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拌嘴
等萧衍一身血气的回来,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他白袍染血,眼眶通红,还没从暴怒的情绪中抽离,掀开帐篷帘子也只是看了唐锦一眼,就狠狠甩袖,靠坐在了一旁。
唐锦嘴唇抽搐,问道:“这人”
他冷哼一声,“死不了。”
唐锦心放回原位了,这人看着来头不小,要是真打出个好歹,怕是萧衍也得受弹劾。
唐锦瞥了他一眼,状似若无其事的样子摸起桌上的记录谱翻看起来,她想一会儿萧衍平静下来再和他解释这件事。
结果萧衍余光一看她和没事人一样,心里的火苗又跳起来几分,他直接站起来把下人递过来的伤药重重对着地上一砸。
瓷瓶“砰”一声炸开,碎片四溅,唐锦看其中有两块差点溅到人身上,皱眉骂道:“萧衍,你又发癫是不是?”
那道背影深深的顿了一下,头也不回的走了。
唐锦气的直喘气,把刚刚想好的解释咽回肚子里,她暗骂自己没出息,有什么义务要和他解释。
石玉泮赶紧给她倒了杯茶水,似乎也被萧衍突如其来的愤怒吓软了脚,“小姐,这太子殿下今日是怎么了”
“别管他,日常犯病。”她猛灌了一大口水,心里还是堵得慌,石玉泮见状,又续上一杯,一边动作着,一边小心观察唐锦的脸色,“太子这样小姐要不后面的事找别人顶替吧。”
唐锦含着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咽下去才道:“找谁替?他不知道用的什么招数让皇帝亲自下旨,我倒是想找人替我,谁敢?”
石玉泮点头,苦恼道:“真是伴君如伴虎,小老虎也一点不逊啊。小姐你可小心点,别哪天太子一怒,上来咬你。”
唐锦被他怪模怪样的逗乐了,嗤笑道:“他咬我?那他也别叫萧衍了,叫萧狗吧。”
今天接近傍晚,人才渐渐稀疏起来,唐锦满意的统计了一圈人数,今天一共来报名的是两千多人,最大岁数的六十九岁,最小的只有十三岁。
“走吧,咱们回府去。”
一出帘帐,天色已经暗下来,唐锦仰头看着天没注意脚下,被角落里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体不受控的往前扑倒。
眼看就要脸着地了,腰间的衣带被人拽住,用力一抽,唐锦顿时天旋地转倒在一人怀里,手覆上一片胸膛,眼睛还没跟上,忽略了萧衍悄悄收回去的脚。
“萧衍?”
唐锦顺着视线往上一看,萧衍正铁着脸把头偏向一边。
“你没走?”
说话间唐锦意识到自己还在人怀里,立刻脱离他,往后一躲,萧衍脸色更是难看,“今天晚上要试酒。”
“现在知道要找我?试酒你找灵安郡主不就行了吗,不是你们一起酿的吗?”
萧衍气息压低,不温不火道:“我现在是用不动你了?”
“行行行,我不和你吵架。”
“你这是什么态度。”萧衍看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来气,眉梢带愠,“你现在去外头一个人逍遥了是吧,看不上你最初的原配了是吗?”
唐锦一个头两个大,他一副被嫌弃的糟糠之妻模样让人直感不适,鸡皮疙瘩都翻起来一阵,“大哥,你能别跟个深宫怨妇似的行吗,咱们早就不是上下级关系了,心平气和的说话不阴阳行吗?”
“我怨妇?”他凤眸微瞪,咬牙道:“我怨妇,行,那你总得有个职业操守吧,谈恋爱会让工作分心,效率大大降低,我想把你拉回正路,这有错?”
“不是,我什么时候谈”唐锦气结,看不惯他这副爹系做派,反驳道:“我什么时候影响过工作了,再说了,我两世加起来都多大岁数了,我凭什么不能谈恋爱!”
“你有婚约!”
“那也不是和你!”
“你!”他冷哼,拂袖转身。
唐锦气的牙痒痒,这萧衍怎么这么可恨,事事都摆出一副老板架子,实际上比她妈都管的多。
石玉泮悄悄拉她,唐锦深出一口气,见着架势,大概也试不成酒了,她拍拍石玉泮,“玉泮,咱们走。”
谁知萧衍一把截住他们,面色沉如水,冷声道:“行,你不是说不影响工作吗,那现在就跟着我去试酒。”
“太子殿下这是把我当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刚对我撒了脾气现在就使唤我,我不去!”
萧衍突然盯着唐锦不说话了,唐锦警惕的瞪着他,他蓦然一笑,张狂道:“行,你别去,我一会带着东西直接去你府上,让唐丞相和唐夫人一起品品。”
“你!”唐锦气结,她气咻咻的耸肩,恨不得一口咬死萧衍。他们两个之间的事,为什么要扯到别人身上。
唐锦在心里建设许久,才说服自己,双手环胸雄赳赳的走到他身边,“要去就赶紧走。”
石玉泮自然也是跟着,他现在有点怕萧衍,就猫着身子站到唐锦身后。谁知萧衍眉毛一竖,顿时指着他道:“小乞丐不许去!”
石玉泮一缩脖子,头都不敢抬。
唐锦不想再继续耽误下去了,萧衍脾气阴晴不定,和他较劲也没有意义,就上前安抚的拍了拍石玉泮,开口道:“玉泮,你先回去吧。”
“小姐”
“我能把她吃了是吧。”
石玉泮只能先行回去,临走前还不忘眼神示意唐锦要小心。
唐锦不耐烦道:“好了,他已经走了,咱们去哪里试?”
萧衍一拍手,招来一辆马车,他先上了车,就要掀帘进去时,看唐锦还愣着,就讥讽她,“对,你就站那别动,一会瞬移过去。”
“神经病。”唐锦怕这疯子真把她撇下,自己提着裙子一下跃上车去,萧衍伸出的手尴尬的停留在空中,被他掩饰的转了一圈放回了身侧,目光沉沉。
他们没进宫,大概现在天色不早了,再光明正大的进宫难免遭人猜忌。马车咕噜噜的走了没多久,停在一处小院前头。
这间宅子不大,甚至还没有东宫的几十分之一,但是一进去却干净整洁,布置的十分温馨,难得的院里还架着葡萄藤,底下放着两张躺椅,屋檐下挂着的两只鸟见有人来了,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桌子上一早就摆好了十几个琉璃瓶,里面装的液体颜色各不相同,空气中都散发着淡淡的清甜气息。
唐锦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就一丝不苟,她没搭理萧衍,走过去先挨个将罐子瓶塞拔开,每个瓶子都举起来闻了一下,发现味道比起几天前多了好几种。
萧衍握着两个杯子走过来,指着这堆酒道:“今天晚上都要试完,没有问题之后就开始批量生产了。”
唐锦接过杯子,先倒了一杯,她没送到嘴边,而是问道:“这些,都是灵安郡主家的酿酒师做的?”
他摇头,“不全是,大部分吧,有一小部分是朱元葵研究出来的。”
唐锦不动声色的蹙眉道:“灵安郡主当当一个千金,怎么被你当丫鬟使?你不怕她一生气和你解除婚约?”
萧衍嗤笑,“解除婚约?我俩压根就没有婚约,解除什么?”
没有婚约?
“那北南说的”
萧衍筷子一转方向,一敲唐锦的头,轻斥道:“他说什么你就信?这婚事是护国公和皇帝开玩笑时随口说的,而且这护国公是皇帝的亲哥,我娶朱元葵?乱丨伦?”
“护国公是皇帝的兄长?”唐锦不满得揉着自己的脑袋,错愕道,护国公一向为人低调,甚至还被特赦可以不参加早朝,平日里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谁能想到他居然是皇帝的哥哥?
“嗯。”萧衍一面点头,一面观察她,刚刚没用多大劲,这就打疼了?他心痒痒想去看看到底红肿了没有,但是见唐锦离得自己远远的,也就只能作罢。
“他俩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但是由于护国公小时候身体不好,现在的太后担心自己守不住这兄弟二人,就制造了当时长子夭折的假消息,送护国公出了宫,寄养在当时的北平王家里。后来他身体好起来,就带兵打仗去了,屡立战功,皇帝又借个由头封了护国公的名号,以保他地位。”
唐锦颔首,一边品酒一边问道:“那就叫人这么误会下去?”
萧衍视线还在瞟着她光洁的脑门,“啧”了一声,“误会就误会呗,当事人心里清楚就行了,也就只有一些别有用心之人才会揪着不放。”
“别有用心,你说秦北南?”
“我哪里敢说小侯爷啊,我在某人眼里就是根草,可不能跟人家未来的未婚夫比。”萧衍挤眉弄眼,一派酸相。
唐锦拍他一掌,笑骂道:“你一会不犯点病就难受。”
萧衍冷哼一声,他虽然没说,但是心里一阵酸麻。
怎么一提秦北南,她就眉开眼笑。
一个不够,居然又勾搭了一个,还是胡太傅的孙子,真是本事不小。
他想起胡邑焕说的话,恨不得回去把胡邑焕那两片嘴唇也给他揪下来,萧衍眼睫压低,遮盖住眼睛里狂躁的情绪。
“这个味道的好喝!”唐锦举着一瓶透明的,一杯接着一杯,这才来没一会居然就喝了两个琉璃瓶的酒了。
萧衍抬起头,视线落在唐锦唇上,因为沾了酒液,平时总是淡粉的唇此刻透出一份水润饱满颜色渐深,唇上点缀着一颗唇珠,随着她的动作一张一合
他黑眸一沉,指尖轻轻磨着酒杯的边缘,舌尖悄无声息的一勾牙膛,蠢蠢欲动。
“看我干什么,喝啊。”唐锦酒量本来还可以,可能是许久没碰酒了,又一下两瓶下肚,人已经显现出几分醉态,二人的距离也在不经意间越来越近,手臂相接,她甚至主动给他倒满一杯。
唐锦呵呵笑了一声,微醺的状态让人放松,她接着刚才的话题说:“不过这秦北南确实有点奇怪。”
萧衍挑眉,难得愉悦道:“他怎么奇怪了。”
“就总是在我面前提起灵安郡主,每次一提,还总是带着让人琢磨不透的表情。”唐锦突然被点通了一般,眼睛“倏”得亮起,带着八卦之色,“你说,他不会是喜欢朱元葵吧。”
萧衍愣了下,随即歪着脑袋低笑几声,“唐锦,你确实是个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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