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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立誓


“皇长姐教训的是。”阮婧别垂下眼,语气谦和,“妹妹训人无方,还请皇长姐定夺。”

        这句话如同一道霹雳,将地上的两人辟出窟窿来,整个人如魂出了七窍。

        阮婧辞本想嘲她两句,没想到这丫头竟还真顺水推舟,将这两个臭山芋丢给自己。

        她抚了抚发髻,浅笑道:“现下父皇那边催得紧,本宫一时想不出个法子,不如沈大人来说说此事该如何办?”

        此言一出,隐在两人身后的沈宥白顿时沦为了焦点,他眼底泛起了几分凉意,似笑非笑望向那位将他推出来的长公主,后者一脸大义凛然。

        他收了神色,语气微沉道:“恕微臣无能,后宫之事,微臣实在是插不了手。”

        “瞧本宫,瞅着你们站在一处,竟忘了沈大人是外臣了。”她微微一笑,语气轻快,“既然如此,那便还是由妹妹做主吧。”

        阮婧别行至两个奴才跟前,语气凉凉道:“太监小松子,二等宫娥敏儿目无尊上,口出狂言,移至幽庭,各领五十大板。”

        此言如同催命符,等这两人被巡夜的宫人拖下去时,阮婧辞看见太监小松子此时已经翻了白眼,口中吐着白沫。

        她垂在袖管中的手紧了紧,故作镇定道:“妹妹已有了定夺,本宫也无话可说了,如此便告辞。”

        阮婧别面色未改,噙着淡笑与沈宥白侧身让阮婧辞的马车驶过狭长的官道,嘴边的笑意随着那辆马车消失在转角处,晕着一层雾气的杏眼逐渐清明,这才是阮婧别原本的样子。

        靠在宫墙上的沈宥白听见她发出一阵轻笑——

        “淮南哥哥,你说皇长姐是不是变了?”

        沈宥白想起今日封店时,她震慑四方的气势,以及方才与阮婧别的相互试探,这些似乎在隐隐告诉他,那处被他们遗忘在皇城一角的长公主府正慢慢褪去身上泥垢,显出色来。

        他泛着凉意的手轻轻搭在阮婧别的肩上,轻叹:“二殿下,她不过是盘下一家店罢了。”

        “是啊,不过是一家店而已,凭什么却能引得父皇的注意。”阮婧别转过脸来,笑脸盈盈道,“淮南哥哥,会帮我的吧。”

        帮她?

        他当初做官不就是为了能助她一臂之力么,望着面前婧别天真的容颜,心中却不自禁想起了那抹纠缠在珠帘间的酥白。

        “殿下放心。”

        沈宥白清隽的脸庞掩下阴沉,放在阮婧别肩上的手不自觉紧了几分。

        马车内,阮婧辞疲倦地靠在软垫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玩弄着垫边的流苏,脑子里却正激动地与系统婆婆友好交流。

        “婆婆,这个阮婧别说的幽庭是个什么呀?我刚才看见那个太监一听这词,便昏死过去。”

        系统婆婆沉吟道:【回宿主,幽庭是魏朝中专门处罚犯了错的宫女与太监们的处罚机构,被后宫宫人们称为‘凡地狱’,方才那五十大板还算轻罚,顶多被打个下半身瘫痪,还能被抬出幽庭。】

        阮婧辞不禁吸了口凉气,“这阮婧别也是真狠啊,我让她自己定夺,本以为她会手下留情,没想到直接让她这俩心腹进了幽庭”

        【宿主,你还是太天真了,这两个宫人可不是她的心腹,真是心腹怎么会不识大体,轻易让您抓去了把柄。】

        阮婧辞经她点拨,这才觉出味来,果然自己心思还是太浅了些,以前看了那么多宫斗剧,结果真到实践了,仍然一窍不通。

        系统婆婆指点道:【宿主平日尽量避开阮婧别,就不会主动开启支线任务。】

        她正说着,坐她一侧的宝儿也苦口婆心劝道:“殿下方才太过了,您怎么能拿二殿下与沈大人开玩笑,这要是二殿下一个风吹过去,到时候陛下与薛贵妃怪罪于你,这可如何好?”

        阮婧辞虚心受教道:“是是是,方才的确是我鲁莽了,这要是从此与她和沈宥白结下梁子,我那生意估计都难做了。”

        红伞倒是有些不服气,“殿下怕什么,殿下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长公主,身后又有咱们皇后娘家撑腰,她一侧妃之女算什么。”

        果然原主时时刻刻将红伞带在自己身边是有道理的,这丫头的直性子跟原主和自己真是一脉相承。

        马车跟着一路巡夜宫人的指示来到了皇城内的二道门,自此,便进不去了,阮婧辞扶着宝儿与红伞的手下了马车,外边除了把手的御林军外,还各站了两个值夜的太监。

        太监们见来者是长公主,不慌不乱地领了她往顺宁宫走去,而宝儿与红伞则候在门外,焦灼地瞧着阮婧辞跟着太监朝皇帝的住处走去。

        阮婧辞跟在太监身后边,原本清明的脑子变得晕晕乎乎起来,脚下大理石堆砌起来的宫道,让她恍惚回到了在现代的日子,那条路也同这条路一样长。

        不同的是那条路是通往家,而自己脚下这条大理石台阶却是通向大魏最尊贵之人的住处。

        行至顺宁宫,皇帝的御前太监赵公公已经候在殿门口,一身墨蓝的内侍服,细眉淡眼,是个上了年纪的阉人。

        “长公主觐见!”

        他那道尖利的嗓音让阮婧辞打了个哆嗦,顺宁宫金色的牌匾刺的她双目有些刺痛,她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

        可是拢在袖中那双手依旧在发着抖。

        阮婧辞跟着赵公公缓缓步入殿中,她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将脑袋垂的低低的,脚下光滑的地面映出她那张失措的脸,跟前躺着的正是她今日让沈宥白送去的牌匾。

        此时已经碎成了两半。

        “抬起头来。”

        老皇帝阮行舟虽然年岁已高,可是声音依旧洪如钟,震得阮婧辞头皮有些发麻,心中本组好的狡辩之词,这会全都想不起来了。

        她缓缓抬起了头,跟前不远处的高台上坐着一袭明黄的男人,虽鬓角斑白,眉间依旧攒着一股不容忽视的王霸之气,而他此时却眉峰紧蹙,一脸凶相。

        “好一个孝顺女儿,听说你今日在淮南与尚和面前威风的很嘛。”

        一碗凉透了的茶水在她脚边开出了一道水花,阮婧辞看见赵公公哆嗦了两下。

        本来她还有些紧张的心情随着阮行舟那碗茶水反而平静下来,这老皇帝不就跟她以前那些客户一样么,不了解养老这个行当,上来就是一顿乱喷。

        她在现代都能将那些挑剔顾客收拾的服服帖帖,她还不信自己还说服不了这个老皇帝。

        “父皇,女儿委屈,沈大人封的是雅风楼,女儿那家店叫风雅楼,他封他的店,我做我的生意,这有何不妥?”

        阮行舟怒喝道:“朕之前怎么没注意到你竟有诡辩的本事,换了个壳子就想瞒天过海,淮南不揭穿你,那是人家碍于你的身份,事到如今了,你居然还想耍朕!”

        “父皇言重了,女儿从没想过耍您,今日女儿索性将话摊开了,女儿盘下的这店之前的确是一座鸭馆,不过女儿盘下来却并不是要继续做这皮肉生意。”阮婧辞不卑不亢,朗声道。

        “那是什么?”

        阮婧辞顿了顿,朝阮行舟恭敬回道:“回父皇,女儿准备开设一家养老院,专门收留孤寡老人,让他们有个好环境安度晚年。”

        阮行舟如同听见了天方夜谭,“收留孤寡老人?!”

        她耐心解释道:“回父皇,正是。咱们魏朝虽国力繁盛,不过女儿这几日在民间走访下来,却发现咱们魏朝的养老制度并不完善。”

        “朕一向奉行百善孝为先,大魏律中更是增设不孝罪,如何不完善?”阮行舟冷声道。

        阮婧辞笑道:“父皇不如哪日召了刑部的人来,叫他将天下各州各郡县衙门封存的册子翻了来,瞧瞧上边有多少是犯了这不孝罪的?”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你是说下边的人糊弄朕?”

        “倒不一定是下边人瞒着不报,而是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不孝罪虽有,可量刑难,这本就是家中之事,对那些打骂老人的,下边的官家除了罚些银两,别的也无能为力。”

        见他脸色缓和了些,阮婧辞又道:“而有些老人则是神志不清,混混叨叨,弃之不顾,又被人耻不孝,悉心奉养,却又闹得家宅上下不宁。”

        赵公公在一旁细声道:“回陛下,咱家也觉得长公主殿下说得有道理。”

        阮行舟揉着额角,瞪了他一眼,“话说明白。”

        赵公公应下又道:“咱家听说去年宫中有位安嬷嬷告老还乡,因膝下无儿无女,无奈只得借助在了她娘侄儿家中,可谁知这侄儿一家被财迷了眼,不仅将她的全部盘缠占了去,还将安嬷嬷赶进柴房,留她自生自灭,大冷的天,安嬷嬷活活被冻死,最后还是被进柴的长工发现。”

        阮行舟沉吟道:“此事最后如何了的?”

        赵公公叹道:“听说被罚没了贪去的银两外,又额外多罚了些钱。”

        阮婧辞接过话来,“赵公公说的那位安嬷嬷便是女儿店中将来要接下的客人之一,虽然女儿这店也要盈利,不过他们既然花了钱来这,那女儿手下的那些伙计们便会像他们的儿女一般,甚至比儿女还要尽责尽力服侍他们,让他们能够安心养老。”

        阮行舟凝视着面前这位与他不怎么亲近的大女儿,不管是样貌还是性子,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他没有找到一处自己的影子

        反而完美地承袭了她的全部,阮行舟无力地支撑着自己隐隐作痛的穴位,面前这张脸竟比画像中的她还要相像。

        “罢了。”他终是妥协道,“既然你要做就给朕做出个名堂来,要还是以前那般废物,就别来见朕了,朕丢不起这个脸。”

        阮婧辞见这老皇帝竟松了口,喜上心头,朝他举起右手郑重发誓道:“孩儿发誓,定将这养老院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她听见心中系统婆婆跟着鼓掌的声音。

        从顺宁宫出来,阮婧辞十分感激赵公公当时能帮她在皇上面前说好话。

        赵公公挽着拂尘,笑道:“殿下折煞奴才了,只是奴才方才听了殿下的话,颇有些感触”

        见他欲言又止,阮婧辞直言道:“公公有什么不妨直说便是。”

        赵公公见她问了,有些不好意思:“不知殿下的店收阉人吗?”

        阮婧辞嗔笑道:“嗐,收啊!公公,本宫方才说了,我店中只收老人,意思便是不管这老人是个什么身份,只要年老需要人照顾,本宫都收。”

        赵公公一听,顿时眉开眼笑道:“哎哟哟!有殿下这句话,那咱家可放心了!”

        见他一副雀跃模样,阮婧辞疑惑道:“赵公公,您就到了告老还乡的年纪了么?”

        赵公公闻言摆手道:“殿下误会了,咱家是帮师傅问的,他老人家下月便要请老了,这情况跟安嬷嬷差不离多少,无儿无女的,咱家放心不下他一人回老家。”

        阮婧辞了然,“赵公公放心,倘若真选了本宫的店,本宫的手下保管把您师傅服侍好,让他老人家享清福。”

        赵公公忙谢道:“有殿下这句话,咱家的这颗心便放宽了。”

        阮婧辞刚出现在二道门处,宝儿和红伞便围了过来嘘寒问暖,生怕她在里边受了委屈。

        等上了车后,阮婧辞这才将方才在殿前的事说给二人听,又将赵公公的请求一并说了。

        红伞闻言欢呼道:“太好了,咱们店有第一位客人了,这赵公公的师父是从前伺候先皇的高公公,虽说是个奴才,可是连陛下都要敬他老人家三分。”

        阮婧辞嘟囔道:“慌什么,谁说高公公是咱们店中的第一个客人。”

        红伞一愣,“那还有谁?”

        她轻敲了下红伞的脑袋,笑道:“你忘了?咱们还要去会会那祝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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