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考核
两人只是小憩一会就被肚子给闹腾醒了，只能下楼去吃饭。客栈的伙食还算不错，味道没有梁郡好，但荤素搭配吃饱没有问题。
吃饭的人倒不少，看见苏云两人都稍稍有些躁动，时不时和身边人耳语。苏云知道这些人对自己两人很是防备，也懒得理会，自顾自地坐在一角。
永安城的夕阳没有梁郡的好看，这是薛浩泽说的。苏云知道阿水肯定想家了，自己也想，但回不去了。
拍了拍阿水的肩膀，示意去外面走走。
天边的夕阳还没完全消失，红色的微光映照在身上，两人有了种梦幻之感。
熙熙攘攘的街道，各式各样的灯笼，来来往往的人群，好一副繁华景象。
眼前的风光让两人的念家情绪淡了不少，对于孩子来说新奇的事物更有吸引力。
担心走散，两人手牵在一起，顺着街道走去。耳边不时传来吆喝声。
“蓝风记的点心，进来尝一尝”
“百珍阁，宫廷手艺，包你满意”
“风月斋，文房四宝…”
听见文房四宝，苏云拉着薛浩泽打算进去看看。这些东西倒是不缺，只是想见识一下。
吆喝的伙计见两人面容稚嫩，知道多半是准备考核的学子，笑容更加璀璨，领着两人向里面走去。
“用了我们风月斋的东西，进永安学宫更是如鱼得水。在这学府街我们风月斋卖的最好。两位小哥随便看，货真价实的大师手笔。”伙计一边走一边回头说。
店铺装璜相当不俗，扑鼻而来地就是一阵油墨的香气。文房四宝只是一个叫法，真正用的远远不止四样。光是各个分区就是十几个，每个分区放的都不一样。
伙计带两人进来，立马有人迎了上来，吆喝的伙计又走了出去继续喊着。
苏云没想买啥，结果在伙计的推荐下买了一大推。好在价格倒也不贵，只是这几年估计都不用再买了。
伙计送到门口，说了句“欢迎两位小哥下次再来，祝二位平步青云，必进学宫。”
本来还想再继续逛逛，但苏云抱着一堆东西实在不便，只能先回客栈把东西给放下。
刘子炘难得没在自己的房间喝酒，瞧见苏云哈哈大笑起来。
“苏师弟，你买这么多好几年都用不完，并且这风月斋都是仿品，要买正品进了学宫就能买到。”
苏云脸色不好，本来觉得还算不错，结果还是被骗了。
“刘师兄，我这是两个人用的，我这人平时很费这些东西，多买点也不错。”
苏云不愿承认，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刘子炘倒没再说，只是再次笑了起来。接着又问起报名之事。
得知两人已经报名，刘子炘点点头。
见刘子炘准备出门，苏云连忙叫住，“刘师兄，我有一事相问？”
刘子炘回头看着苏云，喝了一口酒示意他说。
“刘师兄，除了永安和太武，其他的学宫有没有推荐的。”
苏云这也是给自己留条后路。今日报名也对永安学宫多了不少了解，每年就招几百人，而报名的好几千人。沈文心对自己倒是很有信心，但这永安学宫的水可不浅。
刘子炘听到这话，沉默了一下，喝了一口酒。
“当朝的文官武将大多来自两大学宫，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虽说学宫只是提供一个进修的地方，但的确能影响以后的仕途。如果只是为了研学，墨轩学宫就不错。当然不论哪个学宫，最终还是得看国试。”
两人本就是为了两大学宫而来，沈文心能推荐的学宫肯定是极好的。刘子炘的话反而坚定了苏云的信念，哪怕不是为了仕途也得进去。
告别刘子炘，苏云回来房间，看着桌上的东西有些郁闷。本以为捡了个便宜，结果被坑了。只能告诫自己以后只看不买。
九日后永安学宫就要考核，苏云没有临时抱佛脚的想法，但为了能进学宫也只能静下心来看书。
太武学宫的考核在五天后，薛浩泽每天都在努力的锻炼，常常半夜才回房间。
苏云陪着薛浩泽，一人看书一人训练倒也自在。
转眼五天过去，考核过程虽然艰难，但薛浩泽也顺利通过。出了学宫气喘如牛，但脸上满是笑容。
苏云很为阿水高兴，心里也多了分压力。
太武学宫的管理相当严格，薛浩泽只陪了苏云一天就走了。离开时抱着苏云让他不要送行，等着苏云的好消息。
薛浩泽一走，苏云感觉异常难受。两人从巨柏镇到永安，如今只剩自己。拿着书本也难静下心，干脆放下书本，平复心态。
永安学宫考核如约而至，刘子炘一大早就等在柜台。
段寅琮也要去，只能刘子炘自己看客栈。进出之人都向其告别，刘子炘一一回应。苏云路过倒是多说了几句。
再次跨进永安学宫，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苏云稍微有些紧张。门口有人守着，只让学子进出。
跟着提示苏云来到了自己的考场。每个考场六十人，有五位监考。
辰时三刻，一位监考走到前面，对着下面考生说道：“永安学宫乾武二十五年考核开始，没有到场的视为放弃。现在请各位考生坐好，考试纪律不再重述，违者直接淘汰永不录用。请看第一道考题。”
监考说完，房间门关了起来。另外两名监考展开了一副画。五尺多长，三尺来宽，上面除了几滴墨，什么也没有。
苏云虽然听过永安学宫的考核有些怪异，但看到这画还是一脸懵，完全不知如何下笔。
其他考生和苏云差不多，少数人看了一会开始动笔。
苏云对画没有认识，三叔画的很好但自己年纪小也看不懂。这监考也不多说，展开画就站在一旁。
看到不少人开始动笔，苏云也只能假装提笔。心里暗骂，这些出题人真会折磨人。
第一道考题只有两刻钟作答，苏云在最后才写了一句：“一帛白娟，零落几颗繁星。”
心里有些没底，但奈何就这水平，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两科钟后监考收走了答卷，苏云瞟眼看到大多数都是密密麻麻，只有自己就一句。心里有些发虚，只能稍微低下头。
监考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收完就考试第二题。
第二题是一张棋谱，上面填好了黑白子。对于棋艺苏云倒算有些熟悉，毕竟以前没少看东方先生独奕。不过眼前的棋谱还是有些陌生，根据苏云的研究大概看懂了是黑棋占据优势，作答的是下白棋。盯着看了很久，才在答卷写下走法。
以苏云的棋艺，基本靠蒙。只能想着东方先生讲过的几招试着写几步。
两题结束，苏云感到背脊发凉，开考前的信心丢了大半。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打打气，苏云才拿起笔准备第三题。
第三题是鉴曲，一位监考拿着古琴，一遍又一遍弹着，时而摇摇头。苏云听得头都大了，琴棋书画除了书法自己可以说是毫无所知。四岁进学堂起，除了识字啥也没学。现在这一折腾，脸都绿了。
感觉自己多半无望，苏云干脆放开了。直接提笔写道：“杂乱无章法，乱耳矣。”
三题过后，监考说了一句休息，下午继续。
有些落魄地回了客栈，苏云差点哭了出来。这就是沈师兄说的没多大问题，上午的考题一道不会。想着薛浩泽已经进入太武学宫，苏云更是心急如焚。
刘子炘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咳嗽了一下，说了句：“苏师弟可是受打击了？”
苏云不着痕迹地抹了一下眼，然后有些无奈地说道：“我是真没想到考核是这样的，无处下手。”
刘子炘灌了一口，哈哈大笑起来。
“永安学宫的考核大多数都很正经，只有百艺院才会这么搞。这样的考核不多见，五年左右才会有一次，每一次的题也不一样。上次还有考核品茶品菜的，这次考琴棋书画倒也不意外。这本身也是读书人的本事。”
苏云不想搭理，对于富家子弟这些都是日常所学。对于如自己这等的平民，接触最多的只有文识。在普通的镇上，一般八岁起才会送进学堂。
刘子炘见苏云有些失落，提醒了一句。“下午的考核才是核心，百艺院在永安学宫地位尴尬，哪怕他们主考，核心依旧是经史子集。”
听到这话，苏云又稍微来了兴致。单论记忆，自己还是有点天赋。
刘子炘说完又喝了一口，拍拍苏云肩膀，示意他来一口。
苏云赶忙摇头，以自己的酒量这一口下去得躺一天。
刘子炘哈哈大笑着走了出去。
刘子炘的劝解还是很有用，看着眼前的试卷，苏云反而格外镇静。
经史子集是核心，不仅内容多，就连考核时间也长达两个时辰。
内容是从各种经典中抽取一部分作为考题，考生只要回答正确就行。上午的考核失利，苏云拿出了全力。每笔都认真书写，四年来的成果全部展示了出来。
随着监考的一声喝令，所以考生停了下来。看着不少人暗自摇头，苏云反倒有些得意。自己这次作答堪称完美，每字每句仔细斟酌，没有一丝松懈。
长达两个时辰的作答，身心俱疲。
同考的学子出了大门都有人呵问，少有人独自离开。
瞧见此景，灼热的天气并没有给苏云带来温暖。
回到客栈看到了段寅琮，对方有些失落地坐在柜台。见苏云脸色如常，勉强问了一句。
苏云也不知道结果如何，还要等三天才知道，只能微微摇头。
刘子炘倚在房门口，拿着酒壶示意苏云来一口。
既然考完了，苏云也没多想，拿过来就喝了一口。酒一入口，一股火热的水流顺着嘴巴直达肠胃，接着又是一股辛辣直冲脑门，整个小脸瞬间红了。来不及多说，苏云赶紧跑回了房间，脑袋里不停翻涌，昏沉瞬间袭来。
刘子炘被苏云的样子吓了一跳，一番查看发现只是酒意上头才放下心来。拍拍自己心口，猛灌了一口。真要是出事，沈文心估计得找自己拼命。
关上房门，吩咐火房准备醒酒汤，摇着头向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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