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情愫萌动
推开暗室的门，顾言阙率先走进，沿着楼梯而下，“小心，脚下台阶。”
姜夏站在台阶之上望着面前整墙的书籍，惊呆住了，脚下的步伐也急促了些，当她落定站在书墙面前时，脸上的震惊全部溢在脸上。
“这是？”
顾言阙在她身旁站定，和她并排而立，仰望着书墙，“从十年前，我就开始收集这些小说，等待它们的主人回来。”
并未将顾言阙的话听进去，主要被眼前书的规模给吸引住。
书墙之中全部以十年来出版的实体小说为主，而置放于正中央的正是近两年热门作者安之晴素的所有实体书籍。
姜夏爱不释手地抚摸着书柜中的书，一本一本，生怕漏掉其中一本没有触摸到，脚下步子慢慢移动，来到台言区域，惊喜道，“还有台言，哇……”
顾言阙跟随在她身后缓慢移动步伐，待她站定后，也停下脚步移步到她面前，微笑看着她，“喜欢吗？”
“喜……”姜夏抬头来面对注视着她的顾言阙，脸一红，头垂了下去。
这小姑娘，如今变得容易害羞。顾言阙并不急躁，反而微笑转身走向沙发处，伸手从桌上抓了一物放入口袋，拿起那本建筑书籍道，“夏夏，过来。”
听到呼唤，姜夏抬头，只见顾言阙站在不远处的沙发前，手中拿着一本书。
那书看着非常熟悉，猛地惊醒，“这是……”她走过去，顾言阙将书递过来。“我落在g城机场的……怎么在你这？”
“嗯哼。”
姜夏接过书，索引标签重新贴过，她翻开，每一张标签都贴在了她做过笔记的页数里。“这个，还是你留着吧。”吧字才出口，眼光触到桌上摆放的东西，话语顿住。
桌上摆放着两瓶魔力水，她送给他的签名书，还有两三本是她写得重复的实体书，损坏的榫卯和钥匙扣，还有一块小小红色的布块，甚至还有当时她还书时填写的访客登记表格。
“怎么……”她惊呆，这么多属于她的东西摆放在桌上，一字排开。
“夏夏。”顾言阙拿起那两瓶魔力水，“这瓶是你在g城机场让给康乐的，这瓶是……”
“那天喝过，忘记拿出来了，不知道有没有将你的书弄湿……”姜夏颇尴尬地说，“对不起。”
“不需要向我道歉，你这记性，我难道不清楚。”顾言阙无奈摇摇头，“你写得书，我看了。”
其中姜夏送得那本为爱没有替代的上册在三分之二的地方放了书签，看来并未看完。
“抱歉，没有看完。”
姜夏摇头，“你工作那么忙，其实不需要浪费时间在……”
“夏夏，我最近很得闲。”他拿起那些损坏的榫卯，“我再送你一个榫卯，好不好。”
“其实，不用……”
“如果，我坚持呢？”心中急切，从刚才重逢至现在，她无时无刻都在无形的生疏他，这让他感到受伤，吐出的话却是温柔至极。
“那……”姜夏点点头。
“好。”顾言阙将损坏的榫卯重新放回桌上，拿出一张卡片递给姜夏，“给。”
“这是什么？”姜夏狐疑地看着他。
“这里的门禁卡。”顾言阙理所当然地说，“这些书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如今你回来了，它们也有主人了。”
“可，这是你的办公室，我怎么能随意出入……”
“夏夏，我和你，不用分得这么清楚。”
“这我真不能要。”姜夏摇头。
“那，真是可惜了这些书……”顾言阙惋惜地看着书墙中的书道，“看来只能当废品处理咯。”
“不过！”姜夏声调因急促，带着点尖锐，“你愿意将书借出去给我看的话……”
“也，不是不行。但是呢？”顾言阙挑眉，双眸闪过狡黠，“我需要你……”
铃铃铃，手机铃声响彻暗室，清脆响亮。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姜夏拿着手机走到一边，顾言阙蹙眉。
“姬总编。”姜夏小声问道。“怎么了……好，我马上回来。”
挂了电话，她走向顾言阙，抱歉说道，“不为……顾……”称呼绕在口中，不知道怎么出口。
“还是叫我不为哥吧。”顾言阙知她对于他现在的名字，一时改不了口，变扭在口中犹豫。“去哪里？我送你。”
“不用，我……”
顾言阙并不听她拒绝的话语，率先迈开步伐。
两人出了暗室，走出办公室，康乐迎了上来。“顾总，不为老师。”
“康乐，外拍合同如启明没问题，尽快签了，不耽误剧组拍摄。”顾言阙对康乐吩咐，“让权叔把车开过来，我送不为老师回去。”
康乐应声而去。
顾言阙带着姜夏进了电梯，低头点开于臻的微信，滑到于臻推送姜夏名片的位置，点击开，添加。
本抬头看着跳跃楼层数字的姜夏，听到手中手机叮咚一声，低下头去，点击开，见到微信通讯录标志上亮红了1字，点击开，备注是何不为。她身体一僵，抬头来望向身旁的顾言阙，顾言阙的唇边弯着一抹非常好看的笑。
“小小，通过下，不方便接电话时，我发信息给你。”他的唇一张一合，话语温柔让她出神错愕。
反应过来后，为缓解尴尬点头，“哦。”马上低头去点击通过。
顾言阙看到通过信息，唇角再次微微扬起，尘埃落定似的深深地呼了口气。
启辰传媒围读会议室，墙壁上的时钟走到中午十二点半，导演拍拍手，“中午了，大家先吃饭吧。”
所有人听到导演的指令鸟兽散走出会议室。
韩一秋正站起来准备走时，姜茉拉着他。“姜夏什么时候回来。”
“姬总编刚才不是说了嘛，小夏马上回来。”
“马上是什么时候？”
姜茉的话让韩一秋皱眉不悦，想着电话又不是我打的，我人和你一样也在这个会议室没出去，我怎么知道。心中随这样想，嘴却将另外一番话吐了出来，“咦，我说姜茉，你就奇了怪了，你这种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行为会不会做得太明显了。”
“知道就好。”
“没别的事，我去领盒饭了。”韩一秋将桌前的散落开来的剧本整理好。
姜茉特别嫌弃的说，“韩一秋，你不是不吃盒饭的吗？”
“姜茉，你存心找茬啊，现在小夏是我助手，她不在，我自己出去买啊。”
姜茉面上并未表情，一字一字将呵呵呵三个字读了出来，“自己助手都看不住……”
韩一秋伸手阻止她在继续下去，“行，不逞口舌之快，我去领饭了。”说完转头就走出会议室。
这时，月月提着食盒进来。“韩老师，这是怎么了？”
“月月，你和姜夏关系怎么样？”
“不为大大，几天前互加了微信。”
姜茉在一旁休息区坐下来，月月将食盒在桌上纷纷铺开。姜茉望着月月说，“你，能不能问问她现在到哪了？”
“她不是去为夏城……”月月的话在看到姜茉臭着一张脸，顿住话。“好，我问问看。”
黑色suv行驶于江海市街道，沉默的车内，姜夏感到非常窒息，具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她想也许是顾言阙从后视镜似有似无地将视线投射到她身上开始。
“其实……”为了缓和沉默的气氛，姜夏鼓起勇气开口，“你可以让司机送我或我自己坐车，没必要这么麻烦。”
“夏夏。”他再次从后视镜看着她，“不用、不需要、没必要、麻烦，这些词，我不想再听到。”
姜夏不再语，低垂下头，心中略有委屈。十年之间，原来变得是她，最少她现在不能如十年前那样面对他，为什么？
“对不起，我不是怪你。”顾言阙道歉，“只是，这些词让我感觉我们很生疏，我没有别的意思。”
“嗯。”
一路过去，也不过半小时，顾言阙将车停在在启明传媒正门，姜夏拉开车门准备下车时，听到顾言阙问道，“开会到几点？”
姜夏摇头，“不确定。”
“好。”顾言阙点头，“我等你。”
“不……”想到刚才顾言阙的话，用字到嘴边转了个弯咽进肚中。下了车，走到大门入口处停下脚步转身看到顾言阙并未开走，想了想又返回去，站在驾驶座窗前。
“怎么了？”顾言阙以为她又落东西了，“落东西在车上了。”
“不是。”姜夏摇头，“你确定要在这里等吗？明天只剩一天围读，后天开拍，今天有可能会很晚。”
顾言阙抬腕看了下时间，“中午你不能陪我吃得话，我自己先解决午餐，再……”
“不为哥。”她看到因她的呼唤，他脸上的笑容顿住，身体明显地楞了一下，随后笑容再次浮现，“嗯。”
这声长达十年之久，再次听到的熟悉呼唤，一直压抑因重逢而亢奋的心再次激起拥抱她的冲动，喉结滚动，才硬生生地逼着自己回复了一个嗯字。
“你在这里，我不能安心工作。”她不自觉地扣着背包带子。
“好，我知道了。”顾言阙点头，“我先回去。”
“走吧。”姜夏催促。
“我先看你上去。”
姜夏摇头，“我看你走，我就上去。”
电话铃声在这时响起，姜夏看了来电显示，按了锁键，声音瞬间安静。
“好。”顾言阙发动引擎，转动方向盘离开。
待顾言阙离开，姜夏接通电话，“月月，我已经到楼下了，马上上来。”
那方，姜茉见月月挂掉电话问道，“姜夏怎么说？”
“为大说已经在楼下了。”
“她一个人吗？还是……”
月月摇摇头。
虽和姜夏说回去，可对顾言阙来说，十年时间，他等待太久，又怎会觉得在启辰等着她下班的一个下午会久呢？
想至此，他转动方向盘向启辰对面的商厦而去。
电话铃声响起，接通。于臻的惊叫在那方响起，“兄弟，要不要带summer过来参商一起午餐？”
“刚送她去启明传媒。”
于臻皱着眉头，“阿言，对不上眼，你也没必要这么小气，起码的绅士，请吃个饭还是要的。”
他望着前方停车库的p标志淡然的说，“于臻，十年前，我就对上眼了。”
“啥，你说啥，啥意思？”于臻已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以为自己没听清楚，伸手掏了掏耳朵。
停车库就在眼前，他放缓车速，“姜夏……是我找了十年的人。”
“我……”于臻在那头憋着脏话的后一个字未发出，忍了再忍道，“国粹都无法表达我的震惊。”
顾言阙微笑，转动方向盘开进商厦的车库。
“那你还送她去启明传媒，围读会不是韩一秋也在，你不怕……”
“怕！所以……”他见前方有个空位，缓缓将车开向前。
“所以什么？”
“准备守株待兔。”他准确完美无误的将车停进车位，开门下车。
“你现在在哪？”
“启明传媒对面的商厦。”
“莫非，你准备等summer结束……”于臻脸上泛起坏笑。
“嗯哼。”顾言阙走进直达电梯处，按了上键。
“阿言，认识你这么多年，你闷骚成这样，我倒是没想到啊。”
“挂了，准备先解决午餐。”电梯门打开时，待其他人出来，他才走进上楼。
“别啊，你来参商，反正也就那么远，我们一起。”
“下次吧。”
电梯楼层不断跳跃。
“行。”于臻虽觉得可惜，却也并不勉强，挂了电话。
电梯在商厦五层停下，顾言阙走出后，绕了一圈，确定一家咖啡馆走进，选靠窗的位置坐下，他透过玻璃窗一眼望去，对面正是启明传媒大楼，微笑着颇为满意地点点头。
启辰传媒，韩一秋拿着两份盒饭站在电梯前踌躇着，当电梯门开启，姜夏从里走出来。他惊呼道，“小夏。”见到韩一秋站在外面，姜夏略有惊讶，“一秋哥，你怎么站在这里？”
“快点，快点。”他催促着，“饭都凉了。”拉着姜夏进了茶水间。
两人坐下，韩一秋将盒饭放在姜夏面前。
“吃吧。”
“谢谢。”
这时，南辰拿着文件走进来。“不为老师回来了。”
姜夏马上站起来向南辰打招呼。“辰哥，你好。”
“坐下来谈吧。”南辰摆摆手，将手中的文件放置在韩一秋面前。“一秋，这是和不为老师的合同。”
“谢谢。”
“这是？”姜夏疑惑。
韩一秋笑着说，“助理合同。”说完拿起笔签上自己的名字，将合同移到姜夏面前。“小夏，你签字。”
没有犹豫，姜夏接过笔，签下名字。
“不为老师，不看下合同条款？”南辰微微一愣，合同条款都不看就直接签，倒是让他有些吃惊。
“我相信一秋哥。”姜夏笑着说，将合同合上递给南辰。
“那行，你们吃着，我走了。”南辰觉得竟让她觉得没问题，自己多虑了，收起合同离开。
“小夏，你不怕是压榨合同？”韩一秋带着似真似假的语调问询。
“那，是吗？”
“不，不，不是。吃饭吧。”韩一秋支吾着，眼神飘忽，为了掩饰忙低下头去吃饭。
吃过午饭后，围读继续，墙壁的时钟从一点慢慢的走向六点。
太阳在天际边落下，窗外已霓虹璀璨，华灯初上。
咖啡馆中，△侍者端着咖啡壶走过来微笑询问道，“先生，还需要续杯吗？”
“谢谢，不用了。”顾言阙回以微笑答。
待侍者离开，他抬腕看了下时间，抬头来透过窗户看向对面已灯火通明的启明传媒大楼，放下杂志，站起身来离开。
一天的围读结束，有人收拾起东西，和大家打招呼离开，有人伸着拦腰缓解一天的疲累。
对于大家的疲惫，韩一秋显得有些激动，“小夏，吃饭去，启明对面商厦有家好吃的店子。”
“好。”姜夏转头对姜茉询问道，“姐，要一起去吗？”
姜茉冷冷淡淡，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不用。”
“爱去不去。小夏，我们走。”韩一秋白了姜茉一眼，拉着姜夏出了会议室的门。
月月随后走进来，来到姜茉身边。“茉姐，不为大大呢？”
收拾桌前的剧本，拿起包。姜茉有些气不打一处来，语气带着怒气道，“走了。”
“好”月月见姜茉脸色，撅撅嘴，屁颠屁颠地跟随在姜茉后而去。
夜渐入的刚刚好，圆月挂于当空，几粒微微闪烁的星星点缀在周边，似锦似绣如画。
启辰传媒正门前，路灯开启，照得门前一片宁静。在这万籁俱寂，凉风习习，偶尔传出一些栖息于树枝头虫鸣声。
一抹颀长身影缓步向启明走来，见姜夏和韩一秋从正门走出来时，于路灯下停住步伐站定。
出了正门，走在前面的韩一秋本能将鸭舌帽往下压了压。随后跟着的姜夏，不禁意地抬起头，目光正当触到站在路灯下的顾言阙，脚步不自觉停下。
那人身姿卓然，丰神俊朗，黑曜石般的双眸碰撞到姜夏惊讶的目光时，瞬间溢出柔光，菱角分明硬挺的下颚线因唇角微微扬起得笑容而柔化。
路灯从他头顶直射下来，将他笼罩在昏黄的灯光中，绝好的俊颜，修长的身段，静静而立，微微莞尔，这一幕静谧的如这仲夏的画。
时间静止了般，只有凉风徐徐而过。
他，不再是十年前那个穿着脏脏工作服空有一腔梦想抱负穿梭于工地的何不为，如今的他去了一身傲气，壮志踌躇，身上自然多了几许沉熟稳重，很难想想他和十年前那个何不为是同一人。
在姜夏的神游天外时，姜茉和月月恰好走出电梯向大门而来，当姜茉透过一楼落地窗看到站在路灯下微笑面对姜夏的顾言阙时骤停脚步，导致身后不明所以的月月撞在她身上，月月抬头看到姜茉的神情，摸着撞疼的额头随姜茉的眼神望去。
以往另外一边走的韩一秋回过来唤道，“小夏，这边……”话语在看到顾言阙的同时顿住。
昏黄的路灯下，顾言阙微笑着看向姜夏。
“一秋哥，麻烦你等下。”不等韩一秋的回复，姜夏已小跑步奔向顾言阙，在他面前站定。“你不是回去了吗？”
“长景楼将针对楚江县乡村城镇景区开发进行全木质结构建筑，建筑奇才顾言阙是否能再次创造奇迹。”顾言阙微微俯下身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姜夏说道。
“什么？”她疑惑，不明其意思？
顾言阙回正身子，侧身看了下对面商厦。莞尔，“嗯，下午在咖啡馆看得建筑杂志里的一篇文章。”
随着他的目光而去，看到的是对面商厦墙面外巨型咖啡馆logo招牌，惊呼道，“你在咖啡馆呆了一下午？”
“嗯。结束了吗？”顾言阙点头。
“嗯。”
“吃饭去？”他问。
姜夏回头看了韩一秋，转过身来抱歉道。“不为哥，抱歉，我已经答应一秋哥……”
“那就，一起吧！”
“那我问问一秋哥。”
“嗯。”他伸手来溺爱地抚摸着姜夏头顶的发，“去问吧，我在这里等你。”
被他突来的动作扰得僵愣了一会，脸颊滚烫起来，为了掩饰窘迫马上转身跑向韩一秋，“一秋哥，不为哥可以一起去吗？”
韩一秋双眼中的不悦被鸭舌帽遮挡住，姜夏没有察觉将话问了出来。
“嗯。”他也不是小气之人，更加知道有些事情躲避不了，只能迎面而上。
姜夏和韩一秋两人走向顾言阙，三人向对面商厦而去。
看着远去的三人，姜茉脸上表情阴郁，双唇紧抿，双手握紧成拳。
“茉姐？”月月不太确定的轻声呼唤。
“回家。”冷冷的声音如同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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