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傅姣姣
“傅姣姣,怎么是你?”
跑过去一看,可把陈刚搞懵了,少女并非别人,是村长傅德禄的小女儿傅姣姣。
“蛇,蛇。”
听见陈刚的声音,傅姣姣滋溜一声,钻进陈刚怀里一个劲地喊。
陈刚赶忙捂住她的嘴。
夜深人静,这里离马寡.妇家不过百来米。
她爹正在里面欲仙欲死,小丫头片子,难不成是替你娘过来捉奸的?
“哪有蛇?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
顺着傅姣姣手指的方向,地里躺着两条缠在一起的玉米杆子,傅姣姣把它们当成蛇,趴在地上不敢动。
“我哪知道?明明像蛇嘛。哼,都是你,要不是你乱扔石头子,人家能被吓成这样吗?”
小女人惊魂未定,搂住陈刚的脖子,吊在他怀里一个劲地发脾气。
陈刚只能抱着她席地而坐,抻着脖子,尽量保持住一定的距离。
等她发完脾气,问她为什么大半夜跑到这里来。
过了几分钟,傅姣姣的情绪逐渐舒缓,说她来清水溪抓黄鳝,暑假课题是“野生黄鳝在中医临床上的应用”。
本来她是陈刚的初中同学,两个人都是数一数二的学霸,从小到大你追我赶,谁也不服谁。
后来陈刚以青石镇中考第一名的成绩,被保送到临江城最好的重点高中。
为此傅姣姣生了气,把陈刚送给她的笔都丢了,三年不跟陈刚说话。
后来陈刚家出了事,傅姣姣考入梁州中医药大学。
今天中午才从省城回来,问村口喝小酒的陈老蔫,说陈刚不在家,去山上摘草药了。
傅姣姣回家睡觉,她爹傍晚打电话来,让她去姐姐家吃饭她都没有去。
“那你也用不着跑到这里来呀。”
随口说了句,惹得傅姣姣又来气了。
抡起小拳头在他肩膀上捶了好几下,抿着小嘴,要说的话又被她咽了回去。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哼,你还说。”傅姣姣差点气哭了。
真是搞不懂,说变就变,女人心海底针,比雪琴婶难伺候多了。
其实他哪里知道小丫头的心思?
傅姣姣装作不跟他说话,陈刚出事后,悄悄去临江医院看过他,还给他留过小纸条。
陈刚在医院里躺了两年半,梁州悬空寺的铁索桥上放飞了九百零八只千纸鹤。
之所以刚回家就来清水溪抓黄鳝,一来是为暑假里的课题做准备,二来打算留几条给陈刚补补身子。
就在陈刚手足无措的时候,傅姣姣“咦”了一声,盯住他的眼睛问:“不对呀,你的腿……怎……么跑得那么快?”
“早被我自己治好啦,要不要试试它的威力?”
正愁找不到台阶下,陈刚抱住傅姣姣跳起来,一蹦三尺高,比小时候还要牛掰。
趁着傅姣姣惊讶的工夫,把她放到地上,扶住她的肩膀说:“怎么样?不但治好了腿和眼睛,我还有办法治好爷爷的尿毒症。唉,就是铁线茯苓不好找,那玩意儿,不知道哪里才有呀。”
“铁线茯苓?我听我们老师提到过。”
“哦?快说说,在哪里可以找到?”
陈刚大喜,在傅姣姣的肩膀上拍了一巴掌,差点把小女人砸到地里去。
傅姣姣红着脸,狠狠踩了他一脚:“那么大力干什么呀?哼,铁线茯苓是野生茯苓中的极品,每年六七月份才会出现。而且……”
“而且什么?”陈刚追问。
被傅姣姣狠狠推开,又在他脚背上踩了两脚:“那么凶干什么呀?而且要下雨,越大越好,去马尾松林子里才能找得到。”
话音未落,一道闪电照得玉米地里亮如白昼,摄人心魂的惊雷随之而来。
“咔喇喇”
震得大地乱颤,群山变色。
傅姣姣“妈呀”一声喊,又挂到陈刚身上去了。
不好,要下雨。
陈刚抱起傅姣姣撒腿就跑,被傅姣姣揪住耳朵:“大笨蛋,快去马尾松林,铁线茯苓只有在大雨之后才会出现的呀。”
傅姣姣扯着嗓子狂喊,震得陈刚耳膜生疼。
“不行,先送你回家。”
“放我下来呀,哼,你认识铁线茯苓吗?没有我,你找不到!”
说的也是,陈刚犹豫了,这场雨肯定下得大,自己不要紧,傅姣姣这样的小女生怎么受得了?
可是爷爷的尿毒症非要铁线茯苓不可,唉,算了,大恩不言谢,傅姣姣,算我欠你的。
最近的就是落霞坡,那里是陈姓祖坟,漫山遍野都是马尾松林。
陈刚放下傅姣姣,牵着她的手发足狂奔。
刚刚跑出几十米,蚕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陈刚飞快的脱下衣服:“快穿上。”
“穿什么呀?你以为能当雨衣呀?”
又被她一通抢白,说话间的工夫,大雨如注,两个人瞬间变成了落汤鸡。
“哈,这下好了,什么都挡不住喽。”
陈刚哈哈大笑,抹了把脸,把衣服搭在肩膀上,牵着傅姣姣的小手大步往前走。
一路上都是墓碑,吓得傅姣姣揪住陈刚的腰,坚实的肌肉,摸在手里的感觉甜甜的。
“别怕,说起来,三姓都是一个祖宗,老祖宗不会害人的啊。”
不知何故,陈刚此刻异常亢奋。
有了他的豪气干云,傅姣姣的胆子壮了起来,一路上惊雷不断,她任由陈刚牵着手,紧紧地靠在他的身上。
野生茯苓一般在七月份至次年三月份之间,在马尾松林子里生得比较多。
先要看松林里的树桩周围有没有裂缝,敲起来发出噗噗噗的空响,一般就能找到野生茯苓。
还有就是看松树附近的地面有没有白色菌丝,或者树桩腐烂后,有没有那种黑红色的横条纹裂口。
一般下过小雨,树桩周围的地面干得快,在不长草的地方经常会出现野生茯苓。
但是这些都是普通品种,不是陈刚要找的铁线茯苓。
幸亏有傅姣姣帮忙,要不然陈刚不知道这些。
两个人找了个山洞躲在里面,傅姣姣把这些知识告诉他。
陈刚大喜:“行啊,小丫头,士别三日,果然要刮目相看。这些知识,都是医学院老师告诉你的吗?”
对于医学院,陈刚有很多遗憾。
当初他填的志愿就是梁州中医药大学,可惜高考后出了事,录取通知书寄到家里的时候,他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
“是呀,我们鲁教授可厉害了。喂,你知道他是谁的学生吗?”说起学校里的事,小丫头成了话篓子。
陈刚眯缝着眼睛,借助闪电余光留意外面的大雨。
“谁啊?还能是国医圣手李湛不成?”
“就是李湛!”
“啊?!”陈刚大惊,猛回头,和傅姣姣蹭了个脸对脸,四片冰冷的嘴唇瞬间摩擦到一处。
吓得他赶忙摆手:“对不起对不起,傅姣姣,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
傅姣姣没有怪他,红着脸抽了他一巴掌,抵住他的后背用力一推。
陈刚没坐稳,摔了个嘴啃泥,就在这时,一道枝杈般的闪电出现在山脊线上。
“咔啊”
炸雷惊魂。
“咦,那不是铁线茯苓吗?”
傅姣姣猛扑过来,指着洞外树根处的一坨亮红色菌类尖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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