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进化之七
处理完室内的案发现场后, 辛棠才意识到，自己误会了。
窗帘其实没有着，虽然确实被“烧”掉一半, 只剩下灰烬落了满地。
但是，的确没有着火！
毕竟奶团的异能不是她理解的“火”, 而是一种“燃烧”状态。
它发出的白光能够“点燃”一切被它异能笼罩的事物。
辛棠捏着奶团的白毛爪爪, 翻来覆去地看，也没看出点特殊。
白毛细软，肉垫粉嫩, 踩在她掌心里时甚至是绵的。
就这么柔弱无害的小猫咪, 是怎么进化出一把子全烧光的恐怖能力的？
辛棠不理解。
难道这就是肉垫越粉打人越狠吗？进化世界果然恐怖如斯！
或许是辛棠握爪的时间过久，奶团顺势躺下, 翘着jiojio给辛棠看。
一旁的圆圆抬爪一巴掌把它呼噜边去, 大圆脑袋挤过来, 睁着琥珀色猫瞳看辛棠。
后宫失火这事儿辛棠依旧习以为常, 她熟练地抬起另一只手，呼噜呼噜圆圆猫头。
辛棠一手撸一只猫，和它们商量：“你俩再演示一遍？”
煽风点火组合真是怪稀罕的, 辛棠属实没想到。
俩猫没动弹。
它们用行为表示——
猫猫拒绝, 猫猫不愿意, 猫猫都已经演示好几遍了！
辛棠不强求，她就是好奇, 原来这个世界进化之后，会有这么神奇的能力吗？
人和动物都有？
她会有吗？
辛棠把两只猫撸到呼呼睡觉, 靠着它们坐在一旁，开始研究自己的异能——“空间”。
辛棠对【异能－空间】的了解，着实有点少。
起初, 是她的精神体自带空间装置，在新手副本中被系统激活。
在辛棠解锁【星辰炼体术】之后，空间装置转换成了辛棠的异能，并且会随着辛棠的精神力提升扩容。
辛棠的精神力达到a级后，【空间】则分支出另一项异能【召唤】，本质上二者属于同系列，却又有着明显不同的进化方向。
辛棠闭上眼，任凭“意识”空间彻底展开，覆盖她所在的现实空间。
她再一次看到，雾气消散的世界，其实还流淌着视觉无法观看到的“进化”能量。
更重要的是——
辛棠看到，物种进化世界中存在的能量，和她空间中本就弥漫的白雾，竟然融合了？
原来，它们是同样的存在？
等等，不是说副本不是真实世界吗？
辛棠发觉不对，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个客服系统。
她在心底呼叫系统：“7412？”
编号7412秒上线：【玩家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辛棠：【你们的游戏副本会是真实世界吗】
系统：【请提交投诉详情，系统自检后为您答复】
辛棠无语，这也算投诉？
她用意识戳进“详情”二字中，大致描述了一番自己的问题。
很快，系统给她发来检测报告：
【经检测，该副本存在非常规bug，已上传至主系统，当前不影响正常运行，玩家可继续完成任务】
辛棠：“……”
行吧，知道你们不想回答了。
辛棠关掉无用的系统面板，继续研究自己的异能。
在【空间】覆盖的范围之内，她可以无限制瞬移，这是她精神力b级时便拥有的能力。
那么a级呢？b和a的质量变化，感知上来说可要强烈得多。
辛棠隐约觉得，自己的空间应该还有更离谱的能力。
全副心神都留在“意识”中的辛棠先是试着移动，又回到在原地。
除了瞬移范围变大，其他感觉和之前没差。
难道这一次升级，确实是只有扩大范围和空间系分支异能的解锁吗？
不太对。
辛棠摇头，将仙人球【召唤】到自己身边，果然，意识内的“空间”有所波动。
她能看到，在【召唤】时，波动的空间上会隐约浮现出一个印记，只是瞬间，仙人球出现在她手中。
印记？
辛棠灵光一闪，开始多次尝试【召唤】。
球球再次从“召唤空间”闪现到她手里，一次，五次……
辛棠停下动作，凝神静气，用精神力勾勒出她记住的印记图案。
“嗡！”
细微的震颤感浮现在空间中。
辛棠“看”到，印记之后的空间裂开一道口子，露出近乎黑洞的模样。
只一眼，天旋地转。
辛棠的精神力如水般被印记抽去大半，整个人从意识状态脱离，靠在床边大口喘气。
“喵嗷~”
圆圆被她的动静惊到，从睡梦中醒来，大脑袋蹭在辛棠肩膀上，在她耳边小声喵喵。
辛棠心底苦笑一声，大意了，她就不该强行学习进阶能力。
此时的辛棠暂时抬不动手，只好歪头蹭猫头。
幸运的是，辛棠目前独自待在家中，暂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没有再强行试验越界能力，辛棠就那么抱着猫靠坐着休息，依赖时间来恢复精神。
在她的空间内，弥漫的白雾缓缓流动着，逐渐覆盖她的精神海。
在空间自带进化本源的情况下，辛棠根本没虚弱多久，就再次满血续航，又变得生龙活虎起来。
成功恢复状态的辛棠不想再作死，收整一番目前拥有的物资，转而开始从挑选今日的午餐。
早餐已经错过，午餐可不能再草草对付过。
世界末日的第一天，怎么能不吃饭呢？
辛棠决定，在被迫离家之前，她一定要好好吃饭！
她只希望，这世界能让她在小区里多住两天！
心中满怀期待的辛棠，先是从空间中取出一份腌粉，她想了想，将准备拿出来的瓦罐汤又塞了回去。
室内细菌多，还是等她喝的时候再拿！
至于现在吃的会不会被污染？哪还顾得上那么多，能吃上饭就不错了！
腌粉辛棠是买的熟食，配料和浇头都淋在粉上，只需要她搅拌一番即可食用。
粉条顺滑q弹还不黏连，带着花生酱和酸豆角的味道，一口下去滋味美妙。
辛棠自己吃，也没忘了家里的两只猫。
进化期的猫猫肠胃超强，而且大橘圆圆这几天一直和她一起吃饭，什么都吃两口，也没有肠胃不适的症状。
在辛棠准干饭的时候，圆圆和奶团就并排坐在茶几上，动作一致地歪头看她。
辛棠给它们俩摆上小碗。
圆圆碗里是楼下李奶奶送的肉干，还有之前没吃完的炸鱼。
肉干深沉暗红，得亏猫猫牙口尖利，才能咀嚼撕碎。
炸鱼则是金黄酥脆，取出来时还冒着热气，属于油炸食物的香气一瞬间占据主位，让辛棠都有些馋。
馋归馋，辛棠也没抢去圆圆的饭。
她转头给奶团倒上牛奶，看着漆黑猫头一点一点的，不多会儿，脑袋上面就洒满了白点。
很显然，奶团至今仍然只会无效喝奶。
偏偏还喜欢自己去喝。
两只猫吃着吃着就吃到一个碗里。
圆圆把牛奶喝完，奶团抱着一根肉干磨牙啃。
别看它小，牙是真好使，磨磨蹭蹭地在那吃，居然能把食指长的一整根肉干吃完。
一家三口快乐干饭，根本不在意外面世界的变化。
反正末日都来了，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呢？
此时，和辛棠家相距几公里的xx大学校区某宿舍楼，正发生着剧烈的争执。
石沫沫强烈反对：“我不同意，现在外面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出去遇到意外怎么办！”
她就是当时辛棠最后见到的情侣中的女生。
坐在她对面的是陶月。
陶月反问到：“你以为不走就遇不到意外了吗？”
她们几人住一个宿舍，同寝室另外两人一是现在不住校的辛棠，以及，严雅丽。
严雅丽三人不是本地市区人，这个暑假是以“考研”的名义申请了住宿。
没等两人继续争吵，严雅丽微皱着眉头拉开窗帘，轻声细语地说道：“沫沫你看，外面已经看不到光了。”
直径近乎三十厘米宽大叶片在眼前肆意生长着，隐约能看出属于梧桐叶的轮廓，却又会被叶片边缘的锋利所震慑。
“今天不走，明天我们还能出门吗？”
零碎的光斑透过叶片缝隙落下来，又衬得楼下树底格外幽暗。
一眼看过去，只会以为自己生活在幽深丛林中。
石沫沫看了看，没说话。
她们这栋女生宿舍靠近学校东南角，对面不远便是生科院的实验楼，以及一排在校年限超过三十年的梧桐树。
此时，石沫沫只看得到树冠和枝干，根本看不到另一栋楼的影子。
然而，两栋楼的直线距离甚至都没有二十米。
早在白雾降临之时，梧桐树的树冠便开始悄然延伸，在学生们没有发现前将大半校园覆盖。
在这一场进化中，绿化越繁盛的地区，白雾的浓度便越高。
石沫沫揪着窗帘低头按手机，却无奈发现手机信号在一点点消失，电话怎么也打不出去。
她喃喃道：“我不能走，大陈一定会来找我的，我得在这等他。”
“官方救援人员一定会来学校的……”
对于石沫沫将希望寄托在男友身上，严雅丽和陶月没意见，有人能来找她们自然是更好。
官方的救援？她们也希望能来。
但是——
陶月从柜子里拿出前些天买的零食，神情无奈：“面包饼干全坏了，只剩下几包泡面和巧克力。”
她们是住校生，平时除了零食，基本不怎么囤货。
就是现在剩的存货，还是前几天白雾不算浓时买回来的。
当时他们从山上下来，目睹了客栈的绿化变异和食物腐败。
此时还留在学校宿舍的，多数是和他们一样，因为交通不便没能第一时间回家。
严雅丽依旧微微皱眉，却没主动说什么，只看着另两人大肆抱怨。
她想的是，食物都在极速腐败，辛棠那是不是也无法留存食物？
那还要不要主动提出来呢？
另一边，石沫沫满心依靠的男朋友陈宇，的确在准备出门来找她。
陈宇和她们不是一个专业的，却和卓远住一宿舍。
早在官方第一次通知居家囤货时，他们就也随大流囤了一批，但数量不多。
这几天又因为进化腐败大半，如今已经没有一丁点库存。
“我要去找沫沫，她肯定也没东西吃了，”陈宇将仅剩的矿泉水和饼干塞进包里，又去拆扫把棍，“找到她之后可以直接向外去学校超市。”
“救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我想和她一起等。”
卓远停顿片刻，也开始收拾自己的物品。
但是他不明白，在陈宇提到石沫沫的时候，他脑海中浮现的竟然不是严雅丽，而是辛棠？
明明上一次见面时，他还笃定地和辛棠说，他和雅丽是真心相爱。
卓远潜意识中不愿继续思考，便沉默着，没有说话。
两人分别拆了扫把和拖把棍，便背着包出门。
楼道中光线昏暗，他们也遇到了几个同栋楼的男生，也是因为宿舍没粮，准备出去试试运气。
几人一路走到楼下，除了遇到几波变大变硬的蟑螂甲壳虫之外，算得上一路安稳。
那么，外面或许也没有什么危险？
即将走到楼道口时，一高个男生便笑了出来：“嗨呀，我还以为外头会有丧尸呢，吓死我了！”
陈宇一心惦记着女朋友，没答话。
卓远拧着眉，也没笑。
那男生便当先一步走出楼道，还有心情分神：“别担心，你们看这不是没……”
楼外被树冠遮挡住所有光线，明明是白天，却只能隐约看清周围十米的情形。
就在他说话时，一道灰色的影子在他身后一闪而过！
“快躲开！”
卓远下意识喊出声，却只能看到那男生茫然惊惧的脸。
以及，骤然洒了满地的鲜血。
“嗷呜！”
低沉的动物嘶吼声在尸体后方响起。
剩余几人定睛看去，原是一条身高一米、毛色灰黑的大型犬。
不！
不是大型犬！
一人惊慌着叫出声：“这不是咱学校的来福吗？”
“来福？”
“来福不是个小狗吗？”
有人回忆起常在宿舍楼外见到的小狗，身高不超过三十厘米，体长不足半米。
再看向眼前——
身高一米腰围圆滚滚还在龇牙咧嘴的恶犬，真是怎么也代入不进去。
卓远握紧了手里的拖把棍。
对面的阴影晃动，又窜出几条大小不一的流浪狗。
“汪嗷——”
野犬低声嘶吼着，似乎是在震慑对面的人。
几人短暂地慌乱片刻，很快发觉问题，小声道：“它们是不是不会过来？”
“不然我们……”
也有人反对，“刚刚李阳被咬了啊！”
看着阻隔在人和野犬中间的尸体，所有人都无话可说。
直到有人说：“它们或许只是在狩猎。”
狩猎对象是人类？
这一认知，让生长于和平的学生们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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