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离别（2）
快到6点的时候，拍摄已经接近尾声，专注于法典背诵的渺渺后背被人狠狠一拍，差点站立不住。
“就算下班了你也不用这么兴奋吧。”头都不用回，她也知道是陈黎，“骨头都要被你打散了。”
“我草，不是吧！”陈黎一把抢过她手里的书，“你来见我还抱这么厚一本书，装逼吗？”
“没办法，”渺渺双手一摊，“看到你又不能通过博士考试，得看书才行。”
“你差不多行了，”陈黎白了她一眼，“这么久不见，来看我什么都不带，只带这本书，今晚你请客。”
“不行，陈总的地方，必须陈总买单。”渺渺很坚决。
陈黎看了看还在拍摄广告的成员们，“你的队员知道你这么扣吗？”
渺渺点点头，“知道！”
陈黎狠狠戳了戳她额头，“这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我为了等你挨饿受冻的，还要请你吃饭，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没有。”渺渺坚决地摇摇头，并严谨地指出她的错误，“再说你真是挨饿，没有受冻。”
墙壁挡住，暖气开着，哪里冻得着。
两人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了好一阵，终于等到广告拍摄完成。
“喵喵姐，这就是你说的很好的设计师啊。”看到对方是女生，嘉宇感觉松了口气。
“可以啊，还知道在帅哥面前说我好话。”陈黎兴奋地拍了拍渺渺肩膀，“够意思。”
“帅哥面前应该注意点形象。”渺渺抖了抖被拍的肩膀，对成员们说道，“我要晚点才能会公司，你们先走吧。”
“害，你要早说你有约，可以先走啊。”言颜才反应过来，“连累你朋友在这看这么久我们拍广告。”
“没事，多看看帅哥可以延年益寿，待会还可以多吃点。”陈黎一边勾住渺渺的脖子，冲大家挥了挥手，“那这位美女我就先带走了，各位帅哥再见。”
成员们都礼貌地冲她挥挥手，算是告别。
“渺渺，”还没走两步，就被路亦遥叫住，他快步走到两人身边，拿过渺渺手里的法典，“你们去吃饭，带着这个不方便，我们帮你带回去吧。”
渺渺还没开口，陈黎就先惊呼，“想的太周到了，长得帅还细心，小伙子不错。”
“那就麻烦你了，”渺渺心里有些感动，“放在前台就行了，我明天自己去拿。”
“没事，你们玩得开心！”
渺渺还还没来得及回应一下，就被陈黎连拖带拽拖走了，一边拖还一边在她耳边低声念叨，“少摆出这么一幅恋恋不舍的样子，我们每次分开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样，这么重色轻友。”
渺渺毫不客气踹了她一脚，“你胡说什么呢。”
“说真的，”陈黎一本正经发问，“你每天都这么多帅哥一起工作，是不是特幸福。”
“和帅哥一起工作又不会多给工资，哪里幸福。”在她心里，回报率高工资高才叫幸福。
“你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陈黎无奈地摇摇头，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那如果相同工资，让你每天对着秃头领导和油腻大叔你幸福吗？”
二者间有什么区别？渺渺不太明白，既然是同事，长什么样的同事不都一样嘛，又不是找对象。但转念一想，自己现在负责的“ring”还算好，成员好说话配合高也努力，要是自己负责的是“thrue”，今天老赖明天人渣，那才真的难受。
这样一比较，自己好像还真的算幸福吧。
与此同时，另一边结束拍摄的成员们坐上了等候他们多时的专车。车上，嘉宇看着路亦遥手中的法典，好奇地拿了过来，翻看了两页，又连忙嫌弃重新塞会路亦遥手中，“头疼，头疼，比政治书还要头疼。”
“是啊！”修长的手指婆娑着厚厚的书页，“这么繁琐的文字，她是怎么装进脑子里去的。”
两人找了一家川菜馆，点了几个家乡小菜外加一壶米酒，边喝边聊。
渺渺的酒量不深，一边出去吃完很少喝酒，除非是最亲近最熟悉的人。
还记得高中时第一次喝酒，就是和陈黎一起。那时候宿舍好几个女生，买了几瓶啤酒装在背包里装回宿舍，想要一醉方休。结果喝了两匹就喝不下了，醉倒是没醉，就是肚子太撑了。
“其实，没有这次工作机会，我也打算找你吃顿饭，”陈黎放下酒杯，眼圈微红，“我打算辞职，回成都去。”
“为什么？”消息来得太突然，让渺渺猝不及防，眼眶一下子湿润了。之前怎么一点消息都没听说。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陈黎伸手给她擦擦眼泪，“现在这个公司虽然大，待遇也行，但你知道，我一直想做自己的首饰设计，也许有一天，也可以拥有自己的品牌。成都租金比北京便宜，我的亲友人脉都在那边，有需要他们也可以帮衬。我就想先去那边发展，没准过个几年，我又杀回大北京呢。”
渺渺知道，在首饰珠宝设计方面她一直很上心很有想法。既然她做出了选择，自己也只有尊重她，祝福她。
只是，她一走，这偌大的城市，就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什么时候走？”渺渺吸了吸鼻子。
“春节前吧，最近大家都挺忙的，”陈黎靠在椅子上，抬手拭去脸上水珠，“其实北京也没什么好留恋的，来了这么些年，每天都很累，可还是买不起房也买不起车，又看不到未来。我就是放心不下你，”说着说着，哭腔越来越浓，“你说你就这么一幅死样子，难过了受欺负了也都自己一个人忍着扛着。我要是不在，你连一个发泄的对象都没有。”
“你以为你是沙包啊，还发泄对象，”眼泪顺着脸颊直往下淌，心里再不舍，此时也只能安慰她，“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不会让人欺负的。要实在有人欺负我，你就从成都飞过来帮我揍她，机票钱我给你报销。”
“好，就这么说定了。”陈黎敲击着桌面，声音越来越响亮，像发誓一样，“谁欺负你，我一定从成都飞过来揍她，机票不要你出，我自己出。”
看着她这么豪放讲义气，渺渺心里又是感动，又觉得有点好笑。
“还有，”陈黎郑重叮嘱，“你还是离你那些小鲜肉远一点，娱乐圈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最喜欢欺骗你这种母胎单身的小姑娘。”
“呸，”渺渺抓错了重点啐了她一口，忘了流泪，“你才母胎单身。”
“切，”陈黎不以为意，“就你大学时谈了那个，一共有三天时间吗，哪里算谈恋爱。”
“三天怎么不算，三天也是天。”渺渺争辩道。
话题岔开了，两人又开始为了各种小事争论起来，插科打诨冲淡了将要离别的苦闷。
身边人来来往往，这座城市，每天都在上演着各种悲欢离合。分别，是成长的必修课，没有一个人会永远留在我们身边，能一直陪伴自己的，永远……只有自己而已。
感激生命里的每一次遇见，也祝福生命里的每一次离别，希望下次相见的时候，我们都成为了更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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