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六拜师
群鸟在天空一字排开，向北飞去，从一峰飞过另一峰，还要越过前方无数山峰。
它们也不厌烦，跟着头鸟起起伏伏，维持着自己的速度持续向前。四周景物不停变换，却也只是相似风景。
前方头鸟放缓了速度，整个鸟群都放缓了速度。羽翼之下又是一座山峰，但它的峰顶却不似他峰那般尖耸，更像个高台，台面巨大宽阔，平整如镜。
头鸟带着鸟群降低飞行高度，缓缓划向这如台面般的山峰北侧，最后化作石像，定在屋檐两旁。
“传音鸟回来了。”守殿的老者从檐上收回视线，继而看向一旁的弟子，“快去禀告掌门，万阶恒心桥试炼结束，考核结果已出，请他速来主持大典。”
那弟子应了声“是”，便御剑飞去。老者则是进入殿中。
不一会儿，平台正中有白色光芒亮起，几十个身着各色服饰的少年从光阵中走出。
“你们看那儿！”辅一出来，就有个少年大声喊了起来。众人看向少年手指指的方向，脸上露出惊叹的表情。
那是一座极大的建筑，如小山般伫立在众人北方。对比起来，众人犹如蝼蚁一般。
“那是镇天大殿，待会儿师父们挑我们的地方。”
有人在人群中解释，众人这才意识到那古奥庄严，充满压迫感的建筑正中，赫然是“镇天”两个大字。
“终于过了最后一关，不知道最后哪位师尊会选中我。”人群中又有人扯起另外一个话题。
“我希望是清源真人，他是丹剑双修，听说他的弟子每月都能分得数量可观的灵药。”
“可不要是清渊真人，据说他脾气不好。”
“清机掌门呢？要是拜他为师，是不是可以每天看见传说中的斩空剑仙。”
“清机掌门你还是是别想了，他几百年来就收了一个弟子，你要是和斩空剑仙一个资质或许还有些希望。”
“你们都不知道仙门的规矩吗，清机掌门不会再收弟子了。”
“那便清寂真人，他总收弟子吧，资质高一点说不定能被选上。”
“可这些真人们真能选上我们？”
“像我这种天资五十开外的，真人们瞧不上，岂不是没人收我？”
“没事没事，我们这些人能到镇天大殿就肯定会有师父选我们的，不像那些没资格来的只能留在外门。没有真人，还有其他各峰的峰主。”
少年们仿佛打开话匣子，一路你一言我一语向着镇天大殿行进。
“肃静！”一个洪亮地声音突然出现在少年们正上方。空气扭曲着，声音出现的位置渐渐显出巨大的一个虚影来。
竟是刚才被嫌弃的清渊真人。
“镇天大殿，乃本门最高所在，殿前不得笑闹！违者，仙门永弃！”
虚影神色凝重，对着这群不知规矩的新弟子们警告了一番。随后将视线分别转向青衣少年与白衣少年。
“殷寄之，方天傲，你二人带头，其余众人跟在他们身后，莫要多言。”
众少年纷纷低下头，两列队伍有序进入镇天大殿。
大殿内部十分安静，四周昏暗，两侧是巨大的柱子，无声注视着经过的众人。
“停。”在走过一段极为漫长的路后。一个声音从殿内响起。紧接着，空间扭曲，场景变换。
昏暗褪去，光明到达。整个镇天大殿一下子明亮起来。
殿内的高台上，八个白须白发的老者立在正中。他们两侧则是其余大小各峰的主人。
“仙门考核等第优者，五十九人，其余一百三十八人。故，取五十九人为内门弟子。一百三十八人为外门弟子。现，五十九内门弟子皆以在殿内，请掌门及众真人示下。”
一个身着米黄长袍，带雀羽长冠的中年人公布了最后的考核结果。
“本次最优者何人？”清机开口。
“红尘殷寄之6000灵石，测灵第二，秘境第三，万阶恒心桥第一。总第第一，是为最优。”中年人打开入选名册，念出上面的成绩。
“殷寄之上前。”
队伍首端的白衣少年应声出列，上前几步。
“奖乾坤袋一枚，天境丹一粒。”清机一挥衣袖这两样东西便飞到殷寄之身边，浮在殷寄之身前，等待殷寄之接过。
其余少年露出羡慕的神色，但迫于清渊真人先前的警告，只能默不作声，静静看着。
白衣少年接过两样奖品却并不觉得欣喜。他直视清机真人所站的高台，视线来来回回移动了许久。确认没有看到那个他想看到的身影，便彻底沉下了脸。
清机觉得奇怪。
“殷寄之，你得两样奖励，难道还不满足？”
清机的威压向殷寄之袭去，气氛瞬间有些凝重。
白衣少年，顶住这可怖的压力，不卑不亢地站着。
“弟子只求一样。”少年的声音清朗有力，说罢，便将手中的乾坤袋与天境丹归还。
“这天境丹是稀有丹药，在仙域中可是重金难求的宝贝，你这样放弃，不觉得可惜吗？”
“弟子只求一样。”白衣少年神色坚定，抱拳向向众真人们跪下。
清机真人见少年如此执着，被勾起了好奇心，接着便问，“你所求为何？”
“择师之权。”
少年这一句出口，引起台上台下不小的波澜。
“仙门几千年，从来只有师选徒，哪有徒选师！真是没有规矩。”
“这第一名未免过于狂傲了些。”
“退了天境丹，要这奖励，也是敢赌。”
……
清机与其他人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暗里早已相互传音。
“可这殷寄之天资优秀，若加以培养，也可当斩妖除魔的大任。”
“是啊，徒选师是有些不合规矩，但以往天资高的徒弟还不是你们暗地里抢来抢去。最后实在拿不定注意才抽签决定。我觉得徒选师可行。”
“掌门什么意见？”
“对啊，清机，你别不发言，快，大家等你做决定。”
“我？”清机沉思了一会儿，传音给其他七位真人。
“我和清辉师兄的看法一致，殷寄之是第一名，可以给他这个权力，而且你们以往抢人，特别是抢第一，太费时间，不如让他选，也省些力气。”
镇天大殿中是极度的寂静，白衣少年维持着抱拳下跪的姿势，额间已有汗沁出。
殷寄之是紧张的，他虽然自认了解老家伙们的心理，但同时也怕那万分之一被拒的可能。
可，若是不主动一些，就会像前世那样被清源真人选去，过上远远看着虞风明的生活。如果这样，重来一世又有何意义！
一想到前世，殷寄之眼里满是遗憾。
入门三年才见到虞风眀本人，入门四年才正式和他的仙人说上第一句话。
这样的结果都是因为他太过愚蠢，错失了许多亲近仙人的机会。
殷寄之抬头直直看着台上的人，决心已定。
“殷寄之，你可真的想好了？”清机真人威严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若是你选的师父不选你，那么你就被淘汰出局了。”
“我不后悔！”
“好，你来选你的师父吧。”清机点点头。
殷寄之站起来，目光聚在清机身上，眸有亮色。
“他不会是想拜掌门为师吧。”
“你要给风明收个师弟了？”
“师兄，你日日镇守天元殿，有时间教这个徒弟？”
真人们私下传音观望着事情的发展。清机没有发话，却锁了眉头。
这下事情难办了。他本是想吓吓殷寄之的，看看这孩子的胆量。看他的样子似乎要选自己。收？还是不收？不收？话刚放出去，难道把他赶出仙门？不行，这么好的苗子可不能便宜其他宗门。
清机眉头越锁越紧，纠结间。那白衣少年又是一跪。
“弟子愿为斩空剑仙虞风眀门下！”
收到消息的时候，虞风眀正在天隐峰峰顶修炼。是镇天殿檐上的灵鸟传音，要他即刻赶去。
大典已经结束，殿中只剩下清机与殷寄之。
其他人的师徒关系都已确定，少年们早早地被各自的师尊带至各自所在。
唯有殷寄之还没有着落。
忽的少年眼眸亮了起来。
白衣青年出现在大殿门口，走到清机真人身边。
“风明，你可算来了。”清机指了指白衣少年，“这孩子要拜你为师。”
虞风眀看着少年明亮的眼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你要拜我为师？”虞风眀走到白衣少年面前很认真的询问。
少年极力点头，伸出手抓住虞风眀的衣角。
“天隐峰灵力稀薄，并不适于你修炼，拜我为师并不是个好选择。”虞风眀十分严肃地劝到。“若你有修炼上的困惑可以随时来找我。”
少年拉着他的衣角，依旧如之前那样看着他。
师弟变徒弟，这重生的变数似乎有些太大了。虞风眀看了一眼清机，又环顾了一圈镇天大殿，想到什么，叹了口气。
“好，我收下你这个弟子。”
在镇天大殿完成拜师大典后，虞风眀就带着将殷寄之一起回了天隐峰。
万里之外，仙域之南。一个广袖长袍的老者，面向无边荒漠，吐出鲜血。
茫茫黄沙如浪般涌至老者面前。黑紫魔气混着沙砾，侵蚀所到之处的所有生物。不远处几株沙棘瞬乎变黑，粉碎。
“封！”
只见老者在空中，划出一个大阵，大喝一声，鲜血不断从他嘴中涌出，他撑到最后，完成阵法。
直到，看到黄沙平息，魔气消散，才放下心来，从空中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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