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于圆
太自信了。
他好像真的百万富翁的霸总，握着那一点故事在原地，于圆是他保护的一个人，也为情报而死。
再说得复杂些，是为了公理和正义，为了江慕之他自己。
不是脆弱。
是无法接受。
迟早枝骄傲的不是作为一个网红，而是全程看完江慕之，亲自抄下每句有关他笔记的读者。
她克制着莫名其妙的优越，准备说些什么，“你是很好，那就对得起你自己的好，在这里说什么呢？”
好到任何地步被喜欢。
风吹过来一下。
迟早枝的脚还是痛的，她拿起石头扔向地板。那里正好翘出来一块儿凸起，被石头一扔，它反弹出投向了江慕之。
这可是明摆着的攻击。
迟早枝问，“不欺负小孩，欺负你没事吧？”
江慕之没作任何防御。
迟早枝垂着眼，眸子里的光是冷淡而苍白的。她没再吭声，往后退了一步又一步。
她说，“算了。”
背影留在风里。
＃
二月三号。
迟早枝提交了辞职报告，她写得挺认真，院长助理读的也认真。他在会议室审核完，递给上面再次审核。
报告如下。
关键词，离开疗养院，为了身体健康，照顾病人不周。
这几个特点让院长敲了敲头，他说，“别了。我怀疑她有什么。”
院长助理说，“最近的事应该扯不上关系吧，没什么大毛病。”
最后才说了点什么重要的。
院长回应，“我没有觉得她和病人有什么实质性关系，不对。我只是觉得，那群在门外的车和她有关系，总共没几个人，观察一下。”
一分钟，决定出来了。
把这份报告打回去。
迟早枝收到了反馈，她握着报告，不愿意吭声。她喃喃自语，“江慕之？但他和院长不是合作关系。伤害他人？那应该约谈。”
她想不明白。
幸好，也不准备探索下去。
一个长假审批被提交上去。
这次，院长批准了。不过，他支使着吴聘聘一起照顾她。
迟早枝看着手机，不言语。她伸手碰到地面，不知怎么回事浑身沾着土，像泥坑打滚的小猫一样。
蒋加那意思简直要冲破体表，他还不说，就站在一边。
迟早枝说，“滚吧。”
蒋加简直要上脸，他指着迟早枝，要兴高采烈了，“你不是也说脏话吗！”
迟早枝嘿了声说，“我真不想跟你说话，无论你是什么意图。”
说得跟死缠烂打似的，蒋加不想承认。他转身就走，迟早枝的视线里，对方的鞋子掉了。
她往外看，层层云朵堆积，确实是好看的颜色。风一吹，整片天空都跟着移动。
过了一会儿，蒋加又回来了，他说，“你怎么回事？”
迟早枝在耳朵边做了个喇叭形状，她说，“听个响。”
蒋加疑问，他是骂也是犹疑，来了个大大的问号，“你不是在耍我吧？”
迟早枝摇头，脸上的神情是凝固的认真，她说，“听，乌鸦在放屁。”
啊？
蒋加没反应过来，他的脑袋还是弄起，浑身上下要戴着刺儿一样，简直要问候十八代祖宗啊。
迟早枝跟喝茶似的，在那儿一动不动。她走来走去，伸出手。
蒋加躲开，看也不看她，就开始叭叭，“我就说我就说！我们实习生有什么深仇大恨吗？你一直在这里摆这幅脸干什么？”
迟早枝正经说，“没有，不要。停下你的幻想好吗，我和你有什么关系？”
蒋加说，“就你是个祖宗对吧？”
迟早枝摆头，指了指远方说，“儿子，听个响。”
蒋加被这声称兄道弟给气笑了。他气势蓬勃站在那里，一声大喝。
迟早枝听着耳边的双重响。
远处的烟花飞上天空。
砰砰砰——
声音可不来虚的，一串接着一串，都停不下来似的。炸破声和人本身的安全性息息相关，身体里有这么一个按钮，一旦出现爆炸，它就哗啦——
蒋加发出110分贝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迟早枝的耳朵耳鸣了，她走远了些说，“晦气。”
等蒋加他反应过来，就直接开锤，“啊？日你妈听见了吗？”
迟早枝留了一句，“拜拜。”
她故意藏着一个消息。
蒋加在后面看，发现迟早枝嘴边挂了一抹笑，令人气急败坏的那种笑。
笑死改成气死。
＃
这时，蒋加就给吴聘聘发消息，多说几句有理无理的。
蒋加微信来拍一拍吴聘聘。
吴聘聘：【在】
蒋加：【我真的搞不懂什么玩意。她这个人脾气真的爆，之前我就老觉得不对劲，你现在看看，她这个人就是不正常。】
吴聘聘：【？谁】
蒋加：【你让我找的迟早枝啊！！】
啊……？
等等，达咩。
＃
那边在开会，他们讨论这次是怎么回事。疗养院的人因为他们这边受伤，他斜着眼看，却不作声。
总之，剧情令人充分有效观赏烟花。
远处还在发展。
迟早枝收拾东西回家，不准备凑这个热闹。那边，烟花爆破处正在冷下来，气温从热点回到底下。
迟早枝没注意那边的视线。
她提着转爱好用品的行李箱，哗啦追到门口附近。
江慕之往疗养院看一眼，与某人相碰，他眼睛亮起火花，好像也要爆炸一样。
旁边的人开始问，“怎么了？老大。”
还说，“这次看着行不行！”
这是一场实验，“烟花”的火光不断往上，院长那边应该注意到了。江慕之他往疗养院看，却不具体说话。
旁边的人通过意会说，“好家伙！我们可以搞了个好家伙，等他们看看吧。”
疗养院那伙人……
边上有个红发小丑评价，“真不是个好东西，但是我们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只能凑合。”
江慕之拐回注意力，他说话语气很坚定，有着突击的气势，“不，我们可以到达我们想去的地方。包括想要获得的成绩，这些都会有。”
他就是原书主角团里的第一。
也许不算最亮眼。
但认证配得上“中流砥柱”四个字。
所以，这是那个约设子的人的理由。喜欢一本书，喜欢一个人设，于是来了看看，加上更多砝码。
迟早枝在卧室收拾东西。
吴聘聘跑过来，凑在一边看看，她扯住迟早枝的行李箱的柜子盖，大声说，“你为什么走啊！我们都来几个月了，因为吵架走，或者讨厌什么，也太幼稚。”
迟早枝直对她，瞳孔闪着碎碎的光，兀地与你相对，那么，是个人都不能直接转换心态吧。
这个漂亮的年轻人说，“你在干什么？当小三？”
吴聘聘愣在那儿，血液流动速度可能放慢了，她说，“所以，瞧不上我？那我也不想和你说话，再见吧你！”
她狠狠甩开一个衣服。
迟早枝那么看着，作出一个结尾，“也没。就是单纯要走了。”
她手里收了好多衣服，有波西米亚式的荒橘色长裙，也含别的风格。例如非常飒的大件蓬蓬外套，例如别的。
这些东西要半个小时才能收拾好。她的手落在衣服上，像猫滚在上好的毛绒里，就是有种自然的恬静滤镜。迟早枝站在全场中心。
吴聘聘说，“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
迟早枝好像站在绳索中，她没表现喜欢还是讨厌。吴聘聘猜不到，她就凹在包养这个梗上了。
阳光洒在窗户上。
吴聘聘发现迟早枝手上的红痕问，“怎么回事？这几天下雨磨到了吗？”
她又是出乎意料的关心。
迟早枝撇开问，“你这人好奇怪，不是问我喜欢还是讨厌你吗？”
她缓慢下了定义，“在别人那里我不知道，但在这儿，可能和你无关，至少不厌恶。”
吴聘聘握紧的手松了些，她的汗也褪了，于是又停下来回应说，“迟早枝，我的意思是，你受了什么伤？”
迟早枝眼角往上挑，她说，“诶嘿不说。拜拜。”
吴聘聘反驳说，“不是你的意思吗？”
迟早枝本来在跪着收拾，这一句话期间，她从床上下来，她抹了抹膝盖说，“收拾衣服，和别的没关。要真想说这个，请我喝咖啡吧。”
吴聘聘收起包里的一百块钱，她回应，“我不想花这冤枉钱，照顾你的时——”
迟早枝冒出一句话说，“哪儿冤枉？算了，一起吃饭。”
吴聘聘呐了声，却没抽出包里的钱。她往后躲了一下，到底解释了一句，“我包养这个事，不可耻吧。小说里还有包养出真爱的梗。”
她抹着烈焰红，站那里是一块很好的颜色。
迟早枝打开手机，订了隔壁餐馆，然后问，“现在去吗？我订了菜。”
吴聘聘哑声说，“去。”
＃
隔壁菜馆，老板热火朝天上菜，他做的是烩面，一盘盘冒着新鲜的热气，几片羊肉浮在上面。
让人像吞口水了。
饭馆里只有六七个人，迟早枝在那边吃饭，一口口吃着，她的筷子夹着饭。
吴聘聘愣住，她目前只和迟早枝说了两句话。
“那怎么付钱？”
“aa。”
果然，饭馆居然真的是在吃饭啊。
烩面讲究辣，也说别的故事。
这一口口——
哇哦！
迟早枝吃饭很有精神，也很不讲究。她刀着一块一块，并没有用小碗小叉，就那么简单吃着。
阳光总算出现，不止洒在玻璃上，在盘子上都能看见倒影，这也算离奇的事了。
他们谈话的节奏倒是慢了。
就吃饭。
吴聘聘擦了擦嘴，卸下一部分的辣椒油问，“你是不是经常过这种生活？”
迟早枝抬头问，“什么？贫困？”
吴聘聘嘲笑的范儿起来了，她说，“这也算贫困？你多学学习吧。”
迟早枝推开盘子说，“谈谈别的？很认真的一件事，我们现在聊聊吧。”
她也把大碗放在一边。
碗上面还飘着一片香菜，它飘飘而已，也好像要坠落人间。烩面是好吃的，付钱是一会儿之后的。
烩面很坚持地立在那里。
迟早枝收拾好满身的热气，她拨了一拨头发，往这边笑了几下，才继续说，“嗨，那要来杯水吗？”
吴聘聘在一边看。
这个提议被服务生认可。
吴聘聘就那么昂着头，很骄傲地说，“嗯？是这样的吗？”
抽屉里的可乐热腾腾的，并不像冰柜那种。夏天和冬天的雪花不同，总之，一切都是暖乎乎。
迟早枝吹了一口气，外面雪花落了很多。她正经摆到台面上说，“我不太想被跟着。”
吴聘聘回了老问题，“你……讨厌我吗？”
这是千古命题。
迟早枝朝着她说，“哪里，包养这种事……又不是不耳熟。”
吴聘聘更难过了，她觉得，“你是认为，全世界都这样吗？”
不——
迟早枝从头到脸的神情都说一个信息，达咩。
由于她相处过一些人，甚至那段时间都泡在这种环境里的。
那些富二代，或者空手赚钱上来的人不说事业，感情都挺垃圾。无论是视野原因还是什么，迟早枝都没和他们认识。
在那段，迟早枝这个外行忽入圈子的人被当作“高岭之花”。即使在班级，也会有这种大大小小的称呼。
她总是不搭理人。
她低眉，却不落泪。
大家在聚餐，一个个人说一种种事。烩面能让人从一个时空到另一个时空，烩面馆更能把人拉回来。迟早枝是厉害，但没有保护罩。
她对着周边说，“诶？先开瓶可乐吧，暖暖手来啊。”
吴聘聘等在一旁，两个人的桌子上摆着两瓶可乐，她这样直接说，“到底在做啥子？”
迟早枝按着一瓶可乐，站在桌子边扭开热瓶子说，“好呀。喝点？”
吴聘聘喝了半杯可乐，她还是不满意，“也许所有人都这样，但我不是。”
迟早枝仰起头，利落灌了半瓶可乐，她说，“我是。”
“是那种……把全世界看得很低，依然很喜欢那种人。”
吴聘聘伸手夺瓶子说，“没，别泄气了。”
迟早枝看着她只笑，人可能不是太清醒。她一下落到椅子上，眼睛亮出辉金的光芒。就很可爱，莫名超级可爱的模样。
有的女孩子笑起来很甜，化了那层与人的隔膜。
走之前，迟早枝还留了一封信给院里的病人，院长那边审核了一遍。到最后，这封信被递给助理说，“给他吧。”
江野望不说具体的，他就那么盯着迟早枝说，
是可爱的，也是极为明显的欺负。
迟早枝斩钉截铁说，“我有！”
“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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