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9号
布里塔尼亚生物制药在B市的另一端，我花了83分钟在空中飞翔。这是我第一次来到这家公司，从建筑上看，这家公司的规模不比H公司小。高耸入云的大楼，前卫的设计风格，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我站在大门口，观望四周，寻找着鲁枢木的身影。大门口有很多人进进出出，这样我不会显得突兀，不容易被人误会是可疑人物。我没有打电话问鲁枢木到哪儿了，只是静静地等待。
好在鲁枢木是一个非常守时，不花时间在化妆上的人，没等多久就等到了她。她依旧是一身白色长裙和一顶波浪边沙滩帽，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多了个太阳镜，要不是她主动向我打招呼，我可能认不出她。鲁枢木见到我就说“不好意思，久等了。”
然后她摘下了太阳镜，我回答说“没，我也才刚到。”
鲁枢木笑着说“那就好。”
我拿出所搜集到的所有封口袋交给鲁枢木，说“每一个封口袋里面都有一张名片，上面应该有名片主人的指纹，麻烦你采集这些指纹并和上次的指纹进行对比。”
鲁枢木接过封口袋，说“没问题，你要不要一起进来，看看我是怎么做的。”
“这不太好吧，我不是这家公司的，也不是这方面专业的，更何况，你也不算这家公司的吧。”
“我算的，里面有金娜莉的位置。不过确实你还是别进来的好，谁知道里面有安插多少Z组织的人呢。”
“嗯，那我就回去等你的消息吧。”
“也行，做指纹采集很快的，说不定你没到公司我就做完了。”
“噢，那最好，真是太不好意思了，麻烦你大老远过来两趟。”
“哈哈，如果你觉得有愧于我的话，那就好好想想怎么补偿我。”
我思考了一会儿，说“嗯我暂时想不到怎么报答你，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既然你问了，那我就说了噢。我有几个地方挺想去的，等你什么时候有空了带上我一起去吧。”
“好啊，什么地方？”
“B市历史博物馆、B市国家科技博物馆、B市刀剑美术博物馆、B市国家书画博物馆。”
“全是博物馆啊”
“对啊，我要弥补这二十多年的空白，想从历史、艺术、科技等方面来重新了解这个世界。”
“嗯，很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一有空就联系你。”
“好的，那我先进去了。”
“嗯，拜拜，我回去咯。”
“拜拜。”
看着鲁枢木转身走进布里塔尼亚生物制药股份有限公司后，我这才放心的返回H公司，因为我不喜欢地面拥挤的交通，也不喜欢人挤人的场合，所以回程我依然选择了出租民用直升机。
不知为何，这次我并没有像往常那般浮躁，焦急等待对比结果。反而静下心来，欣赏周边的自然美景。我已经记不清上一次这样心平气和的欣赏自然美景是什么时候了，总感觉那是很遥远的事情。在气温日趋炎热的现代，这样的美景究竟还能保持多久，谁也说不准。趁现在我还能多看几眼，说不定再过几年、几个月、甚至几天，这里就变成了荒无人烟之地。从前我见过很多灾难片描绘的末日景象，不是一片废墟，就是一片残骸，在当时我通过屏幕看见这番景象毫无感触。现在回想起来，不禁令我毛骨悚然，真不希望自己是见证这一切的人，更不希望自己无法逃离大自然对人类的惩戒。
鲁枢木的办事效率果然如我预想的那样快，快到H公司的时候，我就收到了来自鲁枢木的信息。对比结果虽然在我的意料之内，但我却仍然不愿意相信这样的结果。导线上的2个指纹，其中一个是我的，而另一个，却是小马的。小马与我同期进入公司，在我的印象中，他是属于非常活泼开朗，积极向上，充满欢声笑语的人，性格上有点像我的同学阮翁明。这样一个优秀的年轻人，怎么也无法将他与盗取资料的商业间谍联系在一起。
回到公司后，我叫上了牛工和程矢，一起去了小倩那里。我们4个人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我首先打破了沉静，对他们说“你们应该已经猜到了，我把你们叫到这里的原因。”
牛工接过我的话说“说吧，内应是谁？”
“我将配电室损坏的4根导线拿给一个专业的朋友做了分析，结果显示导线不是被咬断的，而是用特殊的工具仿造的咬合痕迹。关键是导线上还留下了指纹，而那个指纹是我们的算法工程师小马的。这只是证据之一，监控录像中只有小马那部分有日期被修改的嫌疑，加上他是软件相关人员，精通计算机技术，极有可能入侵小倩所搭建的安保系统。”
牛工接着说“确实，他作为算法工程师，没有理由去配电室，嫌疑非常大，可是他这次造成停电的目的是什么，对他有什么好处？”
“如果他真的是内应，那么他的计算机技术完全可以得到任何他想要的资料。所以我个人推测，停电后使研究所变成漆黑的密室只是他的一时兴起，把捉弄我们当作娱乐项目。”
程矢冷静地说“也有可能是真想置我们于死地，因为他已经掌握了我们的核心资料，剩下的只是优化升级而已，现在我们对他来说利用价值不大。”
小倩说“你们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只有问他才知道，所以我们不如直接去问他吧？”
我回答说“你说的有道理，我们也是时候和他摊牌了。他究竟是真的内应，还是被内应陷害的人，问问就知道了。”
其他人也都表示赞同小倩的想法，考虑到安全因素，只有我、牛工和程矢3个人前往小马的办公室。在门口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会儿，没有直接按下视频通信器。程矢看见我这幅没有勇气面对真相的样子，替我按下了视频通信器。几声响后，门被打开了。没有通过视频看来的人是谁，也没有说一句话，就直接打开了门。我们3个人就顺势走了进去，坐在工作站前的小马看见我们进来，露出了他的招牌笑容，对我们说“稀客啊，你们怎么会来我这？”
进入办公室后，门自动关了上去。我们谁也没有回复小马的话，只是继续走向小马。站在小马的身边后，小马缓缓站起身，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问我们“怎么了吗，看上去都那么严肃。”
我没能鼓起勇气质问他，半天说不出话。程矢看了我一眼，对小马说“有人指控你剽窃核心设计资料，你承认吗？”
小马惊愕地看着程矢，说“剽窃！？没有啊，我也没有必要剽窃啊！”
程矢接着说“那么我问你，你有没去过底层的配电室？”
“没有啊，我搞算法的怎么会去那里。”
“那就很奇怪了，这次停电，连接在两台备用电源上的4根导线全部被人剪断，巧的是这4根导线上都有你的指纹。”
“这不可能啊，停电前我一直都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不信你们可以去看监控录像。”
程矢冷笑了一声，继续对小马说“所有人的监控录像中只有你的被修改了，用以往的监控录像代替了那一天的监控录像。”
小马皱着眉头说“怎么会这样，监控录像不归我管，我肯定是修改不了的，而且你怎么知道监控录像被修改了，我经常坐在办公室里一动不动的。”
我终于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绪，对小马说“小马，还记得停电那天我在梯子上确认摄像头损坏状态的事情吗。那时候的你拿着一个水杯走了出来，而停电前的监控录像里却看不见那个水杯。”
“噢，噢，这样啊，那可能我的监控录像真的被人修改了吧。”
我接着说“你觉得谁有本事入侵小倩搭建的安保系统，谁有必要修改你的监控录像？”
“我不知道谁有本事，说不定就是车工自己，修改我的监控录像很明显是为了诬陷我。”
“呵呵，诬陷，如果是你，诬陷别人会用这种方法吗，要不是我注意到了那个水杯，根本不会发现监控录像被人修改过。”
小马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对我说“哎，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我接着质问小马“监控录像的事情你可以否认，但是指纹的事情你要怎么解释？”
小马越来越不耐烦了，说道“我也不知道，谁知道那个剽窃资料的人用了什么方法。顺便我还想问一点，为什么说停电是剽窃资料的人造成的，停电的时候不是没有丢失资料吗？”
我笑了笑，对小马说“呵呵，我们什么时候说过停电的时候没有丢失资料了？什么时候丢失资料，什么时候没有丢失资料，除了我们几个人以外，就只有一个人会知道。”
小马一下子就没了底气，吞吞吐吐地说“我，我只是猜测。”
程矢插了一句话说“之前，剽窃资料的人在车工的工作站内植入了木马程序。后来这个木马程序被车工发现，同时车工还花了大量时间来升级安保系统。可是没想到，这个安保系统升级后就被迅速入侵。再强的黑客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零开始编写攻击安保系统的脚本，一定是将过去使用的破解程序加以修改升级。也就是说，剽窃资料的人一定会将证据留在自己的电脑里。小马，如果你不是那个人，那么你可以将自己的工作站交给我们检查吗？”
还没等小马说话，牛工接着说“这次停电同时还造成了底层的所有摄像头烧毁，或许是使用了某些特殊的工具，某些算法工程师绝对用不到的工具，你应该不介意我们搜查下你的办公室吧？”
牛工一说完，我立刻接着说“那天停电时，其实我在底层大厅看见了你的身影。当时的你一定也很惊讶吧，为什么我们会出现在那里，那也是你第一次发现原来这里还有应急通道。你应该还记得在黑暗中自己不小心踩到了什么吧，那是一团湿透了的纸巾。我已经请专家鉴定过了，上面的鞋印与你的鞋底一模一样，你要怎么解释？”
这我们的3连击下，小马沉默了。不一会儿，小马突然大声笑了出来，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居然是一团纸巾和一个小小的杯子，我竟然栽在这种细节上，真是可笑，可笑至极啊！”
牛工生气地说“果然是你！”
小马笑着说“既然指纹和脚印的证据都被你们发现了，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况且我的工作站里确实存放着以前写的脚本，办公室里也确实有造成大面积短路的工具，搜查的话迟早会发现的。”
我对小马说“小马，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为什么要加入Z组织？”
“呵呵，高中的时候我连续3年拿下了Pwn2Own黑客大赛的冠军，Z组织的人就找上门来了。当然，我对那种地下研发的生活没有兴趣，于是我提出了特殊的要求。不仅成为了NumberNine，而且能自由生活，只要我按照要求取得Z组织想要的资料，还能获得大量的报酬，何乐而不为。”
程矢说“高中3年都是Pwn2Own黑客大赛的冠军，难道你就是那个消失的M.A？”
“喔，原来还有人能记得我，那种大赛的冠军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吸引力了，之后也就没有再去参加了。”
“我高中的时候也参加了Pwn2Own黑客大赛，我叫equation，不知道你还记得吗？”
“喔原来你就是equation，发邮件给我说想要和我组建非营利黑客组织，打造全世界绿色互联网的人。真是可笑，那是只存在于梦境中的世界。”
“或许当时的我确实太天真了，我不仅发邮件给了你，参赛的其他选手我都发了，结果没有一个人愿意加入我。如果我是冠军的话，可能会有人响应，可惜我连名次都没有。”
“哈哈哈哈，真是不好意思呢，终结了你的美好梦想。”
程矢没有再说话了，看到当年自己欣赏的对手如今沦为这般模样，想必他自己也很心痛。我继续问小马“既然你这么厉害，为什么Z组织还要抓我？”
“怪就怪你太优秀了，你在短时间内的硬件设计水平突飞猛进。Z组织可不允许其他公司或国家发明出空间转移装置，能去厄尔皮斯的必须只有Z组织。”
“你的意思是，自从我从Z组织回来后，你就没有打算窃取资料，而只是打算不让我们继续研发？”
“嗯，该窃取的资料已经窃取的差不多了，现如今总部已经集结了全组织最强的工程师在进行研发了。说实话，你们的价值已经不是很大了，所以我现在的目的是摧毁这里的一切，阻止你们去厄尔皮斯。”
“原来如此，难怪你之前要诬陷程矢，上次又故意趁领导在国外想利用停电困死我们。”
“是啊，哈哈，是我太小看你们了，没想到我的计策居然都被识破了。既然我已经没有办法阻止你们，那也就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你要走了吗？”
牛工接着说“非特殊原因主动离职的话，需要支付巨额的赔偿金，你可想好了？”
小马依旧笑着，说“你觉得我要是突然消失，躲到哪个研究所里，你们能找得到我吗？”
牛工说“那我们只好用粗暴的手段将你留在这里了。”
“哈哈哈哈，开玩笑的，我会主动离职的，这点钱对Z组织来说根本不算个数。反而你们要是强行拘留NumberNine的话，那么后果，石工应该很清楚吧。”
我对所有人说“Z组织的头目分别是NumberOne到NumberTen，外加一个终究大BOSS，NumberZero。从1到10，每个人会分配一个研究所，是极其重要的组织成员。Z组织是一个研发军火的组织，我们最好不要与他们为敌。”
我接着对小马说“那你要怎么证明你是NumberNine，你的研究所在哪里？”
“呵呵呵呵，你觉得我可能会告诉你研究所在哪吗，失去了魔方研究所的时候我们就损失了大量的人才，就算让我死，我也绝对不会说出研究所的所在。”
“好，你可以不说研究所在哪里。我问你两个问题，这两个问题是只有Z组织顶层才知道的，如果你能回答正确，那就证明你真的是NumberNine。”
“有意思，你问吧。”
“魔方研究所的所长是几号？真名叫什么？”
“这个问题还真是挺难的，可是巧了，我刚好就知道这些。NumberSeven，陆三。”
程矢和牛工都看着我，好像在等待我的判定。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说的是完全正确的。我只好对所有人说“他真的是NumberNine。”
牛工听到我的判定后，叹了口气，说“唉，既然如此，我也不希望再徒添麻烦，你还是自己主动离职吧。”
小马笑着说“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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