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我能说不开心吗?

        眼前的这个人被笑面虎推着走了两步,  但是她明显是没有自己的神智的。

        女生的眼睛空洞无神,脸上没有任何动作和表情,肢体语言更是没有,  不像是个人,反而更像是那种仿真人偶。

        荔枝我以前的队友。

        特案办里的行动小组,我是组长,是我的副组长。

        荔枝是个长着娃娃脸的女生,  年纪比我小两岁,  她是个孤儿,  很喜欢吃荔枝。我们在特案办理的代号是自己取的,当初我们问过为什么她取的代号会荔枝。

        她告诉我们,当初在她还孤儿院的时候,  她的养父母和她第一次见面就是给了她两颗荔枝。她说那个时候她吃到的那两颗荔枝虽然看起来很红很好看,但是非常酸。

        后来她在养父养母的家里吃过更多的荔枝,荔枝有的甜有的酸,  大部分是甜的,但是这些荔枝再甜都比不上当时的那两个根本没有成熟的酸荔枝。

        她说,  代号总是要有点意义的嘛,所以就用了这个对她来说有非常重要的意义的荔枝作为了代号。

        荔枝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当然武力值也很高,  不过她当上副队长是因为她真的很会和人社交,和谁都能聊得来很擅长处理人际关系,队里的气氛组就是她。

        她笑起来左边脸颊上有一个小小的酒窝,  很甜,我觉得没有人能拒绝她的笑容。

        但是在我的最后一次任务里,  她牺牲了。

        在我怀里断的气。

        杀了她的凶手就在我的眼前,  组织“y”的前任首领,  狡兔的哥哥。

        当时就在他们的基地总部里,我们的人包围了整个基地,甚至于队里的医师赶过来的时候,她还是有气的。

        荔枝就在我的怀里,医生跟我说救不了了。

        凶手跟在我眼前双手抱头,他已经投降了。

        投降不杀,这是惯例,也是要求。

        但是我没有忍住。

        我开了枪。

        因此,我受了一个严重的处分,甚至于停了职。

        但是我不后悔。

        不后悔杀了他,不后悔因此停职,不后悔为我的副队长报仇。

        如果我不为她报仇,再给机会让这个人想办法脱罪。

        这个人可能会成为我一辈子的噩梦。

        在那之后,我们就把荔枝带了回去。

        最后是火化,我们按照她在进特案办时立下的遗嘱把她的骨灰埋在了她养父母的旁边。

        荔枝是我亲眼看着她被推进焚化炉的,所以眼前的这个所谓的“荔枝”绝对不是真正的荔枝。

        可能是他们弄出来的克隆体,也可能是什么做成了荔枝的样子的仿生机械人,但是绝对不可能是荔枝本人。

        能让我凌晨三点多赶过来的更不是这个冒牌货,而是在半年前被偷走的荔枝的骨灰盒。

        这件事情……怎么说呢。

        就真的很他妈的离谱,简直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那天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下午,我在家里宅着玩手机,突然间就接到了墓园那边的电话。

        先是一个自我介绍的开场白,然后是道歉,最后告诉我墓园里出现了看管不力的情况,里面丢了一批骨灰。

        这种东西听起来就很离谱啊!

        我当时还以为他是诈骗电话,就等他说“我们管理层商量了处理方法,现在一致决定给家属赔款,需要您加一下我们的微信……”这类的话。

        结果他们那边让我直接去墓园检查。

        所以停职的我就叫上了休假的其他小组成员,一起来到了墓园。

        最终的结果是,骨灰真的被偷了。

        荔枝和她父母的骨灰,还有周围那一片,都被人为损坏得不成样子。

        我是真的没有搞明白。

        墓园里的墓都是水泥砌的啊!什么人这么能耐?

        他们还能把挖掘机开进去就为了偷一个骨灰吗?

        当时这件事情还上了社会新闻,标题非常危言耸听,是那种非常夸张的震惊体。

        后来查监控把偷东西的人查了出来,还查出了一条产业链。

        他们偷骨灰去卖给一些没有营业执照的无良商家,去制造一些所谓贵妇保养品,私下买卖不走交易平台,甚至有人对骨灰能保养这个事情坚信不疑。

        但是人虽然查出来了,骨灰却没能追回来。

        因为这个偷骨灰的人说,当时他运走这些偷出来的骨灰的时候去路边的便利店里买了个泡面当午饭,一转头车就没了。

        当时的路段也没有摄像头,他本身就是偷东西的更不能报警。

        于是这一批骨灰就丢了。

        我当时不信这种所谓的机缘巧合,自己找人查了一段时间,没能查出什么东西,但是也没有放弃去查这批骨灰的下落。

        可惜一直没有查到。

        今天突然有人打电话给我说“你还记得荔枝吗”,我简直就开始怀疑当初的骨灰是他们偷的了。

        “你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开心。”笑面虎说,这个傻逼红毛又推了一下手边长得跟荔枝非常像的人,又说,“你是不想你的副队长活着吗?”

        我沉默了一下,非常无语:“你是用泥巴合水混着骨灰把人捏出来的吗?身体都进焚化炉烧成灰了,你拿着骨灰去泡刺客联盟的绿藻水也没用吧?”

        果然不怎么聪明。

        我在心里吐槽了一下他们。

        利用已经去世的人来试图攻击别人的,不是蠢就是坏,傻逼组织又蠢又坏。

        我认真地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跟荔枝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在仓库里的众多人的围观下,换了个姿势。

        “别说,这仿的还挺像的。”我问道,“这个是真人还是假人?”

        “是你的队友荔枝啊。”笑面虎还是那个说法没有改变。

        就他这个诈骗的职业操守来看,还挺不错的。

        被人当面指出了是假的还不变脸色,脸皮也挺厚的。

        “行。”我无所谓地点头,“你说是谁就是谁,我只有一个问题。”

        “荔枝的骨灰在你们手里吗?”

        毕竟从我的角度来看,当初骨灰不在他们手里也没理由。

        “我都说了,你的荔枝在这里。”傻逼红毛坚持不懈地维持着自己的立场。

        在他的试一下,眼前的这个假荔枝僵硬地抬起了手,动作缓慢地向我挥了挥,又在我的目光里张开了口说话:“队长,好久不见。”

        居然声音也诡异地相似。

        对于这个被他们坚定不移地认定为荔枝的人,我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出现这种诡异的情况,我的朝朝暮暮又不在手上,导致我没有什么安全感。于是我的目光瞥向了拿着我的朝朝暮暮的人,试图让自己从不远处的刀身上摄取一些安全感。

        但是莫名其妙的,拿着我的刀的人在我这一眼的注视下往后退了一步,又把刀换了个位置藏在了身后。

        ……不至于吧?我还能飞过去把刀抢过来吗?

        虽然我确实能。

        在他们警惕的眼光里,我伸出手,拉了拉脸上的口罩。

        眼前这个所谓的荔枝还在试图用她那个和真荔枝很像的声音和我沟通。

        开始的时候讲话还磕磕绊绊,就算是长时间没有和别人说过话一样。

        慢慢地讲得多了,话语也开始流畅了。

        我不知道她脸上的是面具还是真的长这个样子,或者她就是个纯粹的机器人。但是她看起来就是一副能够交流的样子,我想了想,问了一下她的名字。

        她看起来非常友好地回答了,然后往前走了两步。

        她抬起了手,看起来是想要拍一拍我的肩膀。

        但是我怎么可能让一个我根本不认识的人近身触碰到我,所以我后退了两步,背部抵住了门。

        眼前的这个人表情看起来有点伤心。

        但是很快地,她就把脸上流露出来的这一点情绪收拾好。

        然后她做了一个我意想不到,可能笑面虎也没想到的事情。

        她走到了拿着我的刀的人的面前,在他面前摊开了手,惜字如金地吐出了一个字:“刀。”

        在那一瞬间,笑面虎脸上先后出现了惊疑不定,若有所思和怀疑之类的表情,脸上的表情一度非常精彩。

        拿着刀的人似乎看起来非常慌张害怕,他看着不远处的笑面虎,不知道要不要把刀给她。

        笑面虎没有说话,也没有下命令,拿着刀的人也不好动作,但是这个假荔枝手上不变地维持着自己的动作,似乎是非常耐心地在等他拔刀递过来。

        “……给她。”

        最终,笑面虎还是让他把刀交出去。

        我看了一眼短时间已经转过三个人的手的朝朝暮暮,开始后悔自己把刀交出去了。

        我为什么不直接拿着刀把这个红毛傻逼打一顿再让他把我带仓库里?

        打服了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吗?

        我刚刚在想什么?

        在我质疑自己的时候,假荔枝已经拿着刀往我这边走过来了。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她走到我的面前,用手掂量了一下朝朝和暮暮,然后把暮暮递给了我。

        “拿着。”她说,“和我打一场。”

        我接过了暮暮。

        她往后退了几步,抽出了朝朝。

        荔枝还在的时候她经常和我对打,不过她擅长的不是刀,而是剑。

        是那种可以拿出来当才艺表演的艺术剑法。

        曾经在她拿着刀甩出一个剑花的时候,我问她剑术是哪里学的。

        她说她养父是培训机构兴趣班的老师,就是教剑术的。

        从她动手的动作就可以看出来,小时候的表演系剑术学习早已经让她有了一个习惯——起手式先耍一个剑花,非常好看,但是也非常没有用。

        我们当时花了一段时间帮她纠正这个问题,最后改是改过来了,但是莫名其妙的,她耍剑就是比其他人耍得赏心悦目行云流水。

        眼前的这个人也摆了一个我非常熟悉的姿势。

        她说:“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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