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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鳟鱼


冬天的秀越山其实也挺好看的,冬天的溪水清澈到底,仿佛减缓了脚步,慢悠悠地往下流,仔细听,才能听见很轻的溪水声,在树林里,那水声都显得很静。

        元拓站在石桥上,俯拍覆了一片红色枫叶的水面,得到了一张很出彩的照片,透亮的水面,延展交叉的枫树枝桠影影绰绰,与天空的倒影形成了强烈的反差,火一样张扬、热烈的红,在相机里色彩漂亮,特别醒目,他拨动着按钮,浏览着照片,想再拍一张满意的往下游漂浮的枫叶特写,就反反复复地拍。

        白方宇很自觉走开,靠在石桥上另一头把枫叶往下丢,打发等待的时间,枯败的枫叶叶尖卷缩了,像降落伞一般打着旋颤悠悠往下飞,落到水面也是很轻的,只有几圈往外推的水纹。

        其实白方宇也很久没有来秀越山了,记得小时候她也是很喜欢来这春游的,不用上课,跑来玩,哪个孩子不喜欢呢?

        大家在学校排好队,从家里带好午饭,拿着蝴蝶网兜和小篮子,跟着老师坐大巴车,手牵手到秀越山捉蝴蝶做自然课的标本,那时候玩一整天仿佛就是一瞬间的事,下山的时候还有孩子哭闹着不肯回家。

        可是,越长大,这样简单的快乐似乎就越来越少了,后来,她知道了馒头和蛋糕的差别,知道了凉水和饮料的差距,知道了原来连春游的午饭,大家都是不一样的,就不再那么容易开心了。

        现在回头想想,那时候不懂事的自己还哭着问妈妈能不能带一块蛋糕去春游的事情,还有些好笑。

        长大了,那时候委屈、难过,甚至小小埋怨父母的心情都已经记不清了,想起来的,都变成了还不错的回忆。

        其实小时候她是很讨厌翟潭的,有一年两家人来秀越山踏青,翟潭调皮,捉了毛毛虫扔到方宏头上,把才四岁大的方宏吓得哇哇大哭,护短的白方宇狠狠揍了翟潭一顿,直接把他打哭了,可能是被教训了一顿,后来翟潭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不那么调皮了,白方宇反而与他关系亲近了起来。

        不知道现在每天很有班长自觉、管着全班纪律的翟潭,还记不记得这些小时候的事,记不记得他小时候调皮起来,比现在班上纪律最差的男生好不到哪里去。

        白方宇想入了神,没有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元拓注意到了她。

        元拓拍完一转头,发觉白方宇一个人安静地呆在一边,望着水面不知在想什么。

        她平时脸上总是面无表情,还总隐隐藏着一股对什么都不关心的冷漠和不耐烦,令她整个人就是硬邦邦的,一点不好亲近的样子。

        可这会,她大概是放松了下来,手肘随意搭在扶手上,松散地靠着石桥,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

        元拓才发觉,其实她长的一点都不凶,相反,眉目舒展开后,她的五官整体是偏柔的,是典型的南方女孩。

        印象中偏扁、偏长的眼睛,仔细看,是圆润的,像小一些,被打磨过的杏仁,他原本以为偏窄的双眼皮因为微低垂的动作显露出来,并不窄而是刚刚好,眼眸倒影着溪水,雾蒙蒙的却并不黯淡,反而有一种同龄人少有的沉静、幽深。鼻子小巧,鼻尖线条有些锐,但搭配在那张脸上也很合适。

        他不自觉抬起相机,眯起眼睛,透过镜头,放大了她的脸,也放大了她脸上的每一处细节。

        她经常在外面跑,可皮肤并不是很黑,看她弟弟妹妹,她天生皮肤应该是很白的,只是晒的多,暗了几个度,可不难看。

        不仅不难看,还应该算是好看的,如果她平日是这样柔软下来的样子,或许,在学校里,应该也会有很多男生喜欢吧?

        元拓注意到,她原来还有耳洞

        白方宇突然收回视线,转过脸来,元拓迅速把镜头往左一偏,假装在拍其他地方。

        白方宇并没有察觉有什么异常,她只是看天色不早,想问元拓,什么时候下山。

        “还有水吗?”元拓却整个是做贼心虚,左顾而言他,因为自己不礼貌地肆意窥看和暗自品评感到有些尴尬。

        “没了。”转了大半天,水早就喝完了。

        倒也不完全是借口,元拓是真的有些渴了,他张望了一下,只能继续走,并没有就此下山回去的打算,白方宇也只能跟上。

        往里更加幽静,仿佛进入了森林深处,细碎的日光从树林中漏下来,偶尔还有清脆的鸟叫声忽闪而过,元拓在前面走,白方宇隔着三步距离跟着,仿佛是怕惊扰了整个林子,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走到一处小溪流处,元拓才停下,他蹲下身,拨了拨水,很冰,但并不刺的人难受,反而清冽的令人的疲惫一扫而光,很舒服。

        “等下!”白方宇本来不想管他,可眼见元拓兴致勃勃地想掬水,皱眉嫌弃地拉了一把他的衣领,“不能喝的。”

        “这山这么干净,水也干净”即便学过生物的元拓知道这山中的泉水其实并不像看起来那么清透干净,但是,又怎么样呢?也不至于脏到哪里去,枯叶和沙土有天然的过滤净化功能,喝几口,不会怎么样的,元拓不以为然。

        “还真是个大少爷。”白方宇讽刺了一句,让元拓仔细看看水中有什么。

        溪水在流动,元拓刚才没注意,经她提醒,才仔细看了看,发现透亮的水中,有一群群小小的,淡青色的小鱼。

        若是他真喝了这水,可能一些小鱼现在就已经在他肚子里游动了,虽然也不至于生病,但想想,也是不那么容易接受的事。

        “不是说水至清则无鱼,怎么这会有这么多鱼?”他倾下目光,认真地看那些溪水中在逆流而上,不断游动生怕被冲走的鱼,有些好奇。

        “这是鳟鱼的鱼苗”严格意义上来说,还不能算是鱼,是孵化出来不久的鱼苗,车湖的冬季,正是鳟鱼繁殖的高峰期,所以她都不用看,就知道山上的水里有鱼苗。

        “鳟鱼?”元拓倒是吃过,但是从来没有看过鳟鱼这么小的时候,不仔细看,几乎都看不见,“鳟鱼不是海鱼吗?”

        “是。”

        还真是问一句才答一句,元拓回过头,看着白方宇,想刚才自己怎么会有她这个人柔软的错觉。

        根本还是那副古板、没有眼力见的样子。

        “喂!白方宇,我花了钱请你当导游,难道你们车湖本地的导游连风土人情都不讲解一下的吗?”其实元拓并不是真的想知道,可是却幼稚地跟白方宇提要求,想刚才她不是都会讲解下景点吗?怎么现在不讲了?

        之前讲一个“蜉蝣石”被他嫌,现在又要讲,大少爷果然难伺候。

        “鳟鱼大多时候是生活在海里,秋天才会游回溪流产卵,孵化,两三月后鱼苗长大,又迁徙回大海”但花了钱是老大,就算是元拓幼稚的要求,白方宇也只能有求必应,她蹲在元拓旁边,内心很无语地给他科普鳟鱼的习性,“常见的鳟鱼有虹鳟、金鳟、山女鳟,这些是比较普遍的虹鳟,春天一暖,就游回大海”

        “看鱼苗就能看出种类?”

        “车湖没有野生的金鳟和山女鳟,养殖场才有。虹鳟便宜,这些都是野生的虹鳟”白方宇不是看出来的,只是知道而已。

        “我看书上说,远航的渔船有时会放几条鳟鱼到鱼群里,提高鱼群存活率,是真的吗?”元拓突然想起原来好像看到过这么个事。

        “嗯,鳟鱼性子凶,被抓会一直跳跃,搅起活水。”倒也没有说的那么神奇,但确实有一定的作用,出海一趟很不容易,他们要保证更多的活鱼回来,放鳟鱼是最经济实惠的方法了。

        原来是真的,鱼也有凶的啊?看来,鱼跟人一样,也有不同脾气的。元拓在北京的家里有一个大的造景鱼缸,养了很多热带鱼,五彩斑斓很好看,可都是慢悠悠的性子,性情与鳟鱼相比,可算的上温顺了。

        “那不是跟某人很像?”听白方宇说鳟鱼性子凶,元拓看了她一眼,忍不住默默吐槽了一句。

        吐槽完,他自己都吃了一惊,想自己这样背后腹诽人的行为很不妥,他怎么会那么没分寸?

        好在白方宇并没有听到什么,站起身拍了拍裤子,看了看天。

        “很晚了,下山还要时间。走不走?”

        “哦。”虽然很不妥,但是,白方宇脾气真的元拓看着白方宇大步下山似乎根本没有要等他的样子,小跑跟上,叹了口气。

        下山果然很晚了,天都已经暗了下来,元拓回白方宇家拿车,走的时候把工钱算给白方宇。

        不薄的一叠,白方宇惊讶地看了又看。

        “假期工钱按三倍算。”尤其今天还是除夕,元拓都很意外白方宇今天还愿意跟他去爬山。或许是爬了一天山,他被堵了很多天的心绪舒畅了不少,所以,他还是很感谢白方宇。

        白方宇没数,但脑子一转,算出三倍有1500块,简直要被吓到了,眼睛都瞪圆了,下意识想把多的钱退回去。

        500块一天她拿的都有些心虚,1500有点太把元拓当冤大头了,无功不受禄,她是缺钱,但还没到见钱眼开的地步。

        可元拓根本不会把付出去的钱再收回来,大过年的,多不吉利。

        “姐!”白方宁被白方宏带去买过年玩的烟花,回来看姐姐回来了,跑过来把烟花拿给白方宇看,说哥哥给买的。

        元拓趁机骑车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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