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决心

晚膳的时候，云芮姬果然把孟靖宇送来的五味果炖雪蛤给吃个精光。苏茉儿一边布菜一边说：“太后今天胃口不错，未免肠胃不适，奴婢煮了红果茶，太后晚膳过后可以饮一些，帮助克化。”云芮姬咽下嘴里的食物，眼神一边在膳桌上扫视一边说：“新帝登基，哀家能不高兴吗？从今往后，日子就好过了。”

        云芮姬看到自己想吃的菜，微微抬头示意，苏茉儿就从那碟菜里夹了一块鸡丁放进云芮姬的膳盘里，然后端起碗盛了一勺小米粥放在云芮姬面前。云芮姬吃下鸡丁，看了看小米粥，说：“哀家够了，这粥就不进了。桌上这些，你挑两样你喜欢的留着吃，其余的赏给守夜的宫女和内侍吧。”云芮姬很少这样赏菜，看来心情是真的不错。

        漱了口，云芮姬端着红果茶，正准备喝，突然想起了什么，对正在摇扇的苏茉儿说：“哀家今日不是让你把新后的凤冠给保养了吗？可办妥当了？”苏茉儿回答说：“已经办妥了，单等太后过了目就可以送出去了。”云芮姬满意地点点头，喝了口红果茶，说：“那就好。新帝登基，哀家作为太后，不备点贺礼，实在是有失礼数。不过今天是登基的日子，朝廷百官和三国侯爷肯定忙着进献贺礼，哀家就不凑这份热闹了，明儿你再亲自送过去吧。先拿来给哀家瞧瞧。”“是。”

        放下扇子的苏茉儿走到内室，将凤冠取了出来，捧到云芮姬面前，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云芮姬盯着凤冠欣赏起来，笑着说：“你说，哀家给未来新后准备的凤冠，帝君会不会满意？”苏茉儿回答说：“太后眼光独到，此冠精巧华丽，帝君和未来的帝后都会喜欢的。”云芮姬浅笑着说：“冠子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不管帝君会不会把它赐给未来的帝后，只要帝君肯收下，哀家就很高兴了。”合上装凤冠的盒子，云芮姬又说：“不过……毕竟是登基，只送个女儿家戴的凤冠，不过是家长里短的长辈心思，太单薄了，还得再加点什么才好。”只见云芮姬示意苏茉儿靠近她，然后在苏茉儿的耳边低语着什么，苏茉儿听完后，有些惊讶，云芮姬笑着说：“怎么样？哀家添的这份贺礼，有意思吧？”苏茉儿很快恢复平静，拿起扇子，一边轻摇，一边说：“太后心思巧妙。”

        第二天，伺候云芮姬用过早膳以后，云芮姬便带着近身宫女春蕊和夏惠以及几个小宫女，去乾心殿送贺礼。当苏茉儿赶到乾心殿的时候，守在门口的内侍却告诉她帝君在和三位侯爷商议要事，不见任何人。恰逢元平出来换茶水，见是太后身边苏茉儿带着宫女过来了，便上前问到：“苏嬷嬷此时前来，所为何事啊？”苏茉儿指了指身后，说：“太后说昨日帝君登基，事务繁忙，不好打扰，所以今日特地派奴婢过来给帝君送上登基贺礼，这每一样都是太后精心挑选的。”

        元平看了看宫女手上捧着的东西，有些为难地说：“嬷嬷来得不巧，帝君正在与三位侯爷商议十分要紧的事情，吩咐奴才，除与朝政相关的，一律不许打扰，这……奴才实在不好此刻进去通禀。”苏茉儿看了一眼乾心殿的大门，微笑着说：“既然如此，也不好为难元平总管，那奴婢且在此候着。”元平立马哈腰道：“哎哟，苏嬷嬷，这怎么好呢，里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呢，万一太后有什么吩咐，岂不是耽误了。这样吧，您过了午膳再过来。”苏茉儿想了想，这话也有道理，就说：“那有劳元平总管适时禀告帝君，奴婢领太后的意，已经来过了。”“好，奴才一定如实禀告，太后那边，还请苏嬷嬷美言，请太后宽心见谅。”苏茉儿点点头，说：“那我就先回寿坤宫复命去了。”“苏嬷嬷慢走。”目送苏茉儿带着宫女和礼物离开，元平赶紧端着瓜果茶水进入乾心殿去伺候了。

        回到寿坤宫的苏茉儿，对捧着礼物的春蕊和夏惠说：“你们两个，带人把礼物先放进库房，好生看着。午膳过后还要原样领出的。”“是。”两位宫女听了苏茉儿的话，捧着礼物便往寿坤宫的库房走去。站在正殿门口赏花的云芮姬见状，高声问到：“这是怎么回事？”苏茉儿闻言，赶紧小跑到云芮姬身边，云芮姬带着些怒气说：“怎么？帝君是对哀家准备的礼物不满意还是对哀家不满意，原样给退了回来。”苏茉儿赶忙说：“太后息怒，奴婢带着礼物赶到乾心殿的时候，帝君正在和三位侯爷在商议要事，吩咐除了国事，不见任何人。元平总管便让奴婢先回来伺候了。说是午膳以后再过去。”“要事？”云芮姬一边轻轻转着树枝欣赏花朵，一边思考是什么样的要事让刚登基的帝君如此重视。

        突然，她想到了，便让身旁伺候的人都先下去，然后才低声说：“茉儿，哀家觉得，此刻正在商议的要事，一定是昨日登基大典上出现的异象。”苏茉儿见四下无人，才说：“奴婢昨日已经派人将预言传了出去，如今民间都在传言，帝君会被女帝取代，此乃天意。”云芮姬冷笑着说：“哀家终于要在时间里慢慢痛快了。”然后，从怀里拿出那把玉梳，自顾自地说：“哀家曾经爱惨了先帝，只想从一个懵懂无知的闺阁小姐成为伴他左右的淑良妻子。可天意弄人，偏偏先帝母子二人踩着哀家母族站在云巅之上，把哀家从云端推入无尽的地狱。”见云芮姬有些失神，苏茉儿轻声唤道：“太后？”

        云芮姬将玉梳举太阳下，梳子透着阳光，闪着刺眼的光芒。云芮姬又接着说：“哀家也以为可以原谅，可以放下，可是日日都从梦魇中惊醒，惨死的父亲，族人，孩子，都在声讨哀家，为什么不报仇？哀家在爱与恨之间苦苦煎熬，一边心疼却又一边下手，最后，爱被恨取代了。如今，哀家可以给他们一个交待了。他们母子二人毁了哀家的一切，哀家就让他们用整个江山来还！”语气渐渐狠戾起来，当云芮姬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捏在手里的玉梳顷刻间变成了粉末，随风飘散了。苏茉儿瞪大了双眼，眼前的云芮姬仿佛变了个人，没有半点从前的影子了。

        用过午膳以后，云芮姬催着苏茉儿，赶紧再去送贺礼。苏茉儿只好带着礼物再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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