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出了菀昭仪的院子,李泉域舒了口气。他着急地询问燕檀。
“可发现了什么?”
“菀昭仪身上并无妖气,可她的面皮……”燕檀鸦羽低垂,他摸了摸自己的脸。
“像是贴上去的。”
此话一出李泉域也禁不住神情一泄,双腿都软了三分。他很惶恐后宫还存在着这么个妖怪。
他稳稳心神,继续问道:“为何会这样?”
燕檀摇摇头:“还不知。这样,陛下您晚上留在她哪。我跟师妹去槐树下看看。”
李泉域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面上有了焦急和忐忑。
“陛下只要不碰她,和平常并无区别。只是呆一夜而已。就算她真的是妖,也不会杀陛下的。”燕檀语气平稳,正气凛然。
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白越京唉了声,自言自语:“为什么每次都是晚上?搞得像偷鸡摸狗似的。”
现下月色正好,周围已经被皇帝下过命令不准其他人接近一步了。燕檀半蹲下身子,瞟了眼身旁的女子。
“啰啰嗦嗦的。”
他用小铲子刨着土,不过一会盒子的轮廓就出来了。白越京也重新蹲了下来,她凑过去看。女子香隐浮在鼻尖,燕檀咳了咳。
“别离我这么近。”
白越京无语,又移了几步。
切,谁稀罕离你近似的。
燕檀凝神将手伸进土里,刚刚碰到盒子表面时白越京突然道:“小心点,有诡怎么办?”
燕檀心里咯噔一下,她为什么总是一惊一乍的?!
“你好好看着便是,别突然说话。”
燕檀拿出了那个小盒子。这个盒子的材料很奇特,不是木的不是铁的。而是石头做的,用的材料是很普通的大理石。盒子的唯一洞口被一个圆木塞塞着。万一里面有怪东西怎么办?为了保险起见他打开了神识。
盒子内部四壁贴满了符,而里面装的是很多黑色的虫子。竟然是蛊。燕檀默言,他收回神识。这下可难办了。
既然是蛊,那必定有个受害人。难怪菀昭仪会滴血在里面,她就是养蛊人。深宫里的妃子怎么会懂得养蛊?但她现在那副模样明显是遭到了反噬。可见是有人给她的蛊。她又是怎么认识给蛊人的呢?
白越京自然也瞧出了点问题,师父曾经给她讲过几句关于蛊的。但是际云宗会这类的人并没有,要解决蛊就得去民间或江湖上找。
燕檀分析道:“下蛊可以间接接种,也可以直接接种。如果蛊是虫子,那受害人身上定也有虫。日期越累下来就会见效。按李泉域说的,菀昭仪是前些日子才“生病”的,可见蛊还没下多久。受害人虽不知道是谁,但还有救。”
他眼神肯定地望向白越京:“我先给宗里传个消息,问问有无什么办法。”
“好。”
李泉域安然地度过了一夜。一开始他自己率先说明她还病着,就顺势没碰她。菀昭仪自然没看出什么端倪,搂着他甜甜睡去了。
虽然菀昭仪在梳妆台前卸了妆后就及时吹了灯,但李泉域的背还是布了层汗。第二天顶着一双肿眼睛就起来了。
他忍着和菀昭仪的身体接触,草草穿戴好衣裳就离开了。
三人在御书房凑到一起,李泉域如今已经没有矜持样了,他只想早点知道真相,早点让菀昭仪离开后宫。
“陛下,我们需要菀昭仪的生世。”
这一点刚好李泉域清楚得很,就没让人去取文书过来。直接口头说了。
“菀昭仪名杨菀琴,三年前入宫。是整个后宫中为数不多的平民女子。她没有出生在贵族世家,也不是商贾之女。她说她家是湘西那边开当铺的,朕也叫人查过,确实如此。”
湘西?难怪。
接着两人道明了菀昭仪下蛊,结果自己遭到反噬的事。既然不是妖鬼,李泉域自然是松了口气。但眼底渐渐涌上厌恶。这个毒恶的女人,竟敢在皇城宫里,真龙天子的眼下搞这种邪事。
燕檀从怀里拿出一些东西来。
“我这里有宗里传来的符和朱砂,上面都上了仙法。到时候我会和我师妹把符贴到菀昭仪的床板上,和把朱砂洒到枕芯里。只要躺上去没过多久她身上就会长满红疹,形状与普通红疹一致。因为此符就是专门针对下蛊之人的。
届时,我们就在外面等着。等她发现自己长了红疹,陛下你就出现在她面前,道明她下蛊这件事。问出真实情况和被下蛊之人。如此,可好?”
见燕檀稳重又不拖泥带水,李泉域打心底地赏识这个人。他眉眼带笑,毫不吝啬地夸道:“不愧是燕家自小送去际云宗的人。如若朕的臣子都如你这般,那朕就不用每天操心无用的事了。”
燕檀微扬嘴角:“陛下谬赞。”
这燕檀,说的倒是简单。潜进菀昭仪院里岂是那么容易。白越京朝李泉域甜甜笑了下。
“陛下,为了效率高一点。要不陛下将菀昭仪带到御花园转转吧?今日正好是晴天,就说……生病了要出来走走晒晒太阳。要不然我们不好行事啊,毕竟菀昭仪除了您能召得动,其他时间都在房里待着呢。”
李泉域差点被她的笑容迷了眼。他忆起上次见到这么明媚纯真的笑的时候,还是三年前杨菀琴进宫时第一次看见他。想罢,李泉域有些晃了神。
但白越京的笑可不是明媚纯真的,由于小时候经常随着师父去一些公共场合。她生性又不怎么爱笑,被南客调侃一次之后就改了。于是自己私下练笑,因为南客说她这样会丢师父的脸,会让人误会师父摆架子。最终有了可以随时上阵的招牌笑容。事实证明,会笑确实方便许多。
“赶在午休前吧,朕忙完以后将她带到御花园来转转。”
李泉域说完后白越京立马感觉轻松了不少。
杨菀琴的房里香罗叠帐,恬雅宁静。白越京把床上绣枕的艾叶枕芯拿了出来。用剪刀在上面破了个小洞,然后把朱砂放进去。最后套上鸳鸯枕套,按原位服服贴贴的放好。
燕檀掀起铺盖床垫,在床板处贴上符。
白越京此刻在屋里环视一圈,说不定还会找到话本里所说的诅咒木偶呢,可是并没有。
菀昭仪出去的时候白越京和燕檀在附近看着,等她完全离开才潜进屋里。当时她看见菀昭仪戴了张面帘,遮住了大部分脸。可话说回来,她的“脸”又是怎么来的呢?该不会是人皮吧……
白越京立马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盯着燕檀,声线有点抖:“你觉得菀昭仪的脸是怎么回事?”
燕檀把目光转到了梳妆台上,最终锁在几个小皮人身上:“我听菀昭仪院里的人说,她最近常常摆弄皮影戏。”
“你是说,用的是兽皮?”
“嗯,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服帖到脸上的。但用浓妆掩盖可以看出有问题。”
白越京呆呆点了两下头。接下来就是等菀昭仪午休完起红疹了。
没过多久杨菀琴回来了,她叫下人打了水来。然后扯掉了脸上的皮,先在浴桶里舒舒服服泡了个澡。
届时,白越京和燕檀在御花园里散步。今日果然阳光大好,白越京舒服地哼哼一声,伸了个懒腰。
她瞧见了不远处有个秋千,于是坐了上去。小时候她没坐过,进了际云宗就更没机会了,因为不可能有这么幼稚的东西。燕檀走到了她的背后,轻轻推着她的背。
白越京稍惊喜,她只是想坐一下试试感觉罢了。她侧过脸嘴角勾起,对燕檀道:“燕檀,推高点,要飞起来的那种。”
“怎么?御剑还不够你飞?幼稚。”
也对吼。白越京这么一想就没了兴致,刚准备起身,就听后面的人说道:“你要是叫我声燕檀哥哥,便帮你推。”
白越京瞬间感觉自己被调戏了,叫他哥哥?这是拿她高冷人设当摆设吗?没门!
见她没理自己,燕檀也是在意料之中。
“抓稳。”他还是用力推了她的背,秋千就这么荡起了了。白越京有点意外,她实在搞不懂燕檀这个人的思维。
秋千很高,荡在半空后又回到原处,脚下悬浮着很解压。风吹动了她的发,荡回来时拂在了他的脸上。轻轻痒痒的。
“哟,这是哪对小夫妻啊?简直是胆大妄为!这里是皇宫,不是你们的鸳鸯被。”
尖细又阴阳的声音传来,燕檀闻声抬眸冷瞟一眼。对面来了几个男男女女,他并不准备理这群人。
“是你们!”一个略熟悉的男声响起。
这下白越京和燕檀都停了下来,望那方一瞧。原来是那日的“草原男人”。他还是一身边境装扮,现在身边多了几人神色都变得狂妄起来了。
刚刚出口阴阳两人的女子倚在他身边咦了下:“拓跋哥哥,原来你认得他们。”
“不过是会搞点邪术和小伎俩的卖艺乞丐罢了。”
白越京挑眉,卖艺乞丐?
“啊对对对,我们是卖艺乞丐。那你呢?你是从哪个草原来的牛马?”
她下了秋千,不在意地整理了一下略皱的衣裳。燕檀倒笑了,他越过秋千走到前方来和白越京并肩。
他想,要是真要比,可不存在“敌众我寡”的忧虑。可对面好像很自大他们人多。
“你知道我是谁吗?”姓拓跋的男人张扬着神色,用自以为很帅很牛逼的笑容对着白越京。
“抱歉,还真不知道。”
“我是——”拓跋尹还没说完呢,就被身边的女子给抢了台词。
“他是西原世子,拓跋尹。”
白越京把目光放在那女子身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记住了,西原世子拓跋尹。那你是谁?”
女子见白越京问起自己,抬了抬下巴。语气上扬:“我是当今皇帝的二妹,盛阳公主。怎么?怕了吗?哈哈哈!”
李泉域的妹妹?
白越京在心底感叹怎么和她哥哥差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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