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深夜冲动
叶喻闲还陷在回忆里，却突然听见王卷轶聒噪的声音：“咦，这还有本书，怎么还写着《疯子指南》？哦…原来是个带锁日记本。”
她嘴角抽搐：“你解了半天谜就发现了这个？”
王卷轶无辜：“刚才墙上的算式差一个关键key，是个初始日期，我输入自己的生日没有用、王氏的创建日期也不对，连我和叶老头儿见面的日子都试过了。”
叶喻闲：“……试试我的生日。”
王卷轶：“噢…”
他顺手就输入了一串数字，墙面果然缓缓探出了一小块，王卷轶伸手探进去，摸出来一把钥匙。
叶喻闲复杂地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王卷轶以为她在问钥匙，撇撇嘴：“基础程序加密也都是这样，一个密钥套着另一个密钥，一点新意都没有。”
叶喻闲：“我是说我的生日，算了，你肯定又要炫耀你怎么看了一遍简历就记住了……”
王卷轶表情僵硬了一瞬，假装镇定地说：“我本来就过目不忘。”
但其实不是这样的。
王卷轶再厉害，也没有精力去记忆整个王氏所有员工的资料信息——他能记得叶喻闲生日，还是因为上辈子。
还是在一天晚上，王卷轶像往常一样坐在顶楼的总裁办公室加班，习惯性地向下寻找叶喻闲的小黄灯时，突然发现工位上的窗帘一反常态地垂了起来，而隔着帘子都能看出，那熟悉的孤灯一盏变得五彩斑斓了。
这可不是工作时该点的灯。
王卷轶的第一反应是：叶助理终于熬不住了？再也不加班了？
他的第二反应是：不可能，一定是她终于想开了，踹了龙邦那傻老板，工位换人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把叶喻闲挖到王氏来，然后明令禁止她加班？
他想到这里，瞬间兴奋起来，于是忍不住迈出了试探的步伐——第一次，在非工作情况下，甚至还是在夜里，给叶喻闲发了一个消息。
“在龙邦没意思，就来王氏吧。”
来吧，八险一金、二十天带薪年假、绝不加班！王总在心里承诺。
一想到能把自己的死对头变成小助理，铁公鸡王卷轶甚至愿意献上一点期权作为诱饵。
但是王卷轶把林林总总的价码压在心里，打算谈薪资时作为送给死对头的惊喜。
——毕竟，高端的助理总是先看人，再谈待遇的。
他担心自己语气不够真诚，骗不来人，又补发了一句：“我是真心的，等你。”
然而，一向秒回的叶喻闲却久久没有回复。
王总挖人受挫，四顾茫然，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现实，连灯都没关，就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第二天，他才旁敲侧击从沈富贵口中得知——昨天晚上叶喻闲生日，龙邦的同事们给她在工位上开庆生party，喷了十几瓶香槟庆祝，一直high到半夜。
连沈富贵都接到了邀请函，只不过他急着回家睡觉，没去。
王卷轶面无表情地听完，想到自己一番自作多情，转头就把叶喻闲拉黑了。
尴尬，真是尴尬！
想到叶助理那晚可能有多high，王卷轶就有多难堪。
这是王卷轶离自己认定的社死最近的一次。
之后再和叶喻闲见面时，他假装这件事没发生过，又在业务需求的逼迫下把对方加了回来。
叶大助理虽然从没提过这件事，但王卷轶却总是感觉，她对自己的态度变冷了。
王卷轶猜测她一定很不屑：我拿你当对手，你竟然想挖我？可笑！
王总每每想到这件事，不仅难堪，还有一点点难过。
——第一次亲自挖人，第一次深夜冲动，第一次想要给员工发期权，第一次连发两条短信……
第一次，被无视。
从那以后，王卷轶对自己发誓：英雄，绝不打无准备之仗。
他的座右铭也变成了：做事情要有planb。
叶喻闲的生日，就是他的教训。
……
时至今日，王卷轶想起这件事，嘴角还是委屈地垂了下来。
他很想质问身边人那天为什么不回信息，但却想起现在的叶喻闲已经不是从前的叶助理。于是叹了口气，用手中的钥匙打开《疯子指南》。
果不其然，上面又列着一溜方格拼字谜题。
王卷轶立即专注地投入到解谜中去。
何以解忧？唯有谜题。
……
然而，王卷轶盯着谜题看了一会儿，嘴角却垂得更厉害了。——这拼字题有15道，他竟然一道也答不上来。
他憋了半天，最后只好场外求助：
“叶喻闲，你最爱吃的一道菜是什么？”
叶喻闲：“……糖醋小排？”
王卷轶：“不对，是五个字的。”
叶喻闲：“糖醋小排骨？还是西红柿炒蛋？劲脆鸡腿堡？鸡汤小馄饨？梅子茶泡饭？”
王卷轶：“……你连自己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
叶喻闲抓狂：“这题又不是我出的，再说本来就有很多好吃的东西啊，你难道能挑出最喜欢的一个？”
王卷轶理所当然地：“红烧肉。”
王卷轶：“算了，来看下一道题：你最想和谁共进晚餐？三个字。”
叶喻闲挠头：“张xx。”
王卷轶：“这是谁，他的名字怎么写？”
叶喻闲：“……还是易xx？哦陈xx也行，要不还是王xx吧，他最近的剧挺好看的……”
王卷轶听到一个接一个陌生的名字，逐渐头秃：“难道不能是王卷轶？”
叶喻闲：“就你？哈哈哈哈哈，我天天中午跟你一起吃素都吃烦了。”
叶喻闲自信满满地：“我想好了，三个字，新墙头。”
……
王卷轶一一回答了诸如“某人的星座”“某人最爱听的歌”“某人最喜欢的旅行地”之类的问题，终于产生了疑问：
“叶喻闲，这不对吧？”
叶喻闲心想：你终于看出叶老头在拉郎配了？
却听见王卷轶说：“这些题都是问你的，你怎么不直接来解，这样效率至少能提升70。”
叶喻闲：……我真是高看他了。
叶喻闲看他没心没肺只知道解谜的样子，心里稍稍舒了口气。说实话，她不太想王卷轶发现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更不希望他发现这是个什么地方。
她在心里埋怨自己那坑孙女的爷爷——在商场上横行霸道，在情场上却一点都不开窍，净出昏招。得亏他的对象是父母分配的，不然自己那美人奶奶肯定看不上这个不解风情的臭老头。
——任谁想都知道，让现在的人出现在过去回忆中的场景，无论对谁都不是很尊重。
她认命地接过笔，也开始为密室动起脑子来。
还是快点儿出去的好。
……
叶喻闲愿意配合，王卷轶的“英雄之旅”进展就加速了许多。
继完成了“叶喻闲知多少”拼字游戏之后，他又陆续完成了“掉毛的猫”（收集叶喻闲养的第一只猫的拼图碎片）、大家来找茬（在十张毕业照中寻找叶喻闲）等离奇任务。
到了最后，王卷轶几乎对叶喻闲的过去二十余年熟悉得像自己活过一遍似的，连她小学班主任有什么外号都一清二楚。
他不禁对出题人的能力产生了深深的质疑：
“虽然说他是你爷爷，但知识面也不至于狭窄到这种地步吧？还是说这是‘叶喻闲主题公园’？”
叶喻闲也烦得够呛：“这游戏这么无聊，到底是谁坚持要玩的。”
王卷轶认真地：“我没想玩，只是人不能认输，不然就永远赢不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互怼，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是那辆玻璃反着绿光的公交车，突然亮起了车灯。
其实在刚才，王卷轶就发现自己的解谜地点正在从两人迫降的泡泡球海附近，逐渐转移到隧道深处。他们开了一道玻璃门、一道铁栅栏，越来越靠近那辆暗处的公交车。
但他一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甚至明知道那边可能有线索也不想过去。
无他，那里太黑，太容易出现奇怪的东西了。
王卷轶是个脑补怪，他一边站在原地解谜，一边已经脑补出公交车上可能出现的100种东西：无头的公交司机、腐烂的丧尸乘客、嘴角滴血的长头发女鬼……
他越想越害怕，于是一直面无表情地龟缩在这边，等待叶喻闲过去打鬼。
但叶喻闲也不想过去——因为她太清楚那里是什么样的了，反而不想看。
这两个人看似专心找线索，其实都在磨磨蹭蹭等对方主动过去那边，却没想到那辆车，似乎迫不及待地自己亮了。
汽车前灯明晃晃地打在面前，王卷轶和叶喻闲就再也没办法假装无视它。两人对视一眼，又一起齐刷刷地开了口：
“你去看看。”
“你怎么不去？”
僵持了一会，王卷轶只好提议：“一起上去？”
为表示诚意，王卷轶率先逆光往前走，刚走到门前，车门立即弹开了。
他硬着头皮爬上车，还假装轻松地说：“原来是台真车，我之前以为是布景。”
但静悄悄的，却没人回复他。
王卷轶产生了不祥的预感，一转头，叶喻闲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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