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有鱼!”她雀跃地叫了一声,便想跑去抓,可还没走两步鱼就窜了。
苏云飞不甘心,于是放轻手脚,慢慢靠近,刚几步鱼又跑了,她连续尝试数次,无论如何都抓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美餐溜走。等抓累了,一无所获的她苦着脸提溜着湿透的衣摆上岸,坐在大石上一边拧水一边想办法。
要不然牺牲一件衣服做网兜?嗯,还是用裤子吧,少了半截裤筒至少还能穿。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苏云飞赶紧跳起来,准备去拿衣服,
“你这样是抓不到鱼的。”黎峥慢悠悠走过来。
“放心吧,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苏云飞信心满满。
黎峥弯下身捡了两块小石子,朝水面望了望,两枚石子接连飞出,又快又准,只见水面炸起两个水花,苏云飞瞧见两条翻着肚皮的鱼飘出水面。
她简直想拍手叫好,飞快地从地面捡起几枚石子送到黎峥面前,殷切期盼道:“再来几条。”
黎峥又帮她打了几条,然后从靴子里取出一把匕首递给她,便回到树底下假寐。为了不被饿死,苏云飞努力回忆菜市场大妈杀鱼的样子,自立自强手上开始行动。
约莫小半个时辰,她终于光荣的完成任务,用几片叶子把鱼包着捧到黎峥跟前,到旁边的林子捡了一捆干柴,做了一个简易的支架,万事俱备只欠点火,
“我不会生火。”苏云飞蹲在旁边眼巴巴盯着黎峥。
黎峥从身上掏出一块火石和火镰,身体往前倾了倾,敲几下火星掉出,干柴迅速烧起。苏云飞赶紧把鱼架上面烤,没多久空气中飘荡出诱人的香味。她把烤好的第一条递给了黎峥,“你是伤员,你先吃。”
黎峥也不客气,接过来慢慢吃,他面上淡淡的,苏云飞看不出来是好吃还是不好吃,但是饥肠辘辘的她依旧馋得直咽口水。
过了一会儿,另一条也烤好了,苏云飞对着刺最少肉最肥的鱼腹吹了吹,张口咬下,什么味都没有。荒郊野岭的不能奢望太高,能果腹就该满足了。
苏云飞连烤了六条,她和黎峥一人吃掉两条,剩下的打算带着留作路上吃。俩人吃饱喝足又休息了一阵,准备上路。
晾着的衣服已经晒干,苏云飞和黎峥打了声招呼跑到小树林里把衣服换上。顺便找了跟比较粗的树枝,留给黎峥做拐杖。
黎峥领着她选择一个方向往前,山间的路不太好走,步行一个时辰后苏云飞又累又渴。反观黎峥步伐稳健,连滴汗都没有,和这位伤员比她有些自愧不如。
好在面前这位身怀绝技的王爷终于意识到他不是一个人,决定原地休息一会儿,苏云飞这才松口气。
俩人走走停停,眼看天就要黑了还没找到落脚处,苏云飞有些担忧,十分不愿意幕天席地。
走了一下午,黎峥身上的伤应该会很痛吧,不知道有没有变得更严重。
就在这时,忽听空中传来一声鸣叫,苏云飞抬头一看竟是黎峥的花梨鹰,那鹰在上空盘旋片刻,又叫了一声便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跟着它走。”黎峥开口道。
俩人速度加快,走了约莫半柱香一座小木屋印入眼帘。苏云飞走近,木屋看起来是有人住的,她尝试敲了敲门,“有人吗?”
“里面没人。”黎峥的手越过她的头顶把门推开。
“这样直接进去不太好吧,要不我们等主人家回来?”苏云飞迟疑道。
黎峥对她的话充耳不闻,走进屋里转了一圈,道:“这里是猎户的暂住地,他们每隔十天半月才会进一次山打猎,我们先住几天,走时留些报酬就行。”
小木屋不大,一间卧室一间小厅,一张床一张桌子,好在日常生活用具皆备。苏云飞里外转了一圈,在屋子的另一侧发现搭着一个小棚子,里面居然还有一个砖石垒成的灶台。
“我很渴,但是这里没有水。”苏云飞找到黎峥表明自己的诉求。
黎峥闭着眼睛沉默了一会儿,道:“附近应该有水源,你拎个桶去屋后找找看。”
为什么是屋后不是屋前?苏云飞渴得不想浪费一点口水,压下疑问,拎起木桶往屋后去。果然没走多远,发现一道小型的瀑布。
她赶紧提了一桶回去,刷锅烧水,满足地喝了一大碗凉白开后,忽想起黎峥的伤。
“你的伤怎么样?要不要我去找草药?”苏云飞问道。
“我在里面找到了一瓶金疮药。”黎峥道。
“那太好了。”苏云飞笑了笑,“你饿不饿?我发现了一袋米。”
“你会煮吗?”黎峥问。
“额,大概会吧。”苏云飞尴尬道。
“赶了那么久的路,把中午烤的鱼吃完先休息,其他的明日在说。”黎峥起身走进里屋抱出一床被子,“被褥一人一条,你住里面,我睡外面。”
苏云飞没和他客气,过分客气就显得很矫情。
两人分食完烤鱼,她烧些开水,先舀一盆放温端给黎峥让他自己清理一下,又从屋中翻出一件旧衣用开水烫了洗净放在廊下风干,等黎峥清理完毕,她自己也洗了一遍,方才回到里屋休息。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苏云飞就被窗台边叽叽喳喳的小鸟吵醒,腹内的饥饿感使她无法继续睡觉,只得认命起床去烧火做饭,打开门发现黎峥穿戴整齐地坐在桌边,靠墙的桌案上摆着折叠整齐的被褥。
“早上好。”苏云飞拿出碗取米,经过他旁边道,“你身上的伤好些没?”
“多谢挂怀,已经好多了。”
走到门口苏云飞伸手试了试昨天晚上洗的衣服,竟已经干了,于是伸头对屋里的黎峥道:“这件衣服被我洗干净了,你将就着穿一天,待会我把你衣服洗了,明天再换回来。”
半个小时后,两碗香喷喷的白米粥被苏云飞端上了桌。短短数月时间,从最开始的奔波,到跟着黎峥等人混吃混喝的经历,两次刺杀一次落水,再到食不果腹,虽然这次只流浪了一天一夜,苏云飞仍觉得自己命运多舛得不像话。
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人在朝堂混活着靠运气。
两人对坐着吃饭,苏云飞时不时抬头看黎峥,对面的青年换上一身粗布麻衣,脸上白白净净的,怎么看都像个落难的贵公子,一举一动斯文优雅,和这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谁说的三分靠长相,明明是七分靠长相两分靠气质一分靠衣装。
“怎么了?”黎峥停下手中动作,疑惑道。
“你扮猎户一点儿都不像。”苏云飞道。“哎,我之前扮乞丐坐在路边休息时,还有人给我铜板呢。”
“是么,你为什么要扮成小乞丐?”
“怕别人对我有非分之想,然后抢我盘缠,嗯是这样的。”苏云飞煞有其事地重重点头。
黎峥顿了半天才“哦”了一声。
连续吃了三餐的白米粥苏云飞忍无可忍,第二天就背起篓子,自告奋勇跟黎峥说自己要去采蘑菇。
能够改善伙食,黎峥欣然答应,嘱咐她不可走太远。
为了伤口快速愈合,他是尽量减少走动,盘腿坐在走廊下,闭目凝神一坐一整天。
苏云飞拿着锄头在林间转悠,蘑菇没找到倒是发现了一些草药,正是前日黎峥采的那几株,她想了想为防万一摘许多放篓子里。
因记着黎峥的叮嘱也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苏云飞没敢走远,以小屋为半径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些看起来貌似可以吃的青色果子,圆圆的鸡蛋大小,一连摘了十几个,也算不虚此行。
苏云飞叹口气往回走,远远的瞧见一匹马站在屋前,先是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后浑身紧绷着加快脚下步伐。谁来了?自己人还是敌人?越靠近屋子苏云飞更加紧张,极力的放轻自己的脚步。
悄悄摸到门外,并未听到里面传来任何的声音,这种时候,苏云飞几乎抑制不住地往最坏的方向去揣测,完全忽视了黎峥的修为。
“阿云,你怎么不进来?”里面传来黎峥的声音,并无什么异常。
重重呼出一口气,苏云飞走进门,看见赵铭丰立在黎峥的身后冲自己悄悄眨了眨眼。
“阿云姑娘,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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