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九万仙阶
云子安被瑾离没来由的这么一问,人直接傻了,什么叫学会了吗?难不成还要他再给瑾离穿一遍?只是没等反应过来,仙侍利落的腾出了空间,偌大的寝殿,又只剩两人。
只是瑾离没准备陪云清玩换装游戏,手指了指一旁,云清顺着瑾离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一套与瑾离身上制式差不多的衣衫,只是稍小了些。
“本君可以原谅你不会伺候人,但是总不能不会给自己穿衣服吧?”
“在这?”云清满脸狐疑的问道。
“就在这,你觉得本君这寝殿还不够你换衣服么?”
瑾离坐在榻上,手上捧着茶盏,说话时瞥了眼面前神色慌张的人儿,不由得面上笑意更甚。
云子安只觉得脑子一片混乱,这都哪跟哪啊,说好的狗血文呢?云子安一想到自己一个大男人,要当着另一个大男人的面为自己穿衣束发,尤其是这人还顶着陆沉的脸。虽然自己是弯的,但想到这,心中还是不由得升起一阵恶寒。
算了,反正都睡过了。云子安虽是这样安慰自己,只是指尖捏着衣带,怎么也下不去手。羞愤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看着罪魁祸首不加掩饰的目光,面颊飞快染上酡红。
“怎么?要本君帮你?”瑾离道。
“不不不不用了。”
听着瑾离这样说,云清急的舌头直打结。早知道要走这一遭,还不如刚才躺着装死等着被一脚踹出去算了。脱就脱吧,反正是穿书,这点职业素养还是要有的。
只是若是真的要被瑾离□□裸的看着,心里还是有点打怵,云清看着身旁的纱锦屏风,有了打算。
两人仅隔着一层薄纱,云清的身型被隐在屏风之后,朦胧的看不清楚。瑾离淡抿薄茶,靠在榻上,只觉得自己像极了凡间话本里的昏庸君王。
看着美人纤指解宽袍,衣衫自肩膀滑落,薄削的肩、盈盈一握的腰身以及两条匀称的长腿便一览无余的展露。瑾离神色黯了黯,学会克制,是他在长乐身上,学到的最深也是最痛的一课。
屏后人没有故作媚态,只是在瑾离看来,那人不做任何姿态便能勾的人心尖颤。想起昨夜旖旎,只觉得今天的云清简直像是换了个人。不热情、不主动,反倒带着几分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可只有这般,叫瑾离愈发对这小仙产生兴趣。
云子安自然注意不到身后人炙热的眼神,想着刚刚仙侍的样子学了个七七八八,他身上这件不似瑾离那般繁复。一身素白衣衫,衣摆处绣着云锦暗纹,简单却并不普通。泼墨似的长发洒在身上,抬手随意笼了一下,不加装饰,仅是在发尾系了个结。
从屏风后出来时,饶是瑾离见遍仙界凡间容貌倾城之人不计其数,却也着实心为之停跳一拍。只恨自己之前不曾知晓仙界还有此般绝世,只觉得凡间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都在云清身上有了体现。
“恭喜宿主,渣攻悔恨度+10,当前悔恨值15。”
云清嘴角微微勾起,这瑾离虽然人渣,数值刷的还是挺大方的。
“多谢神君赐小仙衣衫,只是小仙身份低微,不敢攀附神君。若是神君不曾有别的吩咐,云清这便退下了。”
见云清这般,瑾离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他本想着若是云清主动些,他也不是不可以把云清当成玩物养在身边。只是那人一番话,将两人的关系扯得好像不曾发生过什么似的。
从来都是别人求着瑾离宠幸,或是像长乐那般,求仙求职。只是像云清这种,不仅不向瑾离开口,甚至恨不得离他远些才好,还是头一个。
放走了云清后,瑾离扬了扬唇角,他倒是觉得这人,越来越有趣了。
这边出了神景殿的云子安,只觉得如释重负。只是在瑾离的宫宇绕了好几圈,也没找到出门的路,明明都穿书了,怎么路痴这一点还是跟原来似的。绕来绕去,步子停在一方泉潭旁。
清澈的潭水映着他的面孔,云子安仔细看了看,其实模样上与自己有八、九分相似。只是眼尾更上挑了些,眉间添了朱砂红痣,身子也不像自己那般病态的瘦。云子安从前不曾蓄过长发,如今看着也不觉得违和,果真是人靠衣装。
正欲起身,水面倒影却变了样。
几转涟漪下,水面映出迷蒙的天际,云子安抬头望了望,天边云层飘动,哪像是水中阴霾。目光重新回了水潭,果然,池中景象又有了变化。
池潭宛若幕帘,映出两道人影,是云清与瑾离。云清跌在地上,嘴边挂着一抹鲜血,紧蹙着眉。而瑾离手执长剑,剑尖指着云清,右手掐诀,法诀直直奔着云清而去。
“你凭什么以为你能替代他?”水幕中,瑾离对云清道。
迷蒙间云子安看见云清好像说了句什么,而后被法诀击飞,堕入雷云深渊,就这样被剔了仙籍。而瑾离斜斜瞥了眼那人最后的身影,回眸时眼中满是厌恶。
画面随着云清堕入深渊后发生改变,出现两道人影,其中一个云子安在云清的记忆里看到过,是长乐。而另一个,看着衣着打扮,应当是魔君温厌。
长乐趴伏在温厌榻边看着那人昏睡不醒,哭的心都要碎了,而温厌心口,正幽幽散着荧光,是瑾离的龙鳞。只是下一刻,长乐便被一剑刺穿了胸膛。
而执剑之人,竟是云清,那人浑身伤口,鲜血浸透了衣衫,面色苍白。而这些伤口,是云清以斩断七尾为代价,硬闯魔界,只为取回瑾离的心口龙鳞。
长乐不曾受过天雷,也不曾有过几分道行,自然不是云清的对手。只是云清这一闯,七百年苦修便化作泡影。取下龙鳞时,奄奄一息的长乐还想着阻拦。双手死死抱着云清的腿,云清把龙鳞捏在手心,对长乐道。
“你已经把我的一切都抢走了,如今还要抢走我唯一回到瑾离身边的希望吗?”云清说这话时神色冰冷,字字泣血,不知长乐是听懂了还是断了气,手上力气松了些许。
取到龙鳞的云清几乎只剩一口气吊着,魔君温厌没了龙鳞续命,魔界大乱,一路追杀云清。三界不可相互踏足,云清拼尽全力逃出魔界,终是不堪重负倒在凡间。
深林中就这样不知躺了多久,好在被巡山百姓发现,捡走了昏迷中的云清。只是等云清醒来时,甚至都来不及道谢,便携着瑾离的心口龙鳞消失在了山林。
手中泛着幽光的龙鳞是他对瑾离唯一的念想。他想着,只要把龙鳞带回去瑾离便能接受他。
——
数千丈高的神谕山,是除了飞升外,凡间通往仙界的唯一道路。世人只知爬上神谕山便可一步登天,殊不知山上的九万仙阶才是真正神谕。
千百年来无数自以为是的修仙者意图爬上仙阶,可若是没有十成十的信念支撑,承受不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只会坠下山崖,化作齑粉。
九尾尚在的云清或许还能为之一搏,可如今九尾只剩两尾,他只能咬紧牙关。而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能再见一眼那个被他捧在心尖上的人。
九万仙阶,阶阶致命,云清一次又一次的从几百阶几千阶滚回原地。没人知道他究竟爬了多少次,即使知道这一遭走下去注定没命,可他就是不肯放弃这唯一一次的机会。
似乎是神听到了云清心中所念,登上三万阶后便不再折磨,只是云清已是眼前眩晕,脚下虚浮。恍惚间,他看见了瑾离正在不远处冲他伸手,面上挂着笑意。
“小狐狸,等你上来,我便把你养在身边。”
只是一切不过华胥一梦,瑾离从不会对他露出那样的笑。可他宁愿深陷在这幻觉,对于云清来说,那个风华无双的神君,是他全部的信仰。一脚踩空唤醒了云清,他双手死死扒着仙阶才不至滚落万丈深渊,手指骨节因过于用力,已是微微泛白。
鬼门关走了好几遭,跪伏在仙阶之上的云清喘着粗气,疲惫透支了他本就枯朽的身体。他想起九百年前与瑾离初相识,初蒙人智的小狐狸在仙林中冲撞了神君,被吓得瑟缩在树洞的小狐狸偷偷望着那位衣袂翩跹的神君,生怕神君降罪与他。
只是那位神君并没有剥了他的狐狸皮,反而是提着他的后颈轻轻抱在了怀里。小狐狸瞪着琉璃般的双眼,被神君轻点额头注入一丝神力,而指尖触过的地方留下一抹朱砂。
随着一阵暖意划过四肢百骸,小狐狸几乎是一瞬便明了神君的心意。在神君怀里直打滚,而那时,神君是这样说的。
“小狐狸,等你成了仙,我便把你养在身边。”说话时是何等的温柔,怀里的温度又是何等的温暖,云清本以为这是天上天下属于他的独一份。直到那天,他所仰慕的神君却挽着陌生的人,成了整个仙界为之艳羡的一对。
想到这,云清嘴角划过一丝苦笑。前路是望不到边际的万级仙阶,身后是深渊万丈。或者说,从踏上第一阶,云清便不曾想过给自己留后路。
九万仙阶,云清仅是凭着对瑾离的那满心情意,硬挺着爬上的。到最后,双腿已是使不上力的发抖,手指更是被磨的血肉模糊。每爬一阶,都宛若刀山炼狱,手肘支撑着全身的重量,一阶一阶爬着。
终于,眼前不再是没有尽头的台阶,而是金光乍现,渡仙门就在眼前。十阶、九阶、二阶,只剩一阶,云清便能渡过仙门,重见瑾离。九万仙阶,道满了云清对那人的思念。
只是,他没能挨过最后一阶,他的思念也没有传到那人耳中
云清死了,死前手中还紧攥着瑾离的心口龙鳞,润白的龙鳞被鲜血染成了妖异的颜色。
那天,九重天的天色为之一变,负责看守渡仙门的仙人察觉龙鳞异样,急急寻来了瑾离。
等人到时,云清已是彻底断了气,化了原形。望着白狐额间那抹朱砂,瑾离才明白,原来自己一直要寻的人就在自己身边,而不是那年在路边捡到的长乐。
瑾离临回仙界时,在路边捡了只刚化人形的白狐。同样是九尾,同样的额间朱砂,他原以为长乐便是当年那只被自己点化的小狐狸,只是不曾想过长乐接近他只是为了心口龙鳞。
从前瑾离宠他、护他,把长乐的刻意接近当成了不负恩情。却独独对云清瞧不上,只因相似的朱砂红痣,叫他认定了云清是为了荣华富贵而模仿长乐。
云清知晓瑾离不喜,用匕首生生剜去,化为人形后的模样可以千变万化,他却独独选了最狠的那个法子。饶是皮相改变,云清的原身额间朱砂却不会改变。从那时起,他便从来不敢在瑾离面前化为原身。
看着九尾白狐只剩两尾,瑾离将云清小心翼翼的搂在怀里,正如九百年前那般。只是,如今的小狐狸再也不会在他的怀里撒娇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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