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赎罪饺·2
温柔乡里，红色的灯光晕开了两颗孤独的心，阿夕给何年揉捏着额头，那片愁云开始褪去。
阿夕：“你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
何年没有答话，眉间愁云又聚在了一起。
阿夕从背后抱住了何年，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让何年有几分抗拒。
“嫌我身子脏？还是嫌我身子老？”
何年不再拒绝，他转过身抱住了她，凝视片刻，两人开始接吻。越吻越激烈，两人开始互相脱对方的衣服，阿夕刚解开何年的皮带，隔间的门砰地一声被踹开。
几个便衣警察冲了进来。
“都别动！”
谁能想到，第一次跟按摩女郎亲密接触，就遇上了警察扫黄。
何年衣衫不整的蹲在地上，阿夕正在隔间被便衣老刘和小王做简单问询。何年微微抬起头，看到其他按摩女郎和嫖客被带走了，惊恐又加重了几分。
何年：“警察同志，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做。”
便衣小张晃着两张百元钞票。
“现金交易都有了，还嘴硬，你是第一次吧。”
“不是，我经常来。”
便衣小张愣了一下。
何年：“但是我来这么多次，我一次也没有做那件事，我只是跟她聊天。”
“聊天需要脱衣服吗！”
便衣老刘走出隔间，指了指何年，好像指的是一件稀疏平常的物品。
“先带他回局里。”
何年一听急了，他抱住了小张的腿苦苦求情。阿夕看着这一幕，面无表情，这就是那个跟自己举案齐眉的男人？
“别把我带走，求求你了，我还有工作还有家庭，我没有□□，我真没有□□，难道抱一下也算□□吗？”
“小张，给他普一下法。”
便衣小张卖弄起来，看来大学期间他就把这条例背得滚瓜烂熟了。
“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六十六条第一款规定，对已谈妥价格或者给付金钱等财物，尚未发生性关系的，处五日以下拘留或五百元以下罚款。”
便衣小王从阿夕那边脱开身，一脸难堪。
“师傅，这个女的也不承认在□□，她说自己是主动的。”
“嘴硬！都给我带回去！”
何年：“警察同志，放我走吧，我还要去接我丈母娘……”
眼看就要被带走，何年陷入了绝望，便衣小张和小王把他拽起来。
何年突然停下脚步。
“等一下！我不算□□，她不是失足妇女，她连女人也不是！”
三个便衣都停住了，一脸诧异。
“她是个机器人。”
按摩房门口，便衣老刘蹲在地上给局长打起了电话，他很少临阵求助。
“她就是个机器人，我们已经让女同事用检测仪扫描过了，按摩房的妈妈桑也承认了，这个女的是从一个二道贩子那里买来的。那局长您说这怎么处理？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啊……”
趁着老六打电话的机会，何年毫无征兆地站起来，他要逃，逃离这个世界。
不知是怎么了，何年觉得自己怎么也跑不出小区，这可是自己居住了十多年的小区啊，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陌生。
终于看到小区门口了，三个便衣民警已经近在咫尺了，何年闭上了双眼，决定冲刺一回。小区门口突然驶过来一辆自行车，一个彗星撞地球，何年重重地摔在地上。
“给我站起来！”
何年被带回家的时候，面临的是另一场审讯，已经到家的丈母娘好似钟馗。
“给我坐下！”
何年已经被民警送回家了，经过律师交涉，何年的行为确实算不上是□□。
民警出于歉意亲自把何年带回了家，所以左邻右舍都知道了何年□□嫖到机器人的事情了。他们围在何年家门口叽叽喳喳议论不停，要不是老刘走出来呵斥他们，后者还想涌进家里瞧瞧热闹呢。
何年头缠绷带，眼镜也碎了半块，他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承受着一家子人对他的审视，他妻子却在厨房里故作镇定地做着饭。
“当初答应你娶我闺女，就是看在你老实的份上！”
小舅子：“哼，越是这种老实人就越是斯文败类。”
斯博：“和机器人……好恶心啊。”
“你给我写作业去！”
斯博努着嘴巴离开，沉默已久的岳父突然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丢人！丢人！咱们天一黑就走！”
说完，岳父进了卧室。何年面无表情地摘下眼镜，用衣角擦了擦镜片上的唾沫星子，维护着一个知识分子的尊严。
何年的岳母、岳父果真是趁着天黑悄悄走的，生怕被邻居们瞅见。
何年、斯博、小舅子坐在餐桌前，准备开饭，谁也不说话，妻子端来米饭。何年想要拿起筷子，被妻子一把夺过去，丢给他一双一次性筷子，嫌他脏。
“舅舅，你为什么不走？”
“现在家里缺一个当家的，我能走吗。”
何年放下碗，看着窗外的夜幕，想起了阿夕，她现在在哪里呢？
阿夕在一辆车里，这辆厢车上写着“邦德回收”的字样，还有邦德的企业logo。厢车外表光鲜，里面却昏暗无比。
阿夕睁着惊恐的眼睛，身体随着汽车颠簸而摇晃着，她挤在一堆机器人中间，他们的外表跟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衣衫不整，身体的零部件有残缺。
阿夕看看自己周围的同类，被自己身边的机器人阿杰吸引了，阿杰右臂没了，硅胶皮肤下裸露着机械零件。
阿杰看到阿夕在注意自己的断臂，便拍拍自己的断臂，露出真诚的笑。
“我母亲打断的，奥，就是我的女主人。你好，我叫阿杰。”
“我们要去什么地方？”
“去回收站，我们要被集中处理掉。”
阿夕意识到了危险，突然站起来晃晃悠悠地拍着车厢，喊叫起来。
“我不是机器人！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几个机器人立刻把她按在地上，不让她发疯。
“闭嘴！别连累我们！”
厢车在城外偏僻的荒路上行驶了一个多钟头，就停在了一辆小货车旁边，小货车上还放着几个大油桶。车厢被打开，机器人们被阳光刺得惊恐万分。
厢车司机穿着企业制服，跟面包车的车主也就是买家进行着交涉。买主来到车厢前，看到拥挤在一起的机器人，大多都是缺胳膊少腿。买家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发黄的口水，不是很满意。
“没有上次的质量好，一万块贵了，赠一个吧。”
买家指着阿杰，觉得阿杰充其量算一个赠品。
司机索性爬上车厢把阿夕从人堆里拽下来。
“再加四千，它也是赠品了，怎样？”
司机伸出手准备握手成交，买家咬咬嘴唇，犹豫片刻还是下了决定，伸出手跟司机握了握手表示成交。
厢车开走了，留下了阿夕、阿杰在内的四个机器人。买家催促工人，把货车上的油桶搬下来。
阿杰被工人装进了油桶里，盖好了盖子。阿夕虽然挣扎抵抗，仍旧被塞进了油桶里密封起来了。
在漆黑的油桶里，阿夕又开始做那个噩梦了。噩梦里，两个暴徒在拖拽阿夕和她的女同伴，阿夕挣脱后便逃跑了，那时的她还不是瘸子。阿夕回头一望，自己的同伴被拖进一间小屋里，里面传来了同伴凄惨的叫声。阿夕躲在角落里，甚至不敢颤抖，同伴还在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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