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利用一下有何不可
满座哗然,别说是众朝臣没想到,就连坐上的天子亦是没有料到,赵赦竟会这般回答。
皇后从前打压贵妃的时候从不手软,后来赵赦从冷宫中出来,她也并未因为他不招皇帝待见就放过他,让他过上安生的日子。
而如今面对大好反击的机会,赵赦却偏偏轻而易举放过了。
皇帝意味不明打量着跪在地上的人。
这个儿子是他的耻辱,细细回想起来,他甚至都没好好看过他。
赵邕听了赵赦的话,心中大骂这个弟弟奸诈狡猾,坏人都让他做了,自个儿倒是博了个仁德的好名声。
“父皇,儿臣有人证的。”赵邕只能咬牙继续道。
皇帝:“传上来。”
片刻后由宫中守卫押进来两人,赫然是裕王侧妃秦悠和那算卦的齐迁。
景福宫的人一趟趟回来禀报。
南栀记着王爷的话,不让王妃在宫中久留,可这里能听见第一手的消息,林晚哪里肯乖乖离去。
听了昭阳殿事件,林晚后知后觉,原来赵赦留着齐迁并不是真的受他蛊惑,而是为今天在做打算。
可为什么打头阵的却是宁王?
直近子时此一事方毕,以皇后大闹昭阳殿,裕王押至大理寺延后再审落幕。
赵赦出了昭阳殿,裴光迎了上来:“王妃还在景福宫,这里的事,想必也已经知晓了。”
“嗯!”赵赦抬脚往景福宫行去。
梅妃听见宫人通报说晋王来了,赶紧招人进来。
“赦儿,裕王勾结叛军一事,究竟是真是假?”
赵赦先是扫了一眼林晚,见她心事重重,这才安慰梅妃:“父皇说延后再审,究竟如何,我亦不知。只是观皇后今晚的情状,姨母在宫中还是小心为上。最好,这些日子还是告病吧!”
宁王是揭发裕王之人,可宁王生母早逝,在这宫中不曾有何牵挂,怕就怕皇后狗急胡乱攀咬,将气撒在梅妃身上。
梅妃点头:“我知晓。”
“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晚些时候再来探望姨母。”赵赦说完看向林晚。
后者也朝梅妃福了福身,方离去。
两人并排走在宫中夹道上,前头有提灯引路的宫人,裴光与南栀落后几步跟在后面。
林晚进宫时没料到会在这儿呆到这么晚,来时也未拿披风。眼下夜风兜头一吹,竟是有几分凉意,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赵赦见状拉过她的手攥在掌心:“方才走的时候,该在景福宫拿件披风的。”
林晚想将手抽回,嘴上道:“也没有很冷。”
男人却不动如山,就这么牵着她往前走:“你别的不行,嘴硬却是属第一。”
林晚心中啧了一声,听着也不像是在夸她。
“王爷看着心情不错!”林晚抬眼瞥着他的侧颜道。
“是么!”
林晚知晓有些话这里不便多说,毕竟隔墙有耳。
入夜宫中除了巡视的守卫与各处值守的宫人,路上十分安静。
两人牵着手走得不疾不徐,前头引路的宫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后面的南栀见状,只觉得这般情形甚好。
不求他们恩爱有加,只是相敬如宾也未尝不是好事。
终于出了宫门,林晚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脚下的步子都有些打飘了。
行至马车前,男人扶着她上车后,才钻进马车。
说实话,这种无微不至的体贴,让林晚多少有些不自在。
马车尚未动,车帘再次被掀了起来,来人正是赵邕。
宁王一张如玉的脸,此刻阴云密布,见林晚也在,亦没有要避嫌的意思,大剌剌往她对面一坐。
“皇兄?”赵赦没开口,林晚却是瞌睡跑了一半,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欲起身,“要不,我先下去吧!”
看样子就知道赵邕有话要跟赵赦说。
“不必。”赵赦摁住她肩膀,“没什么是你不能听的。”
“你要我做的事,我都听你的做了,月见呢?”赵邕看着赵赦道。
这信息量有点儿大,林晚怔住,思忖良久方反应过来。
怪不得是宁王打头阵,赵赦为了不让自己搅和进去,用月见威胁赵邕。
这样既能拉裕王下马,还能动摇赵邕在皇帝心中的份量。
最离谱的是,赵邕居然答应了。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是男女主角,不答应是不可能的。
“皇兄对月见姑娘这份情谊,当真是让人感动。”赵赦道。
赵邕:“废话少说,我要见她。”
赵赦:“我承诺过的事必然会办到,三日后月见姑娘会完好无损送到宁王府上,皇兄尽管放心。”
兄弟两个针锋相对一番,赵邕离开后,马车才缓缓动了起来。
“你把月见怎么了?”林晚有些担心问道。
赵赦浑不在意:“一个女人,我能把她怎么了?不过是曾经答应过她,只要她治好你的病,便不将她交给赵邕。”
“可你用她威胁宁王。”
“人在我手上,还有利用价值,利用一下又有何不可?”赵赦道。
好有道理,林晚竟无法反驳。
可你知不知道你威胁的是谁啊?
男主角和女主角!
果然是反派,艺高人胆大。
“你方才说,三天后要把她送给宁王,这样的话,岂不算是对月见背信弃诺?”
“我放她走,再抓她,之后再给赵邕送去,便不算我毁诺。”
诡辩。
林晚这时才算真正见识到赵赦的小人手段。
“你直接告诉宁王月见的下落,岂不是省事,何须这般大费周章。”
赵赦这回却只是笑笑,不说话了!
罢了,裕王凉不凉不知道,但齐迁这回肯定是凉凉了。
喻州之事便不必她再忧心,将来沈嘉月入府做了赵赦的侧妃,应当也能避免他将来发疯造反了!
这般一想,林晚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可以提前过上咸鱼一般躺平的日子了。
困意来袭,她靠着车壁闭眼打起盹儿来。
男人借着晃动的微弱烛火看着她,她紧闭的双眼,秀挺的鼻梁,微微上翘的唇峰,无一处不让人流连。
平平无奇的一个小女子,却也让人如此挪不开眼。
马车轻晃,林晚的脑袋在车壁上左右摆动,最后骤然失力往边上倒下。
赵赦忙伸手接住,后小心翼翼挪到她身侧,将她轻轻放在自己肩头。
到达晋王府,林晚已经睡得沉了,打着轻微的鼾声。
“王爷!”裴光刚掀起帘子,赵赦便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赵赦一路抱着林晚穿过前厅,转过后院,终至兰苑。
琳琅守在门前,远远看见王爷抱着王妃过来,忙将门推开,把人迎了进去。
第二日林晚醒来才知道,昨晚赵赦宿在兰苑,一大早宫中来人说是皇上召见。
“王爷离开时吩咐说让您等他回来后,再一起去沈府,探望老爷和夫人。”南栀一边给她梳妆一边道。
林晚昨天未入宫时便与他说了此事,她一回到京城,沈母便托人来探望她,她身为女儿,教母亲牵挂,实在不该,况且她还是占了人家女儿的身体。
怎么想都该回去探望一下。
只是没想到,赵赦居然要与她一同过去。
不过转念一想,许是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知道了!”林晚说。
快中午的时候赵赦才从宫中回来。
但见他面色如常,想来没什么大事,就算有,自己也不该多嘴问。
到现在,她的自救计划颇见成效,暂时不敢想脱离晋王府独自逍遥快活的事,只说不用为脑袋担心,她已经很满足了。
到了沈府,沈爹照旧招呼赵赦,林晚则去了沈母的院子。
沈母见她面眉开目展,面色红润,心情也十分不错,一直以来的担忧也稍稍放下一些:“听说嘉月去了苍州,我这心里简直是又气又恼,担心你在外受委屈。“
“受什么委屈?”林晚捡了几颗蜜饯,放到嘴里,酸酸甜甜真好吃。
“她向来心思多,手段多,她铁了心要给晋王当侧妃,跟你争强,我怎么能不担心你?”沈母说。
”母亲多虑了,我是晋王妃,她要当侧妃,一个萝卜一个坑,不存在争抢的问题。”
沈母听她这么说,也放下心来:“你能这般想最好,你是皇上亲赐的晋王妃,晋王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动你,沈嘉月再挖空心思,最多也就只能在侧妃的位置上。晋王再宠她,她也越不过你去。”
林晚懂她话中深意,沈母是让她不要身陷感情的泥沼中。
“夫人,二小姐带了点心来,说是来见王妃的。”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
沈夫人蹙眉,显然是有些不悦。
自个儿女儿回来探亲,母女俩自是有许多体己话要说,这个时候来还带着点心来,多少有些不懂事了!
“呦,带了点心?真是少见。”林晚说,“让她进来吧!”
“微歌!”沈母显然觉得不该见她。
“那可是我妹妹,将来可能还要在王府继续姐妹相称,现在能避着她,将来难道还要避着她?”林晚拍拍沈母的手安慰,“左右避不过,便没有避的必要了!”
沈嘉月进来时果然捧着一盘玫瑰酥。
“母亲,姐姐,没打扰你们吧!”沈嘉月一脸乖巧。
林晚堆着假笑,看向她手里的点心:“这是妹妹亲手做的?”
沈嘉月点头:“姐姐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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