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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芈如梦来访


时值九月,秋风萧瑟,北境逐渐冷了起来。

        苏云已到任三月,这三个月来连一件案子都没。

        刚开始捕头彭三金怕苏云觉得冷清,偶尔带着捕快陪苏云在县城走走,半个月后干脆人都见不着了。

        苏云就任的乃是沅峪郡下一个叫太平县的推官,除了一个捕头和五六个捕快,连个文书也没有。用彭三金的话,太平县的府衙就是摆设,百姓有事都是找县里的帮派或者家族,几年都难得有人来官府报案。朝廷每年都有俸禄发下,但那点俸禄对几位捕快来讲喝酒都不敢尽兴。平时没事,几人要么回家帮帮忙,要不就是充当镖师帮人护送货物,报酬远远高过俸禄。

        苏云上次途径永安自然要去武穆阁挑选武技,看到苏云的任命,管事的登记一番就让其自行挑选,时间为一个时辰。找了一会沈文心说的剑法已然到手,借着时间充裕,苏云随手拿过一本拳法看了起来。拳法大开大合,出拳快速,名字虽然俗气,苏云却悄悄背了下来,相当于拿了两门武技。这其实是沈文心提到的,只是一般人做不到。

        武穆阁存放了陈国所有的功法和武技,除了皇室传承功法以外。

        外面把手严密,里面只有几个管事看守。陈国尚文禁武,对于功法自然把控颇为严格。只是如今文官当朝,每次国试上榜的学子大多武艺低微,很多只是刚刚进入开源,管事的见苏云年少,根本就懒得进去盯着,只是在苏云出门时搜查了一番。

        登记好苏云拿的武技,管事的叮嘱了一句“切记不得外传,三年后归还。”苏云点点头,走时悄悄往桌子上放了一锭银子。沈文心告诉过苏云,武技掌握不易,多留些时日最好,给管事的二十两银子能延长两年。苏云不差这点银子,自然愿意。

        拿了武技,苏云也就赶往到了任职县衙,县令连人都没有看见,只是让人带苏云去了自己的办公之地。

        三个月来,苏云也习惯了这等悠闲。平日除了看书,就是练习剑法,晚上见没人才练起拳法。

        如今浩然正气进入开元后期,每日早上依旧会修炼,无名心法却遇到了瓶颈,不管怎么修炼,元气也没增加,卡在瓶颈都几个月了。苏云虽然着急,却也只能每日多看看阴阳相关的古籍,希望能找到解决之策。

        练习了三个月,《柳叶剑法》连一点毛皮都没掌握,反而是《开山拳》进展颇快。苏云虽不想承认,但也知道自己在剑法上的天赋不高,要想悟透很难。不过武技修行也需要循序渐进,只要坚持也终会掌握。

        这日,苏云在内堂看书,这也是苏云来太平县后的习惯,白天无法修炼心法,只能看书,有人突然跑了进来,说是有两位少年要见苏云。

        带着疑惑,苏云来到府衙外面,瞧见两位白衣少年苏云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俩少年正是芈如梦和黎芫,两人为了掩人耳目才扮成了少年。之前回永安,苏云自然和两人见过面,当时两人说以后有时间会来北境看望苏云。苏云只当是托词也没在意,如今才不过三个月,两人就来,苏云自是十分欣喜。

        苏云办公的地方在府衙旁边的左厅,住的地方就在左厅后堂,连忙带着两人回到屋内。

        “芈小姐黎小姐,你们来之前也该提前打声招呼,我好歹也整理一下,如今这情况只怕不堪入目。”

        苏云平时都是独居,屋内也没有什么装饰之物,虽然东西摆放有致,但看着太过空旷。

        “哼,只怕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担心被人瞧见。”

        芈如梦瘪瘪嘴,在屋内仔细看了一遍。

        苏云无语,自己这屋里家徒四壁,还用这么仔细看。

        “如梦,终究是男人房间,你这么查看也不妥。”

        黎芫见芈如梦眼睛到处看,立马把其拉了过来。

        “两位小姐,今晚可已安排好客栈?北境比不上永安,住店还是得小心点。实在不行就去驿站,虽然环境不好,但胜在安全。”

        听到这话,黎芫微微一笑,“多谢苏公子好意,这次来太平县,我们有人保护,客栈也已找好,安全之事倒也不用担忧。”

        苏云点点头,黎芫父亲可不是一般官员,作为朝廷上卿之一,护卫自然不少,能派给黎芫当护卫自然武艺不俗。

        “行了,待你有空,陪我们到沅水去看看,那边的景色宜人,早就在书中看到过。”

        北境九郡都是以河流为名,苏云所在的沅峪郡自然也有河流,只是离太平县稍远,来回得要不少时日。

        “平日里,也没案子,明日就可出发。”

        两人刚到肯定得好好休息一晚,长途跋涉可不轻松。

        “哼,本小姐刚到就来找你,现在浑身都疼,明日就出发,你这是在折磨我们。”

        芈如梦瞪了一眼苏云,语气不善。

        “那等你们休息好再出发也行,我这边基本无事。”

        苏云无奈,芈如梦的脾气得顺着来,只能让其自行决定。

        “这还差不多,来你这破地方真是太累了,一路上愈来愈冷,还好走之前带了厚衣服。”

        芈如梦满意点点头。这次来找苏云也不知为何,虽然两人时常通信,但上次一别之后反而有些不舍,只能让黎芫陪着来太平县,顺道去看看景色。

        黎芫聪明伶俐,明白芈如梦的心思,只能随着一起过来,同时也是为了监督。黎芫父亲一直让黎芫看好芈如梦,担心做错事。

        太平县县城很小,大的酒楼不多,但街边小吃种类繁多,味道也很不错。两人虽然只是简单尝了几样,但却很是满意。从小就含着金钥匙出身,少有品尝过街边小吃,如今两人算是圆了梦想,自然很是高兴。

        苏云来了此地三月,很少出门,只是听彭三金提过太平县的小吃让人回味,如今一尝确实如此。

        两人舟车劳顿,确实有些疲倦,才走了一会就打算回去休息,芈如梦让苏云明早去客栈等待,具体去哪也没说。

        翌日,苏云晨练结束,换了一身衣服,就到太平客栈等候,整整一个时辰两人才下楼。

        看见苏云坐在大厅,芈如梦眉头一皱,“哼,这么早就来,本小姐还没睡醒呢!”

        两人今日恢复了女装,看着格外醒目。

        “我又没催促,只是坐在这喝茶。”

        苏云有些郁闷,芈如梦在外人面前温柔贤淑,对自己反而有些泼辣。

        “说你打扰我们休息,你还不承认。你看看这住店的有几人走了?”

        芈如梦说完,旁边的伙计立马回道:“小姐这话你就错了,咱们北境的人习惯早起,住店的也都早已离去了。两位都是刚来此地应该不太清楚。”

        听到这话,芈如梦立马瞪着伙计,

        伙计头一缩,赶紧闭嘴。心里埋怨自己管不住嘴,人家明明是打情骂俏,自己干嘛要多嘴。

        “看什么?以为这伙计帮你说话,哼,本小姐就是习惯多睡一会,怎么了?”

        苏云心里相当憋屈,自己啥话没讲,要说也是伙计说的,跟自己毫无关系。

        伙计听到这话更是一言不发,对着苏云比了一下大拇指。暗道其厉害,这等娇小姐都能泡到手。

        黎芫微微一笑,芈如梦只是当着苏云面才显得很凶,当外人面连话都不愿意多说。

        “好了,如梦,今日你打算去哪?苏公子可是等了一个多时辰。”

        “哼,我又没让他等,自己来这么早。今日就去旁边的寺院瞧瞧,永安可没有。我也想去见识一下那些僧人是不是真没头发?”

        北境各类学说繁多,不少居民都有信教,道家和佛家在北境九郡以前有不少道观和寺庙。陈国尊崇儒圣,国内基本没有道观和寺庙,只有北境才有。两人从书中见过道观和寺庙,正巧太平县就有寺庙,自然打算去看看。

        海音寺,传说在寺中能听见观世音菩萨的佛音,因而得名。寺庙并不大,占地十亩左右,庙里只有一位主持和十几位僧人。供奉的乃是观世音菩萨和佛祖。

        芈如梦虽然口上对苏云泼辣,但出身世家,修养很高。进了寺庙后变现颇为淑雅,脸上带着面纱,对进出僧人也会一一还礼。

        海音寺建庙有两百多年,信众不少,甚至隔壁县的居民都亲自过来。来访之人女性颇多,不少都极为虔诚。

        苏云跟在两人身后,手上拿着香火。芈如梦觉得来都来了,怎么也得拜祭一下。

        苏云虽不信神佛,但也没有表现轻浮,看着两人跪在垫子上虔诚祈求,自己则默默站在一旁静静看着。进出不少香客瞧见,纷纷皱眉,不过寺庙本就是清静之地,也无人出言训斥。一旁的僧人只是眼中露出了不善之色,随即又闭上眼睛诵经。

        佛像雕琢地威严肃穆,但苏云却瞧出了疏远冷漠。真正的神佛不该这样坐着受人祭拜,而是该下来人间好好体会世俗之气。

        永安城的文庙街也有雕像,乃是供奉的儒圣,双手相扶,双眼慈祥,展现的是可亲可敬的智者尊容。苏云当年去过不少次,每次见到都会肃然起敬。

        两人见苏云没有跪拜,也没多说,朝廷有文书规定,官员不得信教更不得拜祭。

        出了殿门,芈如梦一直询问黎芫刚才许的什么愿望?黎芫只是轻轻摇头,芈如梦见问不出来,咬牙切齿地看着苏云,口上嚷着要不是苏云在,黎芫肯定会说。

        苏云心中郁闷,也不说话。他清楚芈如梦脾气,不去理会就啥事也没有。

        三人在寺庙转了几圈,除了一些石碑和古树以外,也没有太多稀奇之物,芈如梦觉得兴致乏乏,提议回去。

        苏云自然没有意见,本身对寺庙没多大兴趣,如今听到要回去更是顺了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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