遍重复，直到困于噩梦之人的意志渐渐变得薄弱，便是魇妖进攻的时刻。”
“嗯，没错。”零点头，“不过或许是有你的保护与牵制，你们那座营地的审神者目前没有上报出现噩梦的，但我想你直面魇妖或许也会中招。”
“已经中招了哦。”青鸟平静道。
“什么？！”
“最近夜夜噩梦，我本来就有所猜测，你来后我就更加确认了。”
“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知！”零起身激动道。
“因为无法确定。”青鸟耸了耸肩，“这样的噩梦对我来说不算少见，近年来稍好一点，但以前时常会有，我有些分不清到底是正常的噩梦还是魇妖的梦魇。”
“你……”零神色复杂地看向她，“你的噩梦是什么？”
“没什么，只是一些无意义的东西罢了。”青鸟表情淡漠，“不用担心我，那点噩梦动摇不了我。”
“……世界壁垒会极大程度地削弱魇妖的影响，在江鱼的帮忙下我们将中招的审神者都转移到了一个异世界中。不过你现在这个情况不好转移到其他世界，听说你准备重锻那把佩刀了？那就等重锻好后再考虑过去吧。”
“如果可以，最好不要把我和他们放到同一个世界。”青鸟皱眉。
“为什么？”
“被青山困在空间时，他曾指使魇妖在我身上放入一团黑气，当时的我是直接在现实中看见幻觉的，恐怕受影响得更深，我担心我过去会影响到其他审神者。”
“……”零捂住额头，原地转了两圈才开口道，“这事你又没说！”
“……抱歉，忘了。”
“你！”零一副要生气有不知从何气起的表情，又原地转了两圈才道，“你说的情况我们会考虑的，之后我们会另外派人每日检查你的精神状况，你身体出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告知医生，不要再瞒报任何信息了！”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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