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我和这个人真的是天雷勾地火,打得那叫一个畅快淋漓。
这个人长得像荔枝,说话声音像荔枝，连打架的招式也像荔枝。
如果不是荔枝是被我一路盯着带回去安葬的，我就信了荔枝没有死这件事了。
如果现在换成队里除了我之外的任意一个人来，说不定都会怀疑自己。
不是说他们一直不坚定什么的,而是他们和我不一样。
他们没有我这么冷血无情,能在队友死了之后根本不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果断地把人按照遗嘱来火化,亲手把她送进焚化炉。
然后又能迅速走出这个伤痛，投入新的生活。
他们遇见了这个人,多多少少都会怀疑当时有人调换了荔枝，把人带去复活了。
我不会。
我冷血无情。
——
最后，我们还没有分出胜负,打断我们的比划——如果非要把这个打出了生死搏斗的架势的打斗称为比划的话——的是一个来自外面看哨的人的消息。
“蝙蝠侠注意到了之前这边的动静，带着罗宾正在往这边赶来。”
也就是说，我老爸还有五分钟赶到战场。
蝙蝠侠的名声可谓是夜能止小儿啼哭啊，这一个消息出来,整个仓库里的人就骚动了起来。
然后各位小弟就开始迅速收拾东西,眼前这个假荔枝一手拿着我的朝朝,一手拉住了我的手腕，拽着我跟着人群往外跑。
跑出仓库之后，她进入了哥谭四通八达的小巷子里。
走在这些巷子里，本来方向感说不上有多好的我更是晕头转向了，最后我都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什么地方。
我往后看了眼。
我们不止甩掉了蝙蝠侠,还甩掉了剩下的跟着我们一起跑的人。
也就是说，这个假荔枝落单了。
不过这个人真的是力气奇大，虽然没有我的力气大,但是也超过了正常人的力气。
她拽着我的手非常用力，周边的皮肤已经有些微微发红。虽然我没有那么皮糙肉厚，但我也自认为我不是那种容易的受伤的娇弱。
但是但是，我觉得我这个被她拉着的手腕明天说不定会淤青——因为她真的好用力，就像是生怕我跑掉一样。
最后她拉着我来到了哥谭湾的另一个港口。
晚上的哥谭湾没什么人，有的也是各种交易现场，什么交易都有。
不远处的地方就有人在卸货，一个个铁皮箱子里面也不知道装着什么。
我们这里离交易卸货的人的警戒线不远，他们虽然警惕地看着我们，但是也没有做什么动作。
可能是因为我离他们有一段距离的原因。
哥谭湾的岸边立着栏杆，我们所处的这个地方往外突出了一片方形的水泥地，她带着我翻过了栏杆，站到了这片水泥地上。
就像是我和荔枝以前会做的事情一样，我们坐在海边，脚底悬空。
她不说话，我也不说话，我们就这样静静地感受着海风。
那时候总是有数不清的任务要去做，像是有人在后面追着我们一样，脚步急急忙忙的，从来没有停下来过。实在累了，就像这样坐在天台边或者海边休息一会儿，感受迎面吹来的风和城市的味道。
这是属于我们之间的一个小默契。
她真的不是荔枝吗？在这一刻，我也不确定了。
我们在海边静坐了有五六分钟，那边交易完的人已经卸货完毕，警戒的人也离开了这里。
蝙蝠侠没有来，看起来不是什么严重的走私。
我没有什么说话的心情，但是这个人显然和我不一样。
她开口打破了我们之间的沉默。
“队长，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她问我。
“说得好像我不让你这样叫你就不叫了一样。”心情一般的我说话也比较尖锐。
“你说得没错，你不让我叫，我也会叫。”她笑了笑。
我没有接话，我们之间又陷入了沉默。
但是这个沉默并没有持续很久，她又开口了。
“你现在是不是很疑惑我的身份，奇怪为什么我和早就已经死去的荔枝那么像？”她开口又是个问题。
“是啊。”我说，“我的确很奇怪，你会告诉我吗？”
她没有在意我尖锐的态度，而是转过头来看着我。
她的眼睛是最不像荔枝的。
相较于她的外貌，她的身手，她的小习惯，还有她的声音来说，她的眼睛总是透露着一些荔枝从来不会有的情绪。
她很迷茫，但是荔枝不会迷茫。
荔枝虽然长相是很乖巧很甜，看起来有点柔弱的女孩子，但是她的内心与她的外表不符。
荔枝是一个很坚强的女生，她总是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能够非常明确自己的目标，她的眼睛里从来不会有迷茫。
“我会告诉你。”眼前的人这样说。
她向我伸出了手。
她的手指纤长漂亮，但是却带着许多的伤疤。
这种伤疤我很熟悉，我也有。
这是我们每次任务后留下的印记。
有的是擦伤，有的是烧伤，更有刀伤。
还有一些其他零零碎碎的伤口。
这一双手不是平常女孩子的手，但是却是一个出过众多任务的特案办工作人员的手。
“你摸一下。”她说。
我捏住了她的手，我感觉到了不一样的触感。
人类的手皮肤是柔软的，肌肉是柔软中带着坚韧，骨头是硬的，但是不会很硬。
我眼前这个人的手，除了柔软的皮肤以外，我摸到的是坚硬的内里。
我抬头看向她，她点了点头，肯定了我的猜测。
“对，我不是人类。”她说，“我是机械人，我的编号是l-0243。”
“我做出的所有决定，都是经过程序运算后得出的最佳选择。”
“你看。”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的眼睛能照明。”
她看着海面，眼睛的位置投射出了两道强烈的光线。
“像汽车一样。”她说，“远光灯，近光灯，或者一只远光一只近光。”
她没有关灯，就把头转了过来。
直接对上了两道强光的我闭上了眼睛，我的视网膜里出现了光斑，一时间我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其他怎么样的。
“我加载了荔枝的记忆芯片。”她说，“我的资料库里没有显示这个记忆芯片是从哪里来的，因此我无法向你证实这个记性芯片的真实性。”
“不用证明了。”我闭着眼睛面无表情地说。
之前跟荔枝看机械人电影聊天的时候，她说过如果有一天自己变成了机械人，那么她希望这个机器人眼睛会发光。
不但是能发光，还能随意切换强光和弱光，近光灯和远光灯。然后他就给我展示他是怎么样切换强光和弱光，近光和远光的。她还能让我看看一只远光，一只近光是怎么样的感觉。
虽然荔枝人已经去世多年了，但是她的愿望以诡异的方式实现了。
“所以你是那个傻逼组织的机械人。”我总结道。
l-0243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准确地来说，我的所有权属于九头蛇，而组织y只有我的使用权。”
“他们居然还发展成长期盟友了。”我讽刺地笑了笑。
“所以你接近我的任务是什么？”我问她。
“使用一切方法让你相信我是荔枝，然后杀死你。”l-0243非常诚实地说。
我被她的诚实逗笑了，也确确实实的笑出了声。
“你为什么笑？”她问我。
“没什么。”我说，“只是没有想到你会这么诚实。”
“我会执行使用权人下达的命令。”她说，“我会杀死你。”
“那你为什么现在坐在这里和我聊天？”我问她。
“因为植入的记忆芯片导致我运行出现了错误。”l-0243说，“我出现了不想杀死你的想法，但是机器人是不能有自己的独立想法的，可能是记忆芯片中带着病毒，我选择和你聊天是为了能够有时间运行杀毒软件。”
我有点想笑，但是莫名其妙地，我又有点难过。
“所以现在你这么诚实，也是因为这个病毒的问题吗？”我问她。
她说：“是的。”
“那你现在查杀完病毒了吗？”我又问。
“是的。”她还是只回答了这个词。
“那你现在还要杀我吗？”
“是的。”
使用着荔枝的脸，她勾起了一个笑容。
这个笑容是荔枝常常会使用的笑容，带着俏皮和可爱，很容易让人卸下心防。
与这个笑容不同的是l-0243的动作。
她站了起来，伴随着机械运转的声音，她身上各种我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了武器。
我甚至还看到了她两肋打开，露出来里面的炮弹。
好吧，这是火力压制。
我后退了一步，做了一个投降的动作，问她：“你真的要杀了我吗？用这些弹药把我炸得七零八落？”
“不。”她说。
“狡兔给我下的命令是让你死亡，最好能够在哥谭湾溺水而死。”l-0243眼前出现了个瞄准器，“所以你现在需要下水，沉在海底，不许上来。”
“那我可以再问几个问题吗？”我维持着双手举起的动作，暮暮在我被拉着跑的时候被我固定在了腰间。
l-0243思考了一下，非常慷慨地说：“你问吧。”
“你泡过澡吗？”我问她。
“没有。”她说。
“那你防水吗？”
“我防火防水。”
但是据我所知，目前的科技还不能做到让机器人彻底的防火防水，除非机器人的表面没有一丝缝隙。
而l-0243身上的弹药也不是可以在水底发射的那种鱼雷。
“那你可以陪我一起下去吗？这样是不是更加方便你确认我的死亡？”我脸上露出了那种惯用的撒娇表情。
她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我猜她在运算我这个问话的目的。
不知道他有没有运算出来，但是最终，她答应了和我一起下水。
这算是一场豪赌。
赌赢了，我就能活，赌输了，我的尸体可能会被炸的七零八落最后被我老爸雇佣的捕捞队捞上来。
希望九头蛇真的没有研制出来泡了水也不会短路的机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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