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上清宗在那段时间内遭受到了无数的刺探和窥伺,老掌门无奈,昭告武林说《三十六式》乃是世代掌门口口相传,不曾记于纸上,以此绝了某些宵小的念头。此后,刺探一事确实少了许多,但仍有人暗中调查。
到了后来不知何种原因,上清门的天才楚襄故失踪了,数年间老掌门苦苦支撑等他归来,好传授掌门之位。奈何心血熬干也未等到楚襄故,便撒手人寰了。
当时侍奉在侧的是他的二弟子凌兆,老掌门去世未留遗言,他便自居代掌门管理上清门一应事务。
《指点江山》中虽提到苏云飞捡了大便宜,却并未详细说明第一高手楚襄故的事。不管这位说书的贾先生说的是真是假,苏云飞现下听着,只觉心情激荡。
一晃二十年过去,他依旧是代掌门,代替他的师父等候大师兄。就在数月前,江湖中传起了《三十六式》的流言,都说《三十六式》在上清门的祖坟之中,于是出现了掘坟这一幕。
被人挖了祖坟换谁都无法忍受,更何况是堂堂上清门。
上清派守墓人乃是一名位份颇高的长老,当即斩杀了数名探墓的谍子,但对方人多势众,留下几人绊住他,其余人具都闯了进去。杀完人那长老在墓门前入定,墓门既是入口也是唯一的出口。
很快,凌兆接到消息带人前来,里三层外三层地守住墓门,准备守株待兔。一连等了数日却未等到人出来。长老心心生疑窦,命弟子搜索墓穴外面一圈,才发现在墓穴的后方有一条被人挖通的暗道,上面留有几滴血迹。
那些探墓人穿着一身夜行衣,身上的所有线索都被抹去,余下的几具尸体完全查不出线索。长老略一沉思,便打算进墓寻找线索。既是墓穴,修建时便没打算让活人进去,里面机关遍布,只有负责看管的守墓人才有权限来去自如。
长老花了一天时间从墓中走出来,出来时手里拿着一条女人用的手帕,凌兆看了半天没弄出头绪,就把这块手帕拿到了观音楼。
观音楼,即洞若观火、聆音察理,专做消息买卖。不管你是寻人还是打听江湖事,只要你出的起价,就没有观音楼不知道的。
观音楼根据凌兆手里的帕子,给了他一个答案:人是皓月宗的人,帕子是碧心山庄的帕子。此消息一出江湖哗然,由此,上清门和皓月宗、碧心山庄结下了梁子。
双方人马碰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同时上清门也发布了一个消息:祖坟他没进过,里面有没有《三十六式》他也不知道,但那日探墓有人活着走出来。
如此,皓月宗饱受诟病,碧心山庄也逃不出合谋的嫌疑。
人人猜测从墓中出来的必是皓月宗大弟子江枫,剧可靠消息,江枫已有数月不曾露面了。
贾先生从江湖事又说到碧心山庄的小姐和皓月宗弟子的风流韵事。说到碧心山庄的小姐沈玉婉和皓月宗弟子江枫的第一次相遇是在一处画舫中,当时沈玉婉在画舫中弹琴唱曲,恰巧被江枫遇见,血气少年便忍不住一探究竟,莽撞之下两人猝不及防,四目相对自此结下了情缘。
从此二人常常幽会,浓情蜜意,琴瑟和鸣,碧心山庄庄主也曾和皓月宗掌门商量过二人的婚事,定下了石锤。估计是江枫觉得探墓凶多吉少,便违命偷偷藏了沈玉婉的帕子聊表相思,这才露了马脚。
苏云飞听得满头黑线,这贾先生忒会瞎掰,人家小情侣如何约会如何密语,说的跟你就在旁边看见似的,一把年纪也不害臊。她算是长见识了,什么说书的,就是一侃大山。
听完故事,苏云飞回房睡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楚襄故的事,虽然她不会武功,但她能感觉得到自己的体内充盈的内力,这使她六识比常人敏感许多,她甚至能听到隔壁黎峥翻身的声音。
楚襄故把一身修为传给了自己,那他呢,去哪里了?这样惊才艳艳的一个人为何消失了二十来年,究竟遇到了什么事?
想得乏了,半梦半醒间苏云飞仿佛到了一个地方,正是两个月前自己去过的苏云飞的家,门前的桃花树下负手站着一个人,她听见自己开口叫了一声:父亲。
那人转过身,冲自己慈祥地笑了笑。苏云飞努力睁大眼睛,无论如何也看不清对方的脸,她走上前去,那人的面目清晰了一些,一张上了年纪却显得很年轻的脸,那人摸了摸她的头,道:“飞儿,好好照顾自己。”
那人身体逐渐变得透明,苏云飞心下一慌,赶紧伸手去抓他,人却消失不见了。苏云飞茫然四顾,心中抽痛万分,周围的景象逐渐扭曲,她从梦中惊醒。
“好些了吗?”有人问。
屋内一片漆黑,苏云飞感觉有人扶住自己肩膀,“黎峥?”
“是我,外面打起来了,我们得走了。”黎峥低声道。
“去哪儿?”苏云飞茫然道。
黎峥站起身把她拉起来,走开,苏云飞听到他在房中来回的脚步声,很快一件衣服披在了自己的身上,“穿好衣服,我们从窗户走。”
苏云飞依言赶紧穿好衣服,等穿好后黎峥拉着她来到窗边,打开窗户,微弱的月光洒进来。窗户不是很大,黎峥快速把苏云飞抱起从窗口送了出去,自己才跟着跳出。
经夜风一吹,她脸上发凉,伸手摸了摸才发现全是水,自己是哭了。
数名黑衣杀手从两边抄过来,黎峥将苏云飞揽到怀中,纵身跃进水里,连个水花都没起。
苏云飞根本没想到他会来这一出,吓得魂儿都没了,她最怕水,一进水里,便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苏云飞躺在一片绿茵茵的草地上,等适应了光线,她挣扎着坐起身左右望了望,没有黎峥的身影。该不会是冲散了吧,苏云飞害怕地想,野外生存经验为零的自己岂不是要凶多吉少。
果然,跟着黎峥混是下下之策。
唉,真够倒霉的。看着日头,大概巳时了吧,肚子现在咕咕的响,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休息了一会苏云飞站起身,准备离开,不动还好,一动起来身上半湿的衣服全都贴在皮肤上,别提有多难受了,还有头发都一缕一缕的。
算了,还是先把衣服晾干吧,反正这里也没啥人。苏云飞把衣服都脱了,然后把穿在最外面的稍干一点的外衣套在了身上,系好腰带像条宽松的裙子。她又去找了几根树枝支在地上,把衣服晾起。
她在小溪边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解开发带打理起头发。修长白嫩的双腿在阳光照耀下几乎白得透明。
突然有人叫了她一声:“阿云。”
背后冷不丁冒出人声,把苏云飞吓了一跳,转头见是黎峥才松了口气,赶紧站起来道:“你要吓死我。”
黎峥没说话,盯着她沉默了几秒。
苏云飞瞥见他腰间渗着血迹,赶紧走上前,“你受伤了,严不严重?”
“还好。”黎峥转身朝一棵树走去,走得很缓慢,苏云飞注意到他的手中抓着一把草,于是小心跟在他身后。
黎峥靠着树干,苏云飞这才清晰地看出他脸色是略微苍白的,赶紧扶他坐下。
“这里是什么地方?周围有没有人家?”创口无法消毒包扎是件很严肃的事情。
黎峥摇摇头,把手中的草折成一小段一小段的,“我方才转了一圈,山间野林,怕是没有人家。”
“这是……草药?”苏云飞问。
黎峥嗯了一声。苏云飞把他手中的草药都拿了过来,一边快速地折断,一边道:“你的手帕呢?”
黎峥从怀里掏出手帕递给她,苏云飞用手帕把折断的草药包在一起,起身摘了几片树叶跑到河边的大石旁,先把树叶铺开,然后把包好的草药放在上面,拾起地上一块干净的小石头隔着手帕敲碎。
待药草渗出汁液,她连着最底层垫的树叶捧到黎峥面前,此时黎峥只剩一层里衣未解。
“赶快脱了,我帮你上药。”苏云飞蹲着催促道。
青年轻轻瞥了她一眼,见苏云飞面色无异,才动手解开衣衫。饶是有心理准备,苏云飞也被映入眼帘的伤口刺得一阵心惊,她整张脸皱成一团,和黎峥自若的表情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指长的口子,两头已经结痂只有中间部分正往外渗血,苏云飞甚至看见了裂开伤口里露出来的肉。这应该不是昨天晚上造成的伤,而是之前受的旧伤,经河水一泡才会裂开。
苏云飞伏低身体,小心翼翼地把碾碎的草药敷在伤口上,又用腰带把草药固定于伤口处,不敢绑得太紧也不敢摆得太松,弄了好半天才好,她站起身长长松了口气。
“好啦,你先坐会别乱动,不然伤口还要裂。”
她走到河边洗手,洗着洗着忽见河里溅起了几个浪花,这边是浅滩水并不是很深,于是她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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