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各有思量
何用等着顺喜来唤,该什么时候带着东西去浴池顾南亦心里算的明明白白。秦召卿一向喜静,去浴池路上非必要的人都被打发了去,就剩几个低着头手拎水桶的宫人,可也总该有巡逻的侍卫。
顾南亦走的很慢掐着巡逻的点从侍卫眼皮底下一脸紧张的走过去,有什么事变得不一样了。
顾家南哥儿宿在宫里,顾将军宿在陛下宫里?!
顾南亦想到这忍不住“噗”的笑出声。
“咳,陛下,臣来了。”
“嗯?这般快?”秦召卿拉开门,他衣裳褪去一大半,衣襟半挂在小臂上,手里还拿着浴袍。“给。”
“好。”顾南亦低着头走进去,放下手中的托盘便去屏风后头换浴袍,衣带松散一系束着的发尽散开。
不行不行,这一身的疤吓着吾君怎办。这样想着他将衣襟拉合不留一缝,呲溜一下钻进浴池里头。
圆形的浴池热气腾腾缥缈,坐下去后水刚好到胸,水温正好,他趴在池沿上半合着眼。
哗啦的水声响起,水面一震涟漪荡到他心头。
秦召卿在他一旁入水,同他一样趴在浴池沿上。“我让顺喜去给你寻几身合适的衣裳,南哥也是高了些。”
“有吗?臣没注意过,陛下高了许多倒是不假。”
“自然得长个子,你送进宫的东西明个我让人都给你送回去。”
顾南亦回过头又很快转过来咽下口唾沫,秦召卿的肌肤似比这白玉的池子还要润上几分。“嗯咳,送回去作甚,陛下要是瞧不上臣自个收着便是,多是日后要用的东西,难不成日后要时再回府去取?”
“嗯……南哥不必如此,南哥要是想在宫里暂避风头歇上一段时间也不是不可,宫里该有的都有哪用带这么多东西来,明个我去叫人把偏殿收拾出来,可行?”
“不行,陛下这又是退嫁妆又是赶臣去偏殿歇着的,臣可就要成笑话了,这叫臣名声如何?婚事如何?臣已不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再有个四年就到而立,这以后谁敢与臣谈婚论嫁的,现事情都发生了,陛下偌大的寝殿分我一角又怎得了。”他慢慢挪过去要替人擦背,隔着澡巾都能感受到那人温热的体温甚至有些灼手。
“南哥说趣了,南哥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英姿勃勃不说更是冠绝一时,旁的上赶着贴上来才是真的。今个你带着东西来膈应膈应左相也就罢了,谁还能当真不成。”
顾南亦听罢僵住不动,他可是认真的啊。也不知是水汽蒸的还是旁的,他挑着眉头心口发热。
“南哥?”
“在。”顾南亦轻轻应了声,搭拢着眼皮划去另一头。吾君柔弱不可造次,来日方长,莫要急,人跑不了,对,就这样忍住。
秦召卿见人划走,小心翼翼的又唤了声:“南哥?”
“啊?”
“南哥,我也给你搓搓背吧。”秦召卿抬手要去拽他的浴袍。
“别……”他手向后一摆与秦召卿的距离拉的更远一些,眼睛憋的通红。
秦召卿一愣,顾南亦从未与自个这般疏离过,他有些难堪讪讪收回手,闷出个“嗯”。
顾南亦怎会听不出秦召卿的情绪,他哑着声音开口:“陛下别多想,臣只是在军中待的太久了些,现在难受。”说的这般委婉,但也是实话。
秦召卿没听明白,回着:“嗯,我知军中艰苦,南哥要是觉得乏的厉害不用陪我。”
“不不不,臣啊,今个午间小憩的时候总感口干舌燥的。”
“嗯,秋季是干了些,待会晚膳我让顺喜上些润喉的东西。”
顾南亦捂住眼仰起头不敢笑出声,另一只手搭在浴池沿上,指节一下一下的敲打着。“太热,臣不泡了。”
“可衣裳还没拿来。”
“不妨事,臣先穿着陛下的里衣回去。”
“嗯,可的。”秦召卿把顾南亦上上下下打量个遍,人这会是捂住眼的,要是看见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南哥与我身量无差,我那外袍南哥也穿着回去,才泡的澡还是别吹风的好。”
顾南亦又笑了,抖着声音问:“陛下可是确定?”他不过是想演个浴池侍寝,待会真穿着……
“啧……”那待会出去时,可不得在旁的眼前再好好晃悠一会才行,这样一来可就坐实了。
“我知南哥爱贪凉,真不愿意穿披着也是好的。”
“好。”顾南亦笑弯了眼,把自己沉入水中只露出一双眼睛。
秦召卿垂下眼,盯着水面上的倒影,两人的影子挨在一起连着影子的主人都得道一声:羡煞旁人。“南哥还真是喜欢学王八。”
顾南亦心头的热意下不去反而愈演愈烈,真得走了,他慢慢站起身。“臣先回了。”
“嗯。”
顾南亦一走秦召卿眼神很快就暗下去,似是在呓语:“若……罢了罢了,他是鹰,不该留。”
……
顾南亦出了浴池深深呼出一口气,拽松衣领之际在胸口与脖颈上掐出许些红印。“是这样的吗?啧……那些个人天天在军中讲浑话也不说的清楚些,算了,先这样吧。”
照着之前计划那般,顾南亦扶着腰虚拽住大敞开的领口,又在巡逻的侍卫面前晃悠了好一会儿,还有意无意扬起下巴展示着脖颈的红印。
好一番折腾,他才迈着轻快的步子回到寝殿,下午睡的够久,这会精神头特足,闲来无事间他纵身跃上枫树。手指着那些写了小字的枫叶,一一回诗。
待秦召卿的脚步渐近时,他才下来猫着步子窜回寝殿,倚靠在小榻的窗前。秦召卿出现在转角处,他便咧起嘴笑的灿烂。
寝殿的门被推开,秦召卿走来蹙起眉头问:“这是怎得了,可疼?可痒?”伸出手指轻点顾南亦脖颈上的红,再吹了吹。
弄的顾南亦一激灵,往后退了好一些。“别……”
“南哥你别动,别动,让我看看,怎弄的?”秦召卿不放心俯下身子去摸了摸顾南亦的衣襟,确定不是衣襟上的瑞兽刺绣扎的才去找药箱。“南哥可是又贪嘴悄悄去沾虾蟹了?”
“没,真没。陛下不说还好,陛下这一说臣都觉得饿了。”
“嗯,晚膳顺喜待会就送来,你别动,我去给你拿药。”
“臣自个来。”
“南哥能看见不成,呼~”
秦召卿这口气吹的弄的顾南亦心痒痒,他憋住气抢来药膏溜去到镜前坐下。
秦召卿手中一空,望着手心眼里的失落久久不能平复。
“南哥可是……”
“陛下也真是不注意些,气是能乱吹的?还是陛下想在大婚前就与臣……”顾南亦后仰着回头笑了,“臣倒是不介意,陛下~”
“南哥别胡闹,这话多少是没规矩的。”
“好好好,臣不闹了。”
秦召卿去拿来套寝衣给他递过去。“换了吧,也不知道是不是衣裳沾上了些什么东西,”
“好。”顾南亦接过准备换,可秦亦卿就在他身旁站着久久没有动作,他打趣问道:“陛下是要看着臣换不成?”
“嗯,我看看你后背红没红。”
“陛下啊……臣好的很。”
两人争执好一会,还是顺喜进来布膳两人才跳过这件事。
月头挂的正正好,半露窗头,半藏树梢。顺喜知趣早早退出去,小榻的矮桌上温了壶酒,秦召卿亲自为顾南亦斟酒。寝殿里一时无话,皆在合目静听枫叶落入池中的泛动声。
风静声息时,顾南亦两指夹住酒杯把玩着,见秦召卿望着月头出神,他指尖微微松劲,杯口不偏不倚轻碰上另一只酒杯。
他再是手腕一勾,两人手臂便交在一块,再慢慢收手将秦召卿的酒杯拉到自个唇边。
秦召卿顿了会眼神复杂,猛的手腕用力一带。
顾南亦没有防备一头栽进秦召卿肩窝,喉头滚动间,就听耳畔传来个闷闷的“哈”字。
他心道:吾君柔弱,怕是被撞痛了。
“南哥……”
“在,陛下咱继续喝?”
“嗯。”秦召卿脸上还是那般冷冷的样子轻轻把他推开。
之后顾南亦斟一杯秦召卿就喝一杯,酒壶已空该是差不多了。
“顺喜你进来,把东西都撤了。”
“是,陛下。”
那矮桌才被撤走,顾南亦便身子一歪瘫在秦召卿的膝间睡了去。
秦召卿犹豫着抬手,终是把人挪开。再三确定人一时半会醒不来才出了寝殿,跃上枫树把那些写了小字的枫叶皆摘了下来,捂在怀中带回去藏进床榻上的暗格里。
后又去到小榻旁,半跪着趴在顾南亦枕边看了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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