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兔子
孙萱瑶快要气死了
她发现无论自己多么隐含深意的话,到了这个木头美人耳朵里就自动被理解成了表面意思。
孙萱瑶抬手,就是为了露出腕子让她看到那只翠玉的镯子。结果人家打了个哈欠,眼睛酸出了泪,根本没空看她。
孙萱瑶暗示她夫君另有所喜,她迟早被抛弃,结果人家只淡淡的嗯了一句,完全不接自己的话。
她是真的没有在乎的人吗
孙萱瑶不甘心,又提点这个傻木头,要她主动点儿给夫君纳几个妾侍,好巩固她的地位,结果人家瞪大了眼睛问她:为什么要纳妾,为什么纳了妾就能巩固地位??
她气了个仰倒
一脸阴沉地捏着帕子离开了这个破庙
璨如疑惑道:“絮儿,她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呢,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絮儿在一旁憋得辛苦,等孙萱瑶一走便笑出了声,忍俊不禁道:“夫人,您方才真是太可爱了。”就应该这样,气死这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女人才好。
冷风吹过璨如的发顶,几缕头发飘忽着,她伸出手去压平,还是很疑惑。
她继父有妾,每每他去了妾侍的房里,母亲就发狠,捏她的胳膊,第二天手上都是青青紫紫的。大哥李澜也有,在府里的时候只要柳氏挑她的刺,那李澜前天儿晚上必定不在她那儿。三婶娘就更不用说了,只要她发现有一点这样的蛛丝马迹,那定闹得全府都知道。
璨如一圈儿数儿下来,发现只有李行台房里没有。大伯母夫妻二人好像都是和和气气的,从来没有为什么事红过脸。但那也只是个例。
男人为什么对纳妾这事儿那么热衷,她很不理解。男女结为夫妻,不就是为了在一块儿过日子吗,好好的为什么要插几个人进来。
小时候,她记得有一次,继父喝醉了,在主院里与母亲身边的小丫鬟调笑起来。那个时候她就睡在铺着凉席的竹榻上,他们弄出的声儿太大,把她吵醒了。可她害怕继父,不敢起来,只能继续装睡。然后她听见了那小丫鬟的啜泣声,继父一直搂着那个女子,不停的亲她抱她,璨如差点装不下去,好在后来继父把那个小丫鬟抱进了隔间里,她的耳朵才清净。
后来,她去问嬷嬷继父是不是在欺负那个姐姐,嬷嬷只笑着跟她说:“老爷当然不是在欺负那位姑娘,相反,老爷疼她呢,璨璨马上就会有更多的弟弟妹妹了。”
没有人教导过她关于男女之间的事,就连她莽莽撞撞地喜欢上赵序,对这些都是懵懂的。
所以她得出了一个结论
亲亲抱抱很危险,会有小宝宝的。
想到这儿,她又心中一惊,好像想到什么惊悚的事儿。
李宗仪有没有对那个女子,亲亲抱抱过。
她一想到那个画面,不禁打了个冷颤,又抱紧了自己的胳膊。
嗯……好可怕。
……
李宅
东阁书房
一道掠影从房檐快速穿过,毫不费力的进了书房,一个丫鬟婆子都没惊动。李申却是因为守在门口,这才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震惊之余又紧张的要死,前几日主子身边突然多了位武艺超强的剑客,这位爷来无影去无踪的,每次都把他吓个半死。后来次数多了,他便渐渐麻木,只当一只鸟儿飞过去。
只是这鸟实在厉害,刚来没几天,就把李申从主子身边第一人的位子上挤了下来,地位肉眼可见的下降。
他凝神,眼观鼻鼻观心,看门看的认真,可心思早就飞了。
可得好好想想怎么把这鸟给踹下去。
……
书房内,李宗仪面无表情地听着剑客的回话,手里盘了一串紫檀珠子。
“婵雁楼封了顶阁,左升荣近来常往那里去。”剑客言简意赅,丝毫不拖泥带水。
这些日子他听命一直盯着左家,倒是挖出来不少要命的东西。顺源富庶,官府征的税一部分交与朝廷,一部分留作地方调度,这左升荣坐着顺源二把手的位子,虽然猜到不可能多干净,可也没想到他胆子这般大。
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那狗官家里想必能抄出些有意思的东西。”钱财是其次,要是有些什么别的,就更好玩儿了。
剑客无姓,名乌雀。
座上的男子白袍缓带,依旧没什么表情。乌雀嘴角微抽,他可算弄清楚面前之人什么脾性了。八风不动,就是给个眼神自己体会的意思,关键是他连眼皮子都不带抬的。若是李申在这儿,一定含泪泣血万分激动找到了知音,天知道李申是怎么熬过这些日子的。
终于,紫檀珠转动的声音停住,座上的男子睁开眼,随口道:“只是个跳梁小丑罢了,去盯着婵雁楼吧。”
言下之意,别再管左家。
他会意,拱手离开。
门吱呀一声开了,李申看着这鸟冷脸走出来,不禁暗骂了声装模作样,面上却笑着道:“您慢走”。
乌雀瞥了他一眼,心知这人一直看自己不爽快,也不搭理他,继续冷着脸走了。李申这下更是气的肺管子疼,心道这还没上位,就这般目中无人,以后还了得。
他眼咕噜转了几圈儿,打了珠帘子进去。他主子正老神在在的闭目养神,丝毫没有睁开眼看看他的意思。得了,更不用争了,刚走的那个和面前坐的这个,才更搭对,脾气冷的一个样儿,他只是个多余的。
呸
不对
主子跟夫人才是搭对的,那鸟算老几。
夫人
李申突然想到什么,雷光轰顶。对了,他还有夫人。就主子对夫人那纵容样儿,他只要抱对了大腿,那鸟岂不是还得被他压着。
屋内就两个人,安静的只有紫檀珠微微转动发出的声音。
李申思衬了片刻,试探性道:“主子,夫人这么晚了还没回来,您要不要去看看。”其实现下天还亮着,不算太晚。
从李宅到东郊寺,来回不过半天,璨如若是走的慢些,这会儿确实也还没到。不过正所谓关心则乱,他就是想试试夫人能不能戳得动这位爷,若是能,那他以后就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李申请示的小心翼翼,还悄悄瞥了他主子几眼,正以为不会得到回应时,座上的人突然开口,“夫人还没回来?”
他睁开眼,食指抚上太阳穴,轻轻揉搓了几下。
李申一听有戏,连忙上前道:“这雪天不好走,不知夫人是不是困在路上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他瞥了眼主子的神色,像是在凝神思虑。果然,也只有夫人的事才能让这位爷这样操心,这但凡换个人,主子都会让那人别回了。哪儿还考虑去不去接?
李宗仪侧头看向窗外,天确实慢慢变暗,但也没有到漆黑的地步。不知道那姑娘怕不怕黑,路上有人陪着她应该好些。不知怎地,他突然想起那日大雨,小姑娘淋的湿漉漉的来找他,像极了一只迷了路的小兔子。
紫檀珠突然滑至腕间,被袖口遮住。
算了
他还是接兔子去吧
这天没有大雨,也没有大风,只有依然还飘着的小雪。路不好走,璨如特意吩咐马夫走的慢些,所以便耽搁了些时辰。
不过好巧不巧,李宗仪刚至府门,璨如的马车便到了。她身上裹着白色的大髦,遮住了小姑娘一身粉色的衣裙,鼓着小脸儿探出头来,可不就是一只刚找到家的小兔子。
门前依然有衙役,却只是干巴巴的守着,不敢冒犯。
李宗仪见她回来,便停住转动轮轴,坐在门口等她。
“不是听说李家四夫人不得夫君喜欢吗,这看样子也不像呐。”这门口几步路都来接,明明就是看中的很。
“是啊,之前还听说这位夫人进门都没拜过堂,新郎官儿大婚那天还在外头跟前头那个幽会呐。”人家描述的有鼻子有眼的,也不像是假的,可现在这又是怎么个情况。
“唉,你们懂什么,这小夫人年纪不大,却生的这般姿容,这只要娶进来了,哪个男人能不上心。”
几个在墙根底下躲冷风的衙差悄声议论着,特意压低了声,生怕给人家正主听见。
“郎君,你怎么来了?”璨如哒哒几步上了台阶,捂紧身上的大髦问道。
李申瞅准时机,想在女主子跟前儿露个脸,拱手行了一礼,说道:“夫人,主子见您迟迟不归,这就去接您呢。”他就是想卖个好。
这平日里也不大热络的人,今日突然主动说和了起来,璨如抬眸看了他一眼,莫名觉得有些怪异。
其实还能有什么,这几日乌雀常在他主子身边晃悠,李申慌了呗。可怜他还没把自己锻成刀,就要被另一把已经见血无数的给替了。
唉
李申在心里叹气,眼看着饭碗就要不保了,他哪儿还坐得住。
璨如可不知道他心里的这些小九九,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刚刚在马车上一直想不通的问题。
零落而下的雪粘在小姑娘的头发上,李宗仪眉头微皱,伸手替她拂去。
“怎的出去一趟就不高兴了。”他缓声道。
小姑娘嘴巴紧抿,双颊鼓鼓的,看着不太开心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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