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一百零二章
能做杀手的，要么是亡命之徒，要么形势所迫，苏云飞说出这话本来是心有感慨，根本没抱让他们退却的心思。
见到有人犹豫，心想哪有人不畏死，哪有人都是无情草木呢。
和苏云飞对战的蒙面男子见有人心存退意，从嘴里挤出几个字道：“退者死！”
苏云飞冷笑，“以阁下的功力自然能全身而退，却不顾别人死活，如此做法岂不令人心寒？”
蒙面男子并不多言，但苏云飞已经感觉到他的情绪不再像刚开始那样从容。
二人又拆十几招，苏云飞听见密集的脚步声朝这边赶来，道：“援兵到了，尔等还不缴械投降。”
培南听闻眼睛扫了一圈，臭着脸道：“鬼影都没有。”
他话音刚落，林少君施展轻功，快速进入视野，紧随其后的是两国护卫队的精锐。
局势瞬间扭转，以苏云飞这一方的人数和实力基本胜利在望。眼见黑衣刺客一个一个地倒下，蒙面男子出手虽快，但招式却稍有急切之感。
苏云飞一直观察他的动作，瞅准时机，以极快的速度把剑换到左手，刺入对方肋下三寸，又极快地抽出，右手取剑直逼对方脖颈。
对方反应迅速，中剑之时连忙飞身后退，以至于苏云飞慢了一步。
蒙面男子吹了一声口哨，转身朝树林里飞身掠去，其余黑衣人接受讯息，四散奔逃。
苏云飞见状，道：“留活口。”便不再多言，纵身朝蒙面男子逃离的方向追去。
速度角逐，苏云飞比蒙面男子只快不慢，更何况她刚才对战并未用尽全力，眼下毫无保留的施展，几乎肉眼可见的与蒙面男子缩短距离。
二人距离越来越近，苏云飞摘取几片树叶，内力灌注其中，朝男子后背打去。男子左躲右闪，但树叶数量较多，总有避之不及，身上挨了几下往前栽去。
苏云飞见状，长剑脱手飞出朝男子刺去。全力而发，剑势迅捷猛烈，男子仓皇出剑格挡，仍被强劲的力道逼退三丈。
而此刻苏云飞已快速掠至近前，双足结结实实地踹在对方的胸口处，男子摔在地上，哇地吐出一口血，鲜红的血液顺着面罩滴落在地上。
苏云飞手持长剑，玉面黑衣，步步逼近。方才她踢的位置正是胸腔，眼下对方恐怕已经断了肋骨，无法行动自如。
泛着冷光的剑刃低住男子的脖颈，苏云飞道：“说出是谁派你来的，我可以饶你不死。”
男子捂着汩汩流血的腹部冷笑一声，并不作答。
苏云飞用剑挑开他的面罩，露出来一张陌生的中年面孔。此人被擒住，没有立马服毒，可以说明他和先前在京都刺杀的不是一批人。
苏云飞环顾四周，不知不觉已跑出很远的距离，周围除了他们的说话声，静悄悄的。
论如何撬开一个人的嘴，她自问是不如黎峥这个将人心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当朝王爷，苏云飞看着躺在地上虎背熊腰的大汉，自己是不能背着他回去的，所以就只能等，等着他们找过来。
保险起见，苏云飞还是点了男子的穴道，并且给他喂了一颗止血丹药以及一颗毒药。
做完这一切，苏云飞道：“你可以不说，但后面等着你的是每日用不完的刑罚和囚禁，要知道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说罢，她掠上树冠，往来时的方向极目远眺，秋冬的丛林带有一半的枯黄，没有半分的人影和动静，这脚程真是慢到了极致。
苏云飞微微失望地落回地面，略一思忖捡来几根藤条绑在男子的胸口处，自己拽着另一头，苏云飞试着拉了拉，很结实。以现在的自己，拉着一个彪形大汉赶路完全不成问题。
苏云飞拖着男子往回走。地面坑洼不平，杂草丛生，这对于被拖拽而行的男子是一种折磨和屈辱，待走出一段路，他终于忍不住出声道：“你还是杀了我吧。”
苏云飞道：“我才不呢。方才我已经说了，既然你不说是谁派你来的，那你就得每天受到刑罚，要生不如死。”
男子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你可以想象一下，每日被抽打、热铁烙身、钢针扎入指甲盖、吃死不了人却每日痛痒难耐的毒药、被强行灌下生蛆的饭菜等等，很多你想象不到的刑罚，囚禁在水牢之中，不见天日。”
“一天、两天、或许你可以捱过去，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日日的摧残，最后你会精神崩溃，变成一个疯子、神志不清，吃脏兮兮的老鼠，喝地沟里水。”
“知道人和畜生最大的区别么？人有智慧，畜生没有，所以它们吃一切肮脏的东西。而你，用不了多久就会变得和它们一样。而我的那些仇人，他们依旧杀不了我，最后会一一被我屠杀殆尽。”
苏云飞一边走一边给男子描述他的未来，把她二十多年从电视剧里看到的刑罚全都往外倒了一遍。待到说完，她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自己来时的路，面露狐疑，培南那帮人脚程怎的慢成这样？
苏云飞看了看四周，周围景物千篇一律，不好分辨方向，难道自己走偏了路线？可她明明记得就是从这个方向过来的，就算自己走偏了一点，大致方向应该是不会错吧。
想了想苏云飞决定拉着藤条继续往前走，谁料刚走几步，后面传来一个人的脚步声。
苏云飞回头，感到有些意外，来人竟是许久未见的凌兆，“师叔？”
“哼，你还知道我是你师叔！”凌兆颇为不悦，“走了那么长时间，都不知道回上清门看看。”
苏云飞扔下手中藤条，跑上前道：“对不起师叔，对了，您怎么来了？”
凌兆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男子，道：“你现在翅膀硬了，还要去更远的地方，可是不想再回上清门了？”
“当然不是，”苏云飞摇头，“我去昌平国只是想见一个朋友。”
“朋友？什么朋友，那昌平皇帝是你想见便能见的么？一不小心是要送命的。”凌兆道，“我今天来就是要带你回上清门的，现在就跟我走罢。”
苏云飞蹙眉，退后一步道：“我不，我要去昌平。”
凌兆见她神色坚定，脸色不由微微放缓，无奈道：“真是翅膀硬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你在外面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如何跟师兄交代。”
“您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苏云飞见他似有松动，笑嘻嘻道。
凌兆叹口气，道：“真是拿你没辙，此番远行务必小心，遇见形式不对就跑。我这有把匕首，你拿着防身用吧。”
说着，凌兆从腰间取出一把短剑，递到苏云飞面前。
苏云飞不敢拂逆凌兆的意思，唯恐他一个不高兴不让自己离开，连忙伸手去接。
谁知和颜悦色的凌兆突然面露一丝狰狞，在苏云飞靠近的时候，刀锋一转毫不犹豫朝她脖子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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