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奴是奴,签了卖身契的,不是长工。”小厮答。
“哦……”玄语初觉得戳到人家痛处了,于是沉默了下来。
小厮道:“小姐待下人真好。”
他们若是中毒生病,别说治病了,不逐出大门就不错了,还指望千金小姐扶着去找医馆?
“也没有,”玄语初晃晃冰缬,“我很凶的。”
小厮笑了笑,“小姐,到了,待会儿会有碧色衣衫的姐姐给您引路。”
玄语初微微颔首:“多谢。”
小厮鞠躬更低,“奴当不得。”
玄语初把冰缬递出去,嘱咐了几句那小侍婢嘱咐她的,便转身脚步不停的往大门赶。
一会儿陈殇醒了见不到她可就惨了,她得快点到医馆。
快点的话会不会破坏氛围啊?
想着,玄语初脚步又慢了点,挑了个适当的速度拿捏住了。
她虽然把陈殇药得手无缚鸡之力,但也给他留了防身的短匕和袖箭,想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话说这尚书府,大的离谱哈。
屋檐突然闪过一抹黑影,玄语初心弦疏忽绷紧,警觉地环顾四周。
天空星灿如许,却不见月亮的踪迹。
算了下日子,今天朔月。
“小神医,今夜你得和我走一趟了。”少年的声音,客气却不容回绝。
玄羽疏的声音有点沉:玄语初,你怎么又抢女主戏份?你故意的?
玄语初百口莫辩:我!我给女主和陈殇牵线搭桥呢!怎么知道就赶上她被人绑架的戏份了!
玄羽疏无奈:你把面具揭了,临时顶替一下女主吧,记得不要暴露身份。
玄语初:你这次怎么这么大方?
大方,指不玩弄她的痛感值。
玄羽疏:因为重要角色就快挂掉了,你快去吧,别只顾着和我聊天。
玄语初:……
谁只顾着和他聊天了?
真是!
真的有人不知道小神医是妇科专业,把人绑过去解毒吧?
是这样的,还被她给碰上了。
玄语初趁转身的功夫揭了面具,见来者是个手持长剑的少年,身边还跟了一只肥犬。
江楼打了个手势,后面长蘑菇一样窜出一连串黑衣人。
这着装,她似乎在哪见过,一时想不起来了。
“姑娘莫要惊慌,只要你乖乖配合,在下保证不会有任何危险。”少年朝她一笑,很是友善。
孩子,求人治病不是这样求的。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好吧。
“走吧。”玄语初应下。
江楼抽出一条黑色冰丝缎带,“蒙眼。”
玄语初利索接过,在脑后打了个结,就着少年的手坐上个软软的东西,有扶手,似乎是步辇。
黑衣人们四方各一角,抬着步辇一个轻功飞出去八百米。
朋友们,就离谱!
就离谱知道吗!
玄语初原来以为小黑们是过来绑她的,没想到是过来加急抬步辇的。
也不知道咋到的目的地,反正是安全降落,玄语初被人牵狗一样拉着袖子引进内室。
少年步子有点急,也不迁就她。
她鼻尖敏锐地嗅到一丝寡淡的雪松清香。
搁着冰丝绢帕,她被人拎着手腕搭上脉,诊了片刻,果然是十二月凉。
暗金色的眸子落在少女的脸上,莫名觉得很是熟悉。
她开口了,“中医讲究望闻问切,你们这样蒙着我算什么?”
“姑娘可断的出是什么毒?”江楼问。
玄语初嘴角几不可见的扬了扬,“十二月凉。”
脑后的锦缎松了,玄语初抬眸,对上一双略微涣散的金棕色眼睛,她朝他一笑:“小哥哥好大的阵仗。”
林均言闷的很,认出她也不会寒暄两句。
“天人相应,日月向参,今日朔日,月缺时气血较虚,再加上有催化的东西……”玄语初扫了眼内室,并未察觉什么不对劲,又按上他脉弦细探了一番。
确实有外部催化,不是入口内服。
玄语初在内室走了一圈,问:“你平时大都在哪活动?具体到房间。”
“内室,书房,卧室。”声音清泠,她说了半天终于肯回一句。
视线落在一株盆栽上,玄语初走过去,捏起瓷盆中装饰用的小石子,打量片刻说:“这种辉石族钠铝硅酸盐矿物的纤维状集合体的硬玉,又称寒玉,你本就有寒毒,在家屯这么多催化剂对身体不好。”
江楼有那么一瞬听不懂她的话语,直到她解释了一下寒玉涉及的品种,这才了然。
“姑娘会解这毒?”江楼追问。
“我可以先止毒,再寻求解毒之道。”玄语初以诚相待,“只有五成把握。”
空气一时安静。
“好。”林均言站起身来,散着墨发一直垂到腰身,苍白中透着易碎感,想来已经到了极限,“你要和我画契,摒除异心。”
她长得那么像有异心的人吗?
“我不,”小姑娘立马回绝,“疑人不用,公子要是不信我,大可另请高明。”
老娘才不伺候你。
玄羽疏的声音有点咬牙切齿:玄!语!初!
玄语初委屈巴巴:哥你看他!
玄羽疏:他都要死了,你迁就一下。
玄语初:我不!
玄羽疏:陈殇那边要杀人了,我先给你加个延迟外挂,不然你青铜剧本都能玩崩,传出去的话……
这次轮到玄语初咬牙切齿了:玄羽疏!!
她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最终还是妥协了,“行行行!哎呀你好烦!”
江楼也搞不懂小神医的态度怎么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完全让人措手不及。
两人割破手指,滴到契约阵中,画契的这段时间里,绝对的同生共死。
这完全是抓不到老神医的下下策,希望他徒弟给力一点。
玄语初折腾到半夜,终于安顿好这个祖宗,临走前瞪了这个小胖狗一眼。
“坏狗狗!”玄语初气得不轻。
小心肝朝她汪汪叫了几声,嘴角扬着,别提多威风了。
江楼把她送到尚书府门口,玄语初马不停蹄的往医馆赶,彼时陈同学刚刚转醒,还处于懵逼状态,见到破门而入的玄语初,呆呆地眨巴了一下眼睛。
玄语初喘息几口,走到床榻边,老母亲一样熟练地问小神医:“孩子没事吧?”
曲轻涵满脸疲惫:“已无大碍。”鬼知道她花了多大力气才稳住他的脉。
玄语初欣慰地点点头,转头严肃地盯了陈殇一眼:“小陈,还不快谢谢小神医大人。”
陈殇朝玄语初一笑,那笑纵情洒脱,偏生令人脊背发寒,玄语初不禁吞咽一口。
“多谢小神医。”陈殇还是很给面子的。
乌乌!东北大哥!我做到了!
她猛地想起还有一个环节,摸了摸口袋,确保待会儿万无一失。
三人一前一后走出医馆大门,玄语初走在最前面,待那二人出门,便一洒口袋中的碎花瓣,她站在上风向,特效简直不要太得当。
这不就!
有内味儿了吗!
陈殇皱眉,叱责:“有没有素质,你怎么乱丢垃圾?”
她殇哥在外面很给她面子,一回家里立马就换了副嘴脸。
单手拎小鸡一样把玄语初拎上阁楼外面的栏杆,高空危险,玄语初死抓着他衣襟故作镇定,“这要掉下去可就半身不遂了。”
“小孩儿,你敢给我下毒?”陈殇捏着小姑娘的巴掌小脸,力道不轻,捏的脸上的胶原蛋白挤在一起,自然而然地嘟了个唇。
玄语初皱眉,嘟唇警告:“你放尊重点,给我起开!”
他星眸暗沉,里面已是杀意翻腾。
这么硬碰硬,玄语初还真担心这货给她推下去,没想到陈殇凑近她眸子,借着星光仔细瞧了瞧,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你几时和人结契了?”
结契的眸子在月光下会有一圈特别的圈环,她眼里就是暗金色的一圈,平日看不出,只在月色中才隐约显现。
不知道陈殇怎么回事,在朔月这天也看得出来。
少年绷不住杀意,已经抽出了袖中短匕,那是她留给他防身用的。
玄语初完全搞不清是什么情况,挣扎了一下,身子不稳,眼看就要掉下去,情急之下极力前倾,救命稻草一样一把抱住他。
那清凉的橘香扰得他越发心烦意乱,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她。
要是她的血能在他指尖缭绕纠缠,温热的、粘稠的、带着橘子还是橙子甜味的猩红液体……这么想着,陈殇眼底流转着不可遏制的欲望,身体也有了反应,甚至在她耳边乱了呼吸。
就像是自己悉心收藏的东西突然被他人染指,他不会捡起来擦拭,而是直接毁灭化为齑粉。
她被他人染指,她还背弃他。
利刃真的抵上她的薄背,箍着她腰肢的手却烫的吓人,玄语初一掌拍上他胸中的死穴,但武力不及,反倒被他反擒住一把按在桌上。
和他按住那花魁的动作如出一辙。
玄语初害怕了,她终于发现自己收留的是条毒蛇了。
焐暖了就开始咬人。
“你和谁画了契,嗯?”声音看似波澜不惊,实则这货已经在暴走的边缘。
“你要是不乐意,”玄语初极力想稳住他,“我再和你画一次好了!”
陈殇简直被她气笑了,手上力道也打了几分,“这东西是要效忠一辈子的,你说画就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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