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华翎发着呆,多亏身后之人唤她,才将她拉回神志。
她第一时间去看面前熬着的药,见并没有糊底,才呼了口气转身。
“有什么事吗?”
看着身后面白无须的小太监,她疑惑,自己也并没有什么值得让他套近乎的地方。
少女一袭素色衣裙,脸上未抹脂粉,如此简单的发髻偏偏她挽起就是比其她宫婢好看,喜玉微红了脸,顿觉不好意思。
“我是来问问昭昭姐姐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只是熬药而已,别耽误了你做事。”华翎翻搅着药盅内的草药,觉着身后的人还未离开,转头疑惑问道:“还有事吗?”
“没有…没有…”喜玉连忙摆手,红着脸结巴道:“只是觉得姐姐很好看,可惜之前我从未见过,姐姐在后宫,一定很得人心。”
华翎饶有兴趣,不知他从哪里得出的理论。
“为什么这么说?你看人的外表就能得出此人的曾经经历吗?”
喜玉挠了挠头:“其实我看不出来,但是姐姐平易近人,又常常带笑,好像没有什么人不喜欢你,就连最严厉的云芳姑姑和…”他思及那个人的名字,眸子打颤,咽了口口水,才又低声说道:“所以我想姐姐定是被人宠着长大的,未进宫之前有家人宠,进宫之后有喻太妃和贵妃宠。”
“是吗?”华翎很高兴,语气都轻快了不少,“你居然知道喻太妃和贵妃?”
她的一双星眸闪动着,看得喜玉低下了头。
“大周的内侍不得进后宫,我曾远远见过贵妃的身影,喻太妃我不太清楚,但是贵妃心善,对大周的人很好。”
“公主和陛下对大周的人不好吗?”华翎瞪视着他,内心叹了口气,这偏见深入骨髓,是改不过来的。
听得她的话,喜玉才回想过来,面前之人是一个燕人,自己竟然当着一个燕女的面,谈论她以往的主子,看着她有些恼怒的脸,他顿时脸红耳热,结巴道:“对…对不起,是不该谈论旧主,景文帝与景仪公主确实在弥补景丰帝的过错,但是我是周人…”
华翎无奈,也不勉强他,向他摆摆手:“罢了,我们在这说说而已,我也不恼。”
“对了,你来找我,不会就是和我唠嗑的吧?”
经她一提醒,喜玉才想起来这的正事,忙道:“看我,居然忘了正事,”他一脸神秘地凑过来,“白公子回来了!”
华翎微愣了神,低垂眼眸:“他回来了,关我什么事。”
“他当然不管你的事,他带回了一个美人给太子殿下,此刻正在含章殿呢!”
华翎转身将熬好的药倒进碗里,满不在乎地说道:“那就更不关我的事了,太子殿下的事,我们瞎操什么心!”
“不是啊!姐姐你就不担心吗?那姑娘可美了,就是看起来忧心忡忡的,那双眸子倒是稀奇,是淡淡的褐色……”
“你说什么?”华翎猛地转身,目光死死盯住他,“你说她很美,眸子是淡褐色的。”
“是…是啊。”喜玉被她吓了一跳,又仔细想了想才道:“确实是世间难有。”
“麻烦你帮我把这碗药带给掖庭的却扇,我要去含章殿看看。”
说完不待喜玉反应,将药凑在他手上,转身向着含章殿而去。
喜玉被手上的药碗烫地龇牙,纳闷了她怎么像是感觉不到。
华翎跑向含章殿,之前的疑惑好像渐渐清晰了起来,为什么自己身上会有刻有‘华翎’的宫牌,为什么顾泱最近也没有追查她的身份,若说他相信了她,她是万万不会信的,还有白昃,最近去了哪里。
可千万别是她想的那样。
华翎进含章殿的时候还在期盼,直到看见跪在地上的女子,她强撑的表情有一丝破碎。
她发髻凌乱地跪在地上,额头红了一片,看样子是刚刚对着上首磕过头,那双绝美的脸上,神情凄凄。
在华翎的印象中,从未看过她如此狼狈的模样,她永远都是在阿兄的身侧,温柔知礼,善良和静。
现在,无半点大燕贵妃的模样。
阙云珠看见她,那双盈满泪的眸子突地张大,泪珠就顺着眼角流出,她不自觉地喃喃出声。
“昭昭……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忘了你细作的身份,竟然还记得一个宫婢。”顾泱看向两人,讽刺地勾起嘴角,“哦,孤忘了,她哪里是一个宫婢,分明是你的养女嘛。”
“一个周人,竟也学了燕人的荒淫无道!”顾泱丝毫不顾及华翎在场,偏要故意刺激她,“听白昃说你是自己出现的,孤可是派了不少人马去找你们,若不是巧玥放出消息,孤竟不知你们已经逃离这皇都,可见某人之前的话,尽是骗人。”
华翎清楚地感受到身旁的人颤了身子,她这位皇嫂,虽然温柔有余,但是也胆小怯懦,据她说是在家里时就不受人重视,才养成了这个性格,看来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唯一一次没有骗她的时候,若是受重视,又怎么会被派来当细作。
如果阿兄知道她骗了他,该有多伤心啊!
眼前的发展与上一世大相径庭,上一世她至死都不知,她是细作。
华翎叹了口气,倾身将她扶起,视线落在她的小腹上,自己不能不救她。
“太子殿下,奴婢当时确实看见陛下朝着暗道而去,如果他们临时改了路线,奴婢也是不知的。”
阙云珠看见她说话,内心焦急,生怕她惹上脾气不定的主儿,正准备开口说话,被华翎握住手制止。
“奴婢只是奴婢,又不能跟着主子们离开,主子们心里想的什么,做下人的又怎么能得知,而且就算主子突然想要分享什么,做下人的也要拒绝,”华翎抬头直视着上首,“因为若是哪一天主人后悔了,遭殃的就是我们。”
顾泱看着她一脸平静地说着,沉了眸,还真是牙尖嘴利,让他寻不到半点错处,他又何必与细作多言。
“来人,将人拖下去,既然心已不在大周,就按叛国罪处置,乱棍打死吧。”他朝外大声吩咐,随后便有将士入内,准备将人拖走。
“我不能死,我还不能死,昭昭……快救救我……”她紧抓住华翎的袖口,苦苦祈求。
顾泱看得她凌乱的模样,更加心烦,将士们看见他黑了脸,动作更是强硬,生拽着她往外拖。
“殿下,不如留下她。”华翎望着顾泱,心思却挂念着阙云珠的肚子。
“你不是说你是燕人吗,对于一个欺骗了你们的周人,也愿意放过?”
“她欺骗了景仪公主,公主必定不会放过她,何不留下她为饵,静等公主上钩。”
见他犹疑,她又补充道:“奴婢曾在昭阳殿侍奉,公主的性格,奴婢当然也清楚。”
“那就将人暂压入地牢!”顾泱下令,又对着华翎勾起嘴角揶揄道,“不是说永远不会背叛大燕吗?还不是……”
“这不是殿下希望的吗?”华翎向他俯身一礼,转身退出,没有看见顾泱弧度渐渐变得僵硬。
华翎回掖庭的时候,稚鱼已经喝过药了,看见她很是开心,转而又皱起了眉头。
“殿下,你上哪儿去了?怎么把药端给了喜玉,是出了什么事吗?”
华翎上前为她掖了掖被角,安慰道:“别瞎想,伤会好得不快的。”
“谁说的,我都已经可以下地了,就是疤痕难看了些罢了。”她嘟嘴反驳道。
华翎往常见着她这样,一定会调笑她,只是此刻却没心情,她看了看四周,开口问道:“却扇呢?她去哪里了?”
“却扇姐姐送宋大夫出去,估计马上就要回来了。”
华翎点点头:“我出去找她。”
华翎刚踏出房门,就遇见回来的却扇,她焦急地快步走来,拖着她从头检查到脚,看见她没事,松了口气,又想起什么,一脸难色,不知如何开口。
“宋大夫告诉你什么了?”华翎看着她有口难言,内心了然:“是阙云珠是大周奸细的事吧,我已经知道了。”
却扇看着眼前少女,疼惜道:“奴婢也觉得震惊,没想到贵妃竟然会是细作,据宋大夫描述,皇城四处贴满了她的通缉令,白昃寻了陛下他们很久,最后是她自己出现的。”
却扇忧心道:“据宋大夫说,她好像并没有供出陛下的位置,只是自己一个人出现,她的贴身侍女也没有跟着她。”
她望着华翎,说出自己内心的猜测:“贵妃不是坏人,她是不是害怕陛下知道自己细作的身份,无颜面对,才回来的。”
华翎叹了口气,心觉并不是这么简单:“我知道她不坏,但是她是细作,让我不开心。”
“这有什么,你不是常说,要相信自己的心吗它有时候比眼睛好使,眼睛看的和耳朵听的,也不一定是真的,比如大家都说你使诡计害得大周兵败,你愿意承认吗,殿下?”
华翎看着她,正色道:“当然不。”她对着却扇一笑,“所以我得去问问她,这里面一定发生了我不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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