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艾朱希望的种子
“先生，你也太不守时了。”薇拉有些不悦地说道，“你可不是迟到了几个小时，你迟到了整整一天。”
“真是抱歉，因为忙于一些琐事，耽误了这次交易。”银发男子从怀里掏出两枚金币，交到薇拉都手心，“这是给你的补偿，还有50瓶安神汤剂最低市场价10枚金币，我花20枚金币买。只是我现在急需用货，要马上拿到药剂。”
“可以，那些药剂都在我家里，你需要等一下。”薇拉看在金币的份儿上，爽快地答应对方回家就把药剂取来，“你需要在此处等一等，如果想快点拿到药剂的话，也可以来狼月村直接拿货。”
银发男子轻轻一笑道：“进狼月村……就算了吧！我可以在狼月村的村口等你。”
“看来你真的挺急的。”薇拉绕过男子的身影，走向回家的路，回头对银发男子说道，“你也是我的大主顾了，我今天买了很多菜，真的不考虑来我家坐坐？现在正好是午餐时间。”
“不用了……”银发男子果断回绝道。
狼月村距离集市不远，很快就到了。现在已经到了餐点，薇拉还没回来，哈依兰紧张地站在村口等候。
于是，她看到了小孙女背后跟着一个高大男子，顿时警惕起来，跑过去拉住孙女的手拦在她跟前：“你不是村子里的人，跟着我的孙女做什么？”
“托林塔斯太太，是我。”银发男子抬了抬帽檐，露出一双荧绿色的眼睛，笑道，“没想到这个女孩，是托林塔斯太太的孙女。”
“原来是历莱卡。”哈依兰见到是熟人，呼吸平稳下来，“你又在采购药剂？但你的需求量太大了，就好像药剂能批发似的，我的小孙女能供到那么多货物吗？”
“可是……你的孙女就好像在批发药剂，我在4天前下50瓶安神汤剂的单子，现在过来取。”历莱卡说完，正巧看到薇拉推着50瓶药剂出来，“托林塔斯太太，我的货物来了。”
哈依兰瞧着孙女推出的一堆瓶瓶罐罐，她作为一个外行，要不是听历莱卡亲自说，还以为这一瓶瓶乳白色的都是牛奶。
“那么多瓶药剂，还是短期内完成，我很想知道您的孙女背后那些巫师。”历莱卡听从了首领的指令，上次他一次性带来20瓶安神汤剂，族人希望他能够引荐那些巫师。
哈依兰也不知怎么回答，4天50瓶安神汤剂，就算把薇拉、路维德、佩理，她已知的三个药师一起赶工，都很难完工。更何况，另外两位都不屑于做这种廉价的安神汤剂了。
薇拉将一车药剂放置进两个铁箱，让历莱卡自己拎着回去。她刚才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想到路维德曾说过，不要卷入对方的事情，不要盲目接受他们提出的恳求。于是，薇拉闭口不谈药剂的来源。
见薇拉没有透露的意思，历莱卡只能叹一口气，将20枚金币递给女孩：“你这边的制药效率很高，我想那些药师，他们之中有没有中阶药师，会做静熄药剂吗？”
“那不好意思，并没有会做静熄药剂的。”薇拉没有提及药师的阶级，只是否决了这种药剂会出现在交易中的可能性。
“那就可惜了，我还是下安神汤剂的单子吧！”历莱卡有些惋惜的地叹道，“这次还能下个50瓶药剂吗？”
“不能。”薇拉回答果决，“没有药材了，安神汤剂的药引，乳清熄草的种植田地，已经被贵族收走了。主材料香语花，我上次买了一大批，对方也很难再进50份的香语花，这起码是个魔药药材，不是漫山遍野的野花。还有空的玻璃瓶，采购起来也很麻烦，你们用完的空瓶可以还回来。”
历莱卡想了想道：“材料我们可以提供，不收你费用。”
“我就喜欢你这样爽快的客户。”薇拉说道，“一份魔药需要香语花10朵，乳清熄草5根。你们能给多少材料，我这儿就能做多少。”
最后一句给多少做多少，让历莱卡一下忘记自己拉人失败的遗憾：“真的可以给多少药材，就做多少药剂？”
安神汤剂本来作用就轻微，但若是量够多，即便没有静熄药剂，狼族失控也不至于到不可调控的状态。
“对，只要你们给够药材，再加上给够钱，药剂的数量会根据给予的药材分配，不会少你们的。”薇拉非常自信，她制药没有失败过。
“好的，我下次再来下单。”历莱卡说完，便提着两个大铁箱子后退一步，向薇拉等人招手告别，远离了狼月村路口的禁制符纹。
因生意往来，薇拉在饭点上耽搁了好些时间。回去后，班郎已经用小碗盛了菜和汤。
吃完午餐，薇拉将3瓶唤醒药剂摆在桌面上，随之还有22枚金币。
“爸爸，我想我早晚会出去冒险。在离家之前，我们可以在镇上买套房子，拥有足够让爸爸妈妈还有奶奶住在一起都地方。”
班郎刷锅的动作停下，他早料到女儿作为一个出色的巫师，早晚会离家出去历练。只是没想到，来得那样快。
“我们……住在狼月村挺好的，毕竟失控的狼人不敢进来。”班郎说完，默默将锅子擦干，把厨房清理干净。
“如果不想住镇上，也可以租出去，每周都能有固定的房租收入。”薇拉来到蓝妮尔身边，用挪移术将女子都前身抬起，控制着药剂缓缓流入她的喉间。
班郎并不关心未来的情况，他有些担心女儿这一去，是不是再也回不来。
不论是遇到了危险，还是以薇拉的天赋，站到了他们看不到的地方。
“爸爸，不论我以后变成什么样子，你们永远是我的爸爸妈妈。”
薇拉收好了药剂空瓶，清理了剩余的几只瓶子。
班郎要去工作了，他看到女儿正翻阅着书本浏览。
班郎想到妻子即将醒来，她作为一名女巫，比他这个普通人有更长远的目光。还有托林塔斯妈妈，以及薇拉在外碰见的巫师友人，包括阅历丰富且作为战士的凯奇，他们都是女儿的领航人。
作为父亲，班郎没法给女儿指引什么，他只有默默祝福薇拉，向和平女神祈祷女儿一路平安。
薇拉这天下午没有任务，她把《艾朱女巫的一生》翻出来，上次看到艾朱消失了整整10年。她16岁开始发动革命，等到艾朱再次出现时，已经是一位厉害的琉渡巫师。
一位年仅26岁的琉渡巫师，这是多么疯狂！
参与革命的艾朱，她披着黑色斗篷，与夜色融合在一起，从贵族黄铜门内走出。
她身上有血腥的气味，在穿梭过森林的时候，遇见了魔兽。
她割掉了魔兽的耳朵，并追踪而去，进入魔兽的巢穴，在洞内发现了一具具属于人类的骨架。森森白骨之外，套着被利齿撕碎的破旧衣衫。
那是贫民的装束，10年被锁在城堡，贫民已经成为魔兽的食物。
10年过去了，艾朱找不到原来的村子，找不到曾经与她一起战斗过的朋友。
历经过往的教训，艾朱不再找普通人合作，她开始聚集了一群本源者。这些人从贫民中降生，被贵族异士欺压过，无法获得进阶资源。他们的实力没有非常强大的，但他们人数众多，聚在一起也够让贵族忌惮的力量。
一开始，这些贵族从来没正眼瞧过这些本源者，直到艾朱再次发出了革命。
而这次的革命，难辨输赢，却足以让贵族势力感受到恐惧。
贵族方失去了3名琉渡巫师、2名狂徒战士，22名秘巫，18名血武战士，其余更低阶级的本源者，死去的有上百名。
民间势力的死亡人数更多，仅剩下了小半的人数。艾朱却不敢透露伤亡，她不敢让贵族知道民间本源者的惨重。
他们翻看着英雄死者衣兜内的东西，将所有物资聚集在一起。而这些英雄，他们怀里藏着家人的守候，被保留在其中一同安眠。
巫师用巫术挖掘出一个个土坑，把那些无家可归的躯壳填入，立起了石碑。
符咒师用石碑作纸，铭文刻下英雄的名字，用鲜血浸染，召唤死神让他们的魂魄安眠。
两败俱伤的局面，贵族和民间都进入了修养期。这时候，艾朱看到了药师的作用，她开始鼓动民间的药师，培养新的药师。
除了着重保护会治愈术的巫师，艾朱还制定了战术，就是现在普及的前线战士，内幕巫师的战术。
近战，远程，还有隐藏的咒法和巫术陷阱，将前来追杀的贵族势力杀尽。
艾朱趁着第二次战争未暴起，她让战友为自己阻挡在外的侵袭，自己躲在最隐蔽的地方，悄悄地成为主教巫师。
薇拉将剩余都残页看完，艾朱成为主教巫师后，对贵族势力进行碾压，对方毫无反抗之力。她扶持民间势力中的贵族私生子，成为新的国王，指定的官员也换成曾经的民间势力。
新的波莱国王，上任后的第一道指令，就是提高平民的待遇，割让官员土地。
他的第二道指令，就是向其他国家威慑，以艾朱革命的事例威胁。
其他国家害怕这个由巫师和战士组成的帝国，更害怕那个强大的主教巫师。他们纷纷向波莱投诚，并向和平女神祈祷并发誓，会遵守《艾朱法则》。
历史上没有国家存在永久，波莱帝国统治莫祖勒大陆后，作为国师的艾朱下令遣散八成的本源者，让他们去建立自己的家园。
这样，倘若历史的残酷再次发生，民间势力可以再次发起“艾朱革命”。
悲剧……已经发生了。
也是因为艾朱埋下的希望种子，重蹈覆侧的历史，应该不会太残酷。
薇拉翻开了《世界历程》中册，纸张有她折起的一角，说明已经看到了这里。
这一页的最后一行，清楚分明的记载着……
1248年1月，波莱帝国覆灭，那是休邦纪元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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