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听顺儿提了这么一嘴,趁着穆辰去浴房的间隙,甄闲儿就掌灯开始往穆辰的东屋里走。
不然,过几日可没法交差。
月黑风高,阴风一阵,院里的树叶沙沙作响。院角下的小木屋里窜出一黑影。
“艾玛!”
一抹绿色的亮眼打在甄闲儿的身上,把她吓了一跳。
是穆辰养的猫,黑鬼。很多晚上总能嗷嗷叫,就像是婴儿在哭一样,晚上出门时,甄闲儿不少被吓着。
明明是去书房拿找东西,加上环境的渲染,尤其是黑鬼绿眼睛的注视,硬是让她演出一个贼样。
末儿去歇着了,顺儿与富儿又识不上几个字,一切还得她亲自动手。
推开书房门,扑面而来的书香气息差点让甄闲儿窒息。
嫁进王府这么些时间,她还没见过穆辰泡在书堆里的样子。也是,连家都难得回,别提泡书堆了。
书房的结构她也熟,毕竟时常来这里面找书夹书签。大户人家就是好,放个书还能专门有个房间。
甄闲儿直往后面的架子上,那两排架子上放的东西有些旧。说不定,旧物就放在里面。
甄闲儿提着灯,踮脚从上往下找。书架的上几排全是旧书,目光下移,终于看见一叠叠旧纸张。
纸边已经发黄,定是存了好长时间。
甄闲儿放灯蹲下,抽出一卷卷旧纸,联想到脑子里的书名,开始找答案。
君子德以修身……
四境杂记……
傅诗文录……
“这字写的真是不错,书法大赛肯定能得金奖。”
甄闲儿嘴里嘀咕着书名,从底部往上找。黄皮纸上的字由青涩到公整方正,再到最后的行云流水般的飞舞,无疑给这一卷卷黄纸排了个时间顺序。
“哎哟我去,怎么这么多?”甄闲儿腿都蹲麻了,才找了一篇有点关联的。要不是穆辰那张臭嘴,她也不至于在一天只能就要看一本书。
“杂谈,杂谈你在哪喂?”甄闲儿蹲着移动脚步,伸出手去推灯笼时,好似摸到了什么毛玩意儿,软软的,还有温度。
“喵!!”
一声凄厉的猫叫声响起。
“哎哟我的妈!”甄闲儿被吓倒在地上,急忙收回手,不然非得被猫爪子挠一下。
她重新蹲起身,看了黑鬼一眼,那双发着光的宝石眼睛和尖起的爪子看得她的心脏突突直跳。
“阿鬼啊,你让一点哈,我找东西。”甄闲儿将散在地上的纸张放回去,继续往边上移,接着找下一个格子。
黑鬼听话,束起尾巴往边上靠。
甄闲儿继续进行,好在此格子足足找了两篇。如此看来,这两日的作业量就够了。
甄闲儿心满意足地将三张黄纸折起来塞在袖子里,猛地起身,顿时觉得脑袋发昏。
“黑头晕!”她迅速地摇头,能看清黑鬼的轮廓后,才弯腰去把灯拿起来。
灯光沿着一人的裤腿逐渐上移,直到照到那人散在肩上的湿发,甄闲儿的头弯得更低了。
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穆辰合上衣衫,刚出浴房,就看见黑鬼竖着尾巴跑到一溜烟书房里去,不久之后,还传来凄厉的叫声。他潜进去,这是何方贼人竟敢欺负黑鬼。
原来是一散着头发的女鬼。
“夫人晚上不睡觉,是书都阅完了,到书房里来打我的猫是怎么回事?”穆辰揪起地上的黑猫,温和抱在怀里安抚着。
湿发的水滴子陆续掉在黑鬼的圆脑袋上,激得它不停地在穆辰的怀里挣扎。
穆辰抚摸着黑鬼的脑袋,又开始为它抱不平:“黑鬼平时温顺,从未向现在这般躁动过。”
黑猫仿佛听懂了穆辰的话,眼睛瞪得像铜铃:你猜,会不会是因为你的头发没擦干,水滴在本喵身上难受。
甄闲儿咧开嘴,目光死死盯住黑猫的脑袋,笑得憋屈,真是一只细皮嫩肉的猫哈,推一下都能惊叫成那样。
“我没有打它,就是不小心推了一下。”甄闲儿有气无力地为自己辩解,黑猫喵了一声,挣开穆辰的手臂,敏捷地跑了出去。
“夫人真是求知若渴,”穆辰歪斜脑袋,堪比黑鬼明亮的眼睛直打在甄闲儿后方的书架底,“怎么?是有哪里读不顺,想来借鉴为夫的观点?”
“没有,说的什么话。”
甄闲儿打趣摇头,眼睛不自觉地被几拳之处暴露出来的东西给引过去,衣服不穿好,湿着头发就出来抓家贼是怎么回事?
穆辰的衣领并未完全合上,黑猫从他怀里挣出来时,又让他暴露了不少。
标准的深v领,从脖子险些开到肚脐眼。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大抵就是这种。来到这个世界,甄闲儿还从未看过此番荤景。
觉得血气上涌,不适的时候,她使劲抬起脖子,看那张脸缓解一下。
美人出浴,湿漉漉的头发过于凌乱美,还好那张脸长得好看,标准的小说配置,凤眼高鼻梁,白脸花瓣唇,抱着手斜靠在书架上,还能比书架高出半个头来。
那对长眸上下游离在甄闲儿身上,甄闲儿捏紧袖口,道:“就是父王给的书太多了,我拿几本放进书房里存着。”
穆辰点头,“喔”了一声,“那为不放在前面的书架上?”
甄闲儿是真觉得这人无聊得紧,揪着这点问题不放。她转身去,从最后放的书架子里取来最惹眼的一本书。
翻了几下,在书中间取出一张红枫叶,道:“我就是来放这玩意儿,叶子夹在书里,好看。”
说完,给了穆辰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提着灯反着方向走。
回到房间,一整晚,甄闲儿都未把袖口里的东西往外拿。
这跟到老师办公室偷答案有何区别!
……
次日一早,穆辰穿上衣,走到甄闲儿的小领地上看了一眼。
实话实说,这人的睡姿有些诡异。不见头颅,但见用毯子裹成的蚕蛹头露出一缕黑尾巴。
黄木方桌上的那叠书也没见少了几本,还说放到书房里去了。
穆辰捏着下巴端详着小木榻上的蚕蛹,凝眉思考:这人到底是不是甄娴?还是她转了性子?
……
睡得正香时,甄闲儿突然从梦里惊醒:哪个混玩意拽我头发?
“……”
甄闲儿的发根被扯得生疼,她揉着头从毛花卷里抽出身,屋里只有她一人。
穆辰站在红枫树下,散开手里留着的几根长头发。发丝随风起,散在空中继而飘落在地上的红叶上。
屋里还传来女人嚎骂的声音,穆辰如梦初醒摇着头:或许,真的不是。
——
甄闲儿惊醒,睡意消失得无影无踪。索性随意拿了一本书,坐在方桌旁,磨墨提笔。
话说,这些书太多真的是晦涩难懂。还好有袖口里的东西,有了书引,甄闲儿大抵可以读得下去。
若是连穆辰写的东西也看不懂,那才是真的完了。
“小姐。”刚抄写完一页纸,门外响起末儿的声音。
甄闲儿心思都在纸张上面,没有及时回她。
末儿推开门进来。
主子居然这般勤学,大早上的,食未进,妆未梳,就开始读书。
怕不是要参加来年的科考?
“小姐,先梳妆吧!”
末儿将水放在地上,坐过来双手托着下巴,看着甄闲儿奋笔题书。只不过,这字怕是上不了台面。
甄闲儿落了笔,伸了个懒腰,道:“末儿,随便梳梳就行,今日要去普宁寺,装扮素雅点。”
“好的小姐,昨日衣阁里才送来刚制好的青衣罗裙,今日穿那身可好?”
“也行!”
——
小妹的生辰也要到了,那日过后,小妹大概率就会被赐婚。
皇命难违,皇帝早就有意,甄闲儿只能将奇迹寄托于那金灿灿的佛像之上。
马车行到普宁寺外停下,甄闲儿掀开车帘跳下马车,一抬头就看见前面的华缎车帘缓缓揭开,一温婉女子慢步踩在木垫上,由守在外面的穿着杏黄衣衫的小丫鬟扶着下车。
大户人家的小姐。
就连身上飘起的粉色轻纱都那么柔和,甄闲儿看了几眼,手也跟着端庄地交叠在前。
这姑娘得相处好了,是姐妹还是弟妹还得看她这红娘怎么推动剧情线的发展。
娄玉含没有留意到远处的人,规规矩矩地慢步行往殿内。
甄闲儿跟在后面,步子也慢了不少。
大殿里拜佛乞求的人多,娄玉含转向偏殿静等人少再去。
“甄施主。”
甄闲儿正想跟过去,和娄小姐打好关系,就被一柔和的声音打住脚。
“慧隐大师。”甄闲儿双手合十,低下头行礼。
灰衫光头手里还提着桶,挥了挥袖子笑道:“施主唤我慧隐即可,“大师”二字,我担当不起。”
末儿站在甄闲儿身后,听闻此话,反倒不乐意了,她冒出头来:“师傅,您治好我家小姐的眼睛,自是担得起。”
“对啊!”甄闲儿也跟着附和。
正好在这里碰见慧隐,甄闲儿干脆把来此的目的先做好。
她的目光移到地上的木桶之上,“师傅,您何时忙好?”
“无碍,施主请说。”慧隐待人随和,更别提甄闲儿是好友之妻。
“师傅,我想问一下,有什么药能解疮骨之毒?”甄闲儿问出口。
“疮骨”二字无疑把眼前的温和尚给刺激到了。
慧隐凝神思索,好端端的为何要问此毒。
“施主,可是有人中了此毒?”
慧隐的神情有点严肃,甄闲儿赶紧挥手打消他的顾虑,“师傅,您放心,没有人。我只是昨晚读了一本书,恰好看见此毒,据说此毒又可为药,有些好奇。”
慧隐恍然大悟,挠着他的光头,“烈阳草可解此毒。”
“哦!”甄闲儿张圆着嘴巴,若有所思地点着脑袋,又厚着脸皮冒出一句:“那师傅可种得有?”
慧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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