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轮回殿·6
要不是电话响起，尹渊可能要中午才能起床，都怪昨晚他失守了自己的生理防线。尹渊接听了电话，是一个女人热情的声音。
“奥，对，我就是，这样啊，什么时间？奥，我了解，那能问一下试用期是多久？奥，行，下周一我一定去。”
尹渊挂点电话后一跃而起，对着空气做着拳击的动作，是一家信息技术公司的人事部打来的，向他伸出了橄榄枝，太好了，终于有一份正经的工作了！
不过还真有点可惜，虽然可能得到一份体面的工作，但是也将失去一个有趣的世界，先不管那么多，去上班！
尹渊早餐吃了很多茶叶蛋，等他刚要进货梯时马主管叫住了他。
“尹渊，你过来下。”
“什么事？”
“今天是你试用期的最后一天，下班后去一下耿总的办公室，他有事情交代。”
“等一下，马主管，你的意思是我被录用了？”
“别高兴太早，先去上班吧，最后一天，好好表现。”
妈的，我还巴不得你们辞掉我呢，好了，这次就让我来炒老板鱿鱼吧。哥不跟你们玩了！
尹渊抱起保温箱爬上了螺旋楼梯，这里比楼下的大厅、职场清静多了，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办公地。可惜，今天可能是最后一天了，如果耿总开的月薪少于4千，老子就没必要跟你们讨价还价了，这工作还真的不怎么光彩。
尹渊坐在转椅上环视五个单元，橱窗人，timetosaygoodbye！今天就最后一次检阅一下自己的部队吧，不知我走后顶替我照顾你们的人是否像我这样灵活聪明。
尹渊从第一单元开始，顺时针巡视着。写手还在写诗，但是这几天他已经完成了7首新诗，虽然他自己并不知道，那是因为每天晚上我都会偷走他的新作，我是他唯一的也是最合格的读者。
雅梅再见了，那晚你为我跳舞让我有了一种初恋的悸动，谢谢你，你的这个男人真不咋地，希望公司能重新设置一下剧情，不要再给你安排一个小三的角色了。
哈哈，你们这两口子终于不吵架了，哥们，虽然你每天醒来都会失去记忆，但是我培养起来的那股血性还是留在了你的体内，那几张影碟你就留着吧。
尹渊故意避开了站街女的眼睛，虽然站街女根本看不到他，但是尹渊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她不是小姐，是一个病人！你怎么能那样做？唉，算了，就当是公司给我的福利吧，坏了，马主管说别高兴太早，是不是发现了我昨晚的事情？如果那样，我可就丢死人了，不会还让我负法律责任吧……
尹渊皱着眉头掂量起这件事的后果来，这算不算是猥亵妇女，可是她是自愿的，不，她收了钱，算不算是□□，自己年纪轻轻难道就要因为这个被关进去吗？
尹渊盯着床上的老头子，越想越害怕，此刻已过正午，桌子上的那一碗饭已经不再冒热气了，但是肌肉男还没有进屋。这个混蛋儿子，又忘记给他老爹喂饭了，尹渊钻了进去。
尹渊端着饭一勺一勺地喂着老头子，后者吃得很安静，根本没有用眼睛去打扰愁眉苦脸的尹渊。等他打了一个饱嗝后，尹渊才知道他已经吃饱了。
“老爹，今天可能是最后一天在这里伺候你了，但是我却高兴不起来。”
老头子眨着眼睛，表达着不解。
“我犯了一个错误，和不该上床的女人上床了。”
老头子眼睛明亮起来，看得出来老头子对这个话题比较感兴趣。
“唉，算了，不说了，要是他们因为这件事告我，我就把这里囚禁你们的事情都说出去。”
老头子又迷惑了。
“说吧，你现在最想干什么？我在临走前还能满足你一个心愿，我走后可就没机会了。”
老头子陷入了沉思。
“你不会也像女人了吧，这个我可办不到，你要是想吃点什么好东西，我还能为你办到。”
老头子的眼睛向后翻着，尹渊不太明白，难道他后面有什么？可是后面是一堵墙啊，难道在枕头后面。尹渊扶起老头子的脑袋，把手伸进了枕头，摸出了一个烟盒，是空的。
“这是谁放在这里的？”尹渊大惑不解，绝对不是肌肉男的烟，还从未见过他抽烟，难道是上任员工藏的？
老头子眼睛里闪着狡黠，尹渊更觉得不可思议了，他们不是每天醒来就失忆了吗，怎么会记得这里有烟盒？老头子到底有没有失忆？唉，都不关我的事了。
“你真的想抽烟？”
老头子眨了一下眼睛。
“可是你的身体——这对你的身体可不好啊。”尹渊像是在警告自己的孩子一样。
老头子先是不断地眨着眼睛，接着死死地盯住那个烟盒，那眼巴巴的样子就像不肯放弃自己能让自己起死回生的解药。
“好吧，看在是我最后一天的份上，就满足你的心愿，等我。”
尹渊走出了五单元，又陷入了纠结，抽烟的只有二单元的“阿部宽”和四单元的站街女、鸡头，显然他不想再进四单元了，只能选择二单元了。
卧室没人，尹渊刚想进去，“阿部宽”鬼鬼祟祟的出现了，他从抽屉了拿出一个小白包，只有一个调料包那么大。尹渊以前见过“阿部宽”曾把白包藏在抽屉里，不过那都会发生在上午。这家伙想干什么？“阿部宽”站在饮水机前，雅梅突然慌慌张张地走进来，她的手指受伤了，她指着厨房，原来她手指上的伤疤是切菜割破的，天啊，每天都被菜刀切到，也够难为她的。
“阿部宽”吮吸着雅梅的手指，带着她走出了卧室去清洗，机会来了，那件西服就在床上放着，尹渊趁机打开玻璃罩，直奔床，果然搜出了一包烟。
回到五单元后，老头子惬意地吸着烟，由于吸得太猛，他被呛到了，烟竟然发挥了这一功效，老头子身体颤动了一下，像是在咳嗽一样。尹渊盯着老头子的烟头，但是忽略了这一医学小奇迹，他脑子里仍然在想着“阿部宽”和那个白包。
一定有阴谋，那个白包里装的一定不是那串项链，因为送项链是在上午发生的，现在已经下午了，他为什么还要拿出来，里面一定有别的东西。我每天都忽视了这个细节，而且物品单里也没有提到有这么一件小道具，那么他又是怎么源源不断地从衣服里拿出来的呢？虽然我不知道他从房间哪个角落里拿到的，但是我知道他藏在了哪里，抽屉里应该留有一点线索！
尹渊撇下抽烟的老头子飞奔至二单元卧室，拉开抽屉，里面确实有一堆白包，但是都是空的，不对，有一点粉末……
“雅梅，我们去卧室吧，我有件事想要跟你商量。”
“什么事情啊，我的菜还没切完呢。”
“很重要的事情。”
尹渊拿走了一个白包，赶紧消失了。
他还拿着白包，研究着，突然看到五单元里冒起了白烟，失火了！老头子嘴里的烟！他哪里会掐灭烟头！尹渊冲进五单元，拿起枕头就扑火，但是火石越来越旺，如果老头子能开口，他现在一定得叽里呱啦地喊叫了，被子、床单的火势开始蔓延到了床下。
救人要紧，尹渊把老头子扯到床底下，继而冲到洗浴室，肌肉男正躺在浴盆里，尹渊突然闯入，二话不说拿起脸盆就从浴盆里舀了一盆水。
裸体男躺在浴盆里一头雾水，瞪着大眼。
“你谁啊！你给我站住！”尹渊一离开，肌肉男才回过神，马上穿上内裤跟了出去。
尹渊一盆水泼在了床上，肌肉男看到卧室的惨状，脑子里的那盆雾水更浑浊了。
“你……你！”
“赶紧帮忙灭火！”尹渊并不理会肌肉男，接着去浴室取水。
肌肉男看到床下的安然无恙的父亲后，松了一口气，也加入到了灭火的救援中。
火终于被熄灭了，肌肉男和尹渊累得坐在地上气喘吁吁。
“你到底是谁！怎么在我家里！”肌肉男抓着尹渊的衣领怒吼道。
“你家？这是我的办公地！放开我！”尹渊挣脱了。
“你为什么私闯民宅？你从哪里进来的？”肌肉男从门后面拿起了一根棒球棍。
“你知道真相吗？你知道你是谁吗？白痴，你就是一个精神病人！我是来照顾你们！”
“离我爸爸远点！”肌肉男挥舞着棍子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你也配叫他爸爸？这些天你都有三次忘记喂他吃饭了！要不是我暗地里给老爷子喂饭，你这个忤逆儿子早就没有父亲了！给我放下棍子！”尹渊把老头子抱回了床上。
肌肉男看看老头子，老头子先是对儿子眨了一下眼睛，肯定了尹渊的说法。接着又不停地眨眼睛，意思是让儿子不要伤害尹渊。
“你从哪里进来的？”肌肉男丢下了棍子。
“我不能告诉你，这是公司的规定，虽然我已经打破了很多规定。”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到底来我家想干什么？”肌肉男慢慢靠近尹渊。
“我知道这很难解释，但是这确实是真相，你们其实都是病人，你们并不知道自己每天都重复着昨天的生活——”
肌肉男突然一拳打倒了尹渊，尹渊捂着鼻子痛苦地在地上挣扎。
“我看你就是一个入室行窃的贼！还想放火烧掉我的房子，我爹他不能说话动弹，你就想忽悠我是吗！”肌肉男一把提起尹渊。
尹渊猛地抬头，顶到了肌肉男的下巴，肌肉男晃悠着向后退，尹渊见时机成熟，突然发力，怒吼着把肌肉男推出了门外，立刻锁上了卧室的房门。
“老爷子，千万别告诉你儿子，我是从这里出去的。”尹渊打开了玻璃罩。
老头子眨了一下眼，眼里都是许诺。
等肌肉男撞开房门，屋内只剩下了老头子。
“他在哪儿！在哪儿！”肌肉男一边四下寻找，一边怒吼着。
老头子眼睛再也没有眨动，有些得意。
尹渊坐在转椅上，擦拭着鼻子，他拿起一面镜子照着自己的满脸血迹。放下镜子，他看到了二单元里发生了小规模的争吵。雅梅好像在生气，“阿部宽”先是与之争吵，后来渐渐认输了，搂住了雅梅。
一定是在为打胎的事而争吵，这件事在第一晚就听他们提起过，“阿部宽”走到了饮水机前，开始给雅梅倒水安抚情绪。看着饮水机里升起的水泡，尹渊头脑里突然闪现出几个关键词“白包、粉末、打胎”！难道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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