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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任鸟飞


明帝派了以苑护卫为首的御前护卫和李蔚为首的御前亲军去京城各个冷清泉有可能去逛的地方搜查的时候,冷清泉已经离开京城二百五十里地了。

        他今儿个上午就出了城。

        虽然柳笙执掌了内侍省之后,对君卿们出行管的比以前严格了,但也不过是拿着标有日期和宫殿徽记的牌子,到宫门口领上两个男护卫,就可以乘车马出行了。冷清泉为了不惹守门宫卫的注意,也像顾琼他们一样,乖乖地按照这个路数来。守门的宫卫看他背了一个粗绸包袱,还扛着一把宝剑,很是好奇他要去哪里。其中一个大着胆子询问他。冷清泉向着她们微微一笑:“本宫去哪儿你们管得着吗?”

        他最近协理六宫已经是出了名的有权有势了,那守门宫卫被训了之后立刻就改了口气,赔着笑脸道:“卑职多话了,淑君主子勿怪。”旁边她的同伴儿还非常狗腿地帮冷秋泉说话:“主子去哪儿是咱们该管的吗?你真是不想干这个差事了!还不去给主子喊男护卫来!主子,您是乘车啊还是骑马?卑职去给您准备。”

        冷清泉自然是选择乘车,虽然他很想骑马,但是他知道从宫里骑出来的马很容易就让人找到他。乘车的时候按说应该有一个专门驾车的宫侍,他平时很少出门,没有自己的驾车宫侍,当时几个守门宫卫推荐他从别的殿里借一个出来。他自然是不肯的,就两个男护卫都需要想法子甩掉,人多了可不就更加难以走掉了吗?他选择让两个男护卫中的一个负责驾车,另一个骑了匹马护卫在车子边上。

        他是主子,自然他最大,两个男护卫第一次陪他出行,还不太了解他的脾气,一切都按他的吩咐来。

        冷清泉带着两个护卫直奔京城中最大的酒楼白鹤飞来,一进白鹤飞来的门,他就点了一桌子菜,他想着自己是要出门的人,得吃饱了才行。他出来的时候,才刚过早膳的点儿,白鹤飞来主要是中午和晚上比较热闹,早上是没什么人的。虽然酒家和伙计们都在,但是酒家和伙计们又没怎么见过他,完全认出他来。

        点完了菜,冷清泉就开始要酒,他借口初次见这两个护卫,非要请他们喝一杯,让酒家上了一大坛店中最贵的美酒,他是个会说话的,连客套带命令,没多大一会儿,就把两个护卫灌得有点儿飘飘然了,而他自己只饮了几口。两个男护卫以为这是他笼络人心的手段,全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儿。

        用过了菜,他就带着这两个男护卫去看沃儿,他想着出门前,还是看看沃儿,若是沃儿过得好,他也就放心了。头一次去沃儿家里,他自然不能空手去,让那骑马的护卫去京城最大的点心铺一品酥去买了好几提点心,而后他带着这二人去寻找安玟小姐的住宅。

        安玟家就在安国公府后头的一条不怎么繁华的街道上,比他想象的要好找的多。他瞧着那虽然比不上安国公府,但也占了小半条街的安宅,觉得沃儿能嫁到这样的人家也不能算太糟糕。

        然而他没能见到沃儿。

        他不想让安玟家的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便让那个骑马的男护卫前去叩门,假说是沃儿宫里的朋友来看沃儿。他自己下了车子,让那驾车的护卫,把车子停在街道的拐角处等待。

        男护卫叩了两下门之后,那朱漆大门就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个头戴金钗遍体绫罗的年长婢女来,那护卫讲明了来意,又指指站在后边的冷清泉道:“我们是沃儿在宫里的朋友,特地出宫来看沃儿,烦劳管家通报则个,让沃儿出来跟我们叙个话。”

        那管家斜着一双称得上妙丽的眼睛看了一眼冷清泉,从鼻子孔中喷了口气道:“你们是他的什么朋友?这么不懂规矩?他是个才嫁过来的人,规矩都没学好,岂能见客?”

        那男护卫第一次接了主子给的任务,自然是要卖力地,没等冷清泉发话,就央求那婢女道:“劳烦管家姐姐去通禀一声,实在是我这个哥哥和沃儿是好朋友,沃儿乍一离宫嫁人,我这个哥哥很是牵挂,也不求别的,管家只让我们见一面沃儿就好。”

        那管家眼睛朝天看了看,用三分为难两分不屑的语气道:“你们宫里的男儿就是麻烦,一个个的娇气得跟什么似的,这才几天不见啊,就牵挂了。等着,姐姐我去给你们通报一声,不过也得看你们的运气了,若是老院君放他出来,你们就能见到他,要是老院君不放人,你们就赶紧走。”

        那男护卫只要这婢女肯通禀就行,当下千恩万谢。

        冷清泉待那婢女进去了,仍旧坐回到车子上,对那男护卫道:“沃儿出来了,让他到车子这里见我。”

        男护卫答应了,帮他眼巴巴地盯着安宅的大门。

        那婢女去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出来之后,用比方才还要恶劣的态度赶人:“你们赶紧走吧,沃儿正在我们老院君院子里学规矩呢,一听说你们来了,他就不想学规矩了,被我们老院君好一通训,说他学不会规矩,今个中午就没饭吃了。老院君把我也训了一顿,说我连新夫郎一月之内不许见人的家规都给忘了,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那男护卫原来是做过男兵的,听到这婢女这么讲,立刻就怒了,扬了声音质问这婢女道:“朝廷是不许禁止男儿出门的,更不许虐待男儿,你们不知道吗?我要去大理寺告你们虐待夫郎!”

        那婢女嗤地一声笑:“哪户人家的新嫁郎不学规矩?这就叫虐待?那整个姚天再没不虐待男儿的了。你也不瞧瞧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家?学点规矩对沃儿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现在为了他去大理寺告我们,万一大理寺判他和离了,你以为他会感激你吗?他只会觉得你拆散了他的好姻缘。”

        那男护卫气呼呼地把话学给冷清泉,冷清泉心头一阵难过,只觉这就是天意让他离开了。他眸色平静地劝那男护卫道:“罢了,男儿家既已嫁人,那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咱们想管也管不了那么多的。只是这点心,可惜了,拿到店里退掉吧。”

        两个护卫都有些惊讶他居然要把点心给退掉,但他俩之前都不了解冷清泉,弄不清楚他是不是平日里也这么小气,当下只得照办。

        冷清泉待那骑马的护卫去退点心,就催那驾车的护卫原路返回,经过白鹤飞来的时候,正赶上对面的清若空组织了几个少年男儿表演高台歌舞,整个道路都被闻讯赶来的女儿男儿给填满了,那驾车的护卫想要绕道回宫,冷清泉制止了他:“咱们且在这里看一会儿再走。”

        驾车护卫也是个贪玩的,听他这么说,就伸长了脖子看了起来。冷清泉待他看了一会儿,就借口驾车护卫在车上挡住了他观赏歌舞的视线,把驾车护卫赶下车去了。

        驾车护卫一颗心都被歌舞牵扯着,也没多想,自行立到人群之中看歌舞,把车子留给了冷清泉。

        冷清泉立刻驾车离开,但他知道这个车子是辆御前车子,不论是马匹还是车,都在内侍省有存档的,而京城的防卫他虽然不是很清楚,却也在日常听赵玉泽几个聊天的时候,知道个大概情形。京城各门对进京的人马车辆全都盘查得很仔细,但对于出京的人不怎么盘问,只盘问出京的马匹,因为马儿在战时用处非常,没有一匹马是可以没有路引直接离开京城的。因而他驱车往常乐坊一带相对僻静的地方走,一路之上,留意哪个地方有租赁车子的车马行,差不多奔驰了两刻钟,终于看到了一处名叫朝夕至的车马行。

        他却并不进去,先绕到这车马行附近的一个小巷子里,随便找了个拴马桩把他的马和车拴了起来,而后他自己走到车马行附近守株待兔。

        没多大一会儿,就有个青缎小车从车马行中驶出来。他站在挡路拦车。

        那驾车的是个男仆,车中坐了一位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姐,那小姐看了他一眼,警惕地问他干嘛,他笑着把搭车的意思表露出来。

        那小姐有些为难。出生在京城的女儿,便是普通人家的,也都是知礼守法的,他一个陌生男子,想要同车而行,女子首先想到的就是拒绝。

        冷清泉也不气馁,把这小姐放了过去,继续等待第二辆车子。

        第二辆车子仍旧是辆青缎车,但用了两匹马驾车,车子也比前面那个宽了许多。冷清泉再次拦车。

        这回车子中坐的是个三十来岁的鳏夫,这鳏夫要去京郊给妻主上坟,冷清泉一看这鳏夫身上穿得朴素,就猜测他是个缺银子的,当即拿出五两银子来做车马银。

        那鳏夫凭空得了这么大一笔银子,自然不问太多,冷清泉顺利坐上了车。这鳏夫把他认作自家弟弟,出开远门的时候,没费一点劲儿。

        冷清泉在西郊外十里处,却没有继续往西走。他心中琢磨,他家是西境的,万一明帝知道他离宫了,凤颜大怒,派人捉拿他,那么首选的必然是西境,没准儿会直扑他母家而去,可是南边和东边,他都没什么亲友,他这一回出来,以后还不知道会在外面待多久,还是要找个能够得到给养的地方,因而他决定往北境去。北境原本叫做固阳现在改名固州的地方有一座连名字都没有的高山,山上有个很不起眼的八角山庄,庄中住着他的亲叔叔,他可以去找叔叔叙叙旧,甚至可以借住一段时间。

        那里离凰朝的京城极远,又人烟罕至,最关键的是他有个亲叔叔在固州的事,不管是明帝还是江澄,都不知道,她们不会想到派人去固州捉拿他的。

        只是从这里到固州,长路漫漫,没有马匹,光靠步行,那简直要累死个人,他打算边走边找机会买一匹别人的马。而在没买到马之前,他决定仍旧用搭车的法子。

        一个人想要做什么的时候,姚天也乐意帮忙,才向北奔出去十来里地,他就遇到了一个乘车四匹马驾驶的豪车出行的女子,他再次上前拦车。

        这女子衣着华美,正是人称软轿蟹的工部郎中谢琳的堂妹谢瓀,她此刻要往河道上去看望被明帝罚到河道工地上做烧火厨郎的侧室祝氏。冷清泉拦下了她的车子之后,她很是不高兴,但她性格是偏软糯的那种,冷清泉好声好气地同她商量,要搭她的车子往北边去,那谢瓀问了他一句他是干什么的,冷清泉想了想,言道自己是被妻主逐出家门无家可归的男儿。

        那谢瓀听了,立刻就起了同情之心,不仅同意载他同行,还不收他的银子,很是慷慨地道:“你一个男儿家,以后不知道怎么过日子呢,本小姐岂能收你的银子?”

        冷清泉初始上了车子,还有些警惕,把宝剑放在他和谢瓀之间。但谢瓀很是规矩,从头到尾坐端在车子一侧,根本没有越到他这边来。

        快到河道工地的时候,他就琢磨了一下,这位谢小姐有四匹马,人又很仗义,他若是找谢小姐买上一匹马,谢小姐仍旧可以赶路,不妨碍什么,他却有了脚力。

        他思量已定,当即立断,从怀中掏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向谢瓀买马。

        谢瓀一开始不想卖给他,可是听他说他要去的地方还有很远的距离,就有些担心他一人独行会遇到危险,慨然把马卖给了他。

        谢家的马,虽然比不上天马,却也是原产北境的快马,半个时辰就可行八十里地,他有了这马儿做脚力,那可真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天色擦黑,他已经驰出了二百五十多里地了。估摸着明帝就是派人来追,也不会这么快,他决定找个镇子投宿。他年轻的时候行走江湖,都是直接露宿的,但此刻他并没有带帐篷毯子之类的露宿用的物品,而且长年在宫中生活,他已经吃不来露宿的苦了。

        令他没想到的是,偌大的镇子上明明有四五个客栈,可是他根本找不到肯接纳他的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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