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按图索骥
高中的最后一个寒假很快就到了,元拓早就收到了卿海云订好的机票,一放假就去了罗马与卿海云汇合。
他会在罗马先待几天,再和卿海云飞圣莫里茨。
对他来说,罗马其实没什么好玩的,卿海云在罗马还有很多公事,并没有很多时间陪他出去逛,他刚开始自己出去转了两天,后来罗马开始下雨,他就呆酒店了。
等去了圣莫里茨再玩就好,他提前查过圣莫里茨的天气,是半个多月的清朗天气,虽然温度不高,但绝对是滑雪的好时候。
可是卿海云在罗马的项目一直进展都不太顺利,一拖再拖,竟一直都空不出时间来,关键时候,她没法放下项目说走就走,最后只能抱歉地让元拓先去,她处理好手头的事,晚两天再与他汇合。
其实这也不是第一次被放鸽子,元拓恍惚了一阵,并没有闹脾气,因为,太多次了,多到,他对被丢下,食言,都有些麻木了。
他已经长大了,也习惯了,总不能耍无赖。
其实,一个人去圣莫里茨也可以玩的很开心,本来卿海云也不会滑雪,她去的话,也只能在一旁看。
元拓这样跟自己说,可人到了机场,却直接买了回国的机票,在当天的凌晨回到了车湖。
直飞北京的机票没有了,他从香港中转,在机场中转时,他想了很久,是回北京,还是哪里。
如果没有去罗马,他应该是回北京过年的,可他并不想回北京。
万幸,他还可以去车湖。
折腾了近17个小时,他拖着箱子回到了车湖,漫长的旅途消耗了他大部分力气,一到房间,他到头就睡,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手机是二十多个未接来电。
人送上飞机,圣莫里茨接机的人却没接到人,一个大活人平白无故消失了还联系不上,卿海云差点要报警。
知道他人没事,是回车湖了,才放心。
卿海云满含歉意地劝元拓回北京过年,不愿见那人,就到爷爷奶奶家过年去,元拓笑笑,说北京过年也不好玩,今年他就在车湖过年了,最后卿海云也没有说什么,只说照顾好自己。
车湖也有照顾他的人,她能放心。可因为一整个寒假都没打算回来,元拓去罗马前已经给房子所有人放了长假,现在也没有把人提前喊回来的打算。
他突然很想去秀越山,来了车湖这么久他还没有去过。白方宇没有电话,没法提前联系,所以除夕那天一大早,元拓直接去了她家。
地址是问班长问来的,可实际找过去才发现并不好找,她住的那一片巷子很多,很多户人家连正儿八经的门牌号都没有,排列也完全不像是按规律来的样子,10号、11号之间可以离个两个巷子,好在他长的很乖,又有礼貌,巷子里起早的老人家对他没有防备,好心地给他指路,他终于找到了白方宇家。
她家是一栋很旧的两层小楼,有一个不足十平方的的小院子,靠邻居家的那面墙边不知种了什么树,两米高的枝丫光秃秃的,隔开邻居和马路的水泥围墙不足一米高,个高的元拓很轻松就能看到里面。
她似乎并没有在家,只有一个十来岁小姑娘坐在门口写作业,听见门口有人问是不是白方宇家,一下扔下作业跑来开院子的铁门。
是个很高的大哥哥,好高啊,白方宁努力仰起脖子才能看到他的脸,也很白,鼻子长的跟动画片里的人一样,又挺又直,戴着黑色的毛线帽,没什么表情,很酷的样子。
白方宁打量着眼前的人,十分好奇他的毛线帽子戴起来为什么跟白方宏不一样。
白方宏戴毛线帽子,整个头都大了一圈,跟电视剧的土匪一样。
“你找我姐姐什么事?你是她学校的同学吗”
“对,你姐姐不在家吗?”
“她”
“白方宁你小心骗子!”房子里突然爆出一句焦急的怒吼,打断了她,然后一个初中生模样的男生跑了出来,拉着白方宁的辫子使劲往后一拽,让她回屋里去。白方宁被扯痛了头发,立马揍了男生两拳,无奈个子小,拳头没什么威力。
“白方宇不在,你谁啊?找她什么事?”白方宏提醒白方宁不要当叛徒,打量了下元拓,明显比小女孩机警多了。
穿的那么漂亮,哪里像学生?说不定是外面故意打扮的光鲜亮丽的骗子,人贩子。
而且,怎么看,都不像是姐姐会认识的人。
可是他的警惕在目光扫到元拓单手抓着的单车时瞬间消散,他两眼放光,根本没等元拓回答眼珠就只围着那辆车打转。
好漂亮的车啊,车轮上一排火红英文,titus是什么牌子他不知道,但一看就很贵。因为他们班有人就有一辆造型类似的,车把手像山羊角,轮胎特别宽,更厚,骑起来特别快,还不费劲,听说要一两千。
看完车再看人,都顺眼了,鞋子、裤子都很酷,白方宏忙说他姐姐出去了,一会就回来了,让元拓到家里等。
因为太高,元拓没注意差点撞到门框,进到门里才看到白方宇家的样子。看的出房子很老了,但东西不多,收拾的很干净整洁,因为靠院子的方向有窗户,有光线,并没有一楼潮湿、阴暗的问题,进门的左手边那边墙上挂着相框和很多奖状,元拓弯下腰凑近些,看到了白方宇小时候的样子。
除了个子小很多,脸圆一些,五官从小到大几乎没有什么变化,是缩小了不同比例的白方宇,小时候,还挺爱笑的,而且,看起来一点都不凶,没那么生人勿近。
白方宁很懂礼貌地给他倒水,还让他坐下等,但白方宇家的客厅说是客厅,更像是饭厅,没有沙发,他只能坐在饭桌旁。
白方宏问能不能摸下他的车,元拓同意后他就一直在院子里摸元拓的自行车,把元拓丢给个小姑娘招待。
白方宁想起上次姐姐带回的曲奇饼妈妈说过要用来招待客人的,顺理成章地翻了出来。
看到曲奇饼,元拓有些惊讶,因为他认出,这还是白方宇第一次当他导游那天买的那盒。
手工饼干的生产日期标签都还在盒子上,过了一个多月,盒子里还剩了大半,几乎没怎么吃。
“你是我姐同班的同学吗?也认识翟潭吗?”除了翟潭哥哥,还从来没有同学来找过她姐姐,“他是我姐班上的班长。”
“哦,嗯。”元拓见她眼睛时不时瞄一眼自己并不打算动的饼干盒,心领神会,把盒子推过去,“一起吃吧。”
白方宁颇有“奸计得逞”的窃喜,咬饼干的哼哧声和认真的喜欢的样子,让元拓想起温哥华公园的松鼠。
他有些无措,后悔空着手来,没有买点什么。
好在白方宇回来了,给他的暗自懊恼解了围,她在院子里吃惊而严厉地训骂他弟弟,质问他哪里弄来的新车,是不是跟着那群狐朋狗友干了什么缺德事。
“啊没有!我干什么了白方宇你干嘛骂我!”
“没干哪来的!”白方宏到了青春期,虚荣又爱打扮,也不好好读书,开始叛逆起来,觉得痞痞的样子才酷,白方宇怕他学坏,对他一直管的很严格,见他还不老实承认,抬手就往他背上抽,白方宏被打的哇哇叫。
然后白方宇就看到了她口中那个“狐朋狗友”手足无措地站在家门口,解释车子是他的。
因为要上山,元拓今天换了一辆山地车,所以白方宇没认出是他的车,没想到还害的他弟弟挨打又挨骂。
可白方宏也不敢跟他姐申诉,只能白白受了这一顿委屈。
白方宇没想到都放假了,元拓还想去秀越山,而且,这天还是除夕。
他都不用过年的吗?
秀越山在车湖的西郊,并不是很出名,也不高,说是山,其实更像个大一些的环境幽静、山植茂密的公园,很好爬,风景好的地方也挺多的,放慢步子游览的话,可以玩一整天,春夏的时候车湖人很喜欢去那踏春,不过冬天去的就不多了。
而且骑车去,可能天黑都赶不回来,元拓只好放弃山地车,打了一辆车上山。
不过这天天气不错,虽然山中温度更低,轻轻呼吸都是一团一团的白气,但秀越山冬季也是一片青翠,寒冷的天气并没有影响元拓爬山、拍照的好心情。
“蜉蝣石?”两人走到一处溪流旁,元拓看到一块椭圆形的大石头上刻着“蜉蝣石”三个字停下步子,念了出来。
“传闻,古代有位高僧坐在这块石头上读经,花鸟虫鱼都忍不住聚过来听他讲经,因此得道成仙,还有说,那高僧道法太高,令水中虫子都沾染了仙气,所以后来这块石头就被取名蜉蝣石。以前秀才赶考前都会来摸一摸,说能保佑中状元。”这些景点太小了,也没有什么注解,这由来还是白方宇小学来春游,老师说的,那时候同学们都争先恐后爬上来摸一摸这石头,说要沾一点仙气,好做个神仙,要不就许愿期末能考个双百。
中国人好像谜之信奉这些东西,一些平常的石头、水池被赋予带传奇色彩的特殊经历后,就增加了可以实现愿望的功能。
在白方宇看来,与其向这些没有科学依据的东西许愿,自己老老实实去努力更实际一些。
而且,蜉蝣朝生暮死,不是有些不吉利吗?
“那灵吗?”
“没听车湖谁家祖上出过状元。”灵不灵白方宇不清楚,见元拓看那石头看的有些认真,还问这种有些幼稚的话,她还想了想才回答。
他如果想摸一摸,也没什么,这本来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的东西,无伤大雅。
元拓其实并不相信的,他小时候倒是许过很多愿,但都没有实现,长大了,便知道,很多事情,神灵也没有办法解决。
他问,只是因为白方宇认真严肃的样子,真的很像个在正儿八经介绍景点称职的导游,他忍不住因为她的回答笑了出来。
“还要去哪?”她好心好意介绍景点,元拓竟然笑了出来,如果不是看在钱的份上,她才不会说这些不知是杜撰还是硬凹典故的景点介绍,白白惹元拓嘲笑。
“对不起,我只是”元拓完全没有笑她幼稚的意思,可见她面色不善,似乎在强忍着不给自己一个大白眼,他忙敛起笑脸,“只是觉得你很像个导游,真的那种导游。”
“我收了你钱,会做好本分的。”虽然脸上没笑,可眼睛里还在笑,白方宇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他雇她来,不就是做导游的吗?
行,以后他自己看,自己拍照吧,她把人带到就是了。
还有,看着这个大少爷,别在林子里走丢了,别顾着拍照不看脚下摔了,别把水瓶丢了没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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